“我教你啊,这枪怎么打。”
狍子后脊梁骨让张初一打折以后,自然而然的后面身子全都贴到了沟崴子的土坷地上,两只前腿支楞着正好能看见前甲骨的大部分。
“建国啊,你就照着前甲骨底下那地面,枪星啊往上挑一眼袋杆的距离,你就扣动扳机。
我告诉你啊,现在咱们俩站的沟矮子上方位,狍子搁下方位,你来它一枪我看看咸淡。”
王建国美滋滋的拿枪靠上了张初一指给自己的一棵三十多公分背坡的楸子树。
就搁那疙瘩左瞄右瞄,半天也没扣动扳机。
“建国啊,你这跟老太太认针眼似的,磨叽啥呢?
啥猎物能搁那不动等你瞄呢,老话说得好:枪上脸必响。”
砰!
张初一话音儿刚落地,王建国搂火响了一枪。
这一枪就见远处的公狍子后屁股蛋子上的噗的飞起一撮黄毛。
“建国啊,你这开枪搂火整个手臂腕力都用上了?”
“嗯啊?咋滴哥,有啥不对的?”
王建国挠挠头一脸懵的回答道。
“还不对,我跟你说就你这样,到了七八十岁你也打不上这狍子。”
“当你大拇指和其他手指往下握着枪把子稳得时候,你扣动扳机的食指,你得轻轻的往回一带。
不能用腕力全身使劲儿,不然射出去的铅弹子自然而然的往右偏,而且它幅度就大了。
你瞅瞅这么远,人家大狍子死窝你都没打上,那偏了能有一尺远。
你要这么大你这枪可练不出来!”
张初一想起了当初师傅张春福教自己的方法,跑山这玩意看天赋,他心里也有心思看看王建国是不是这块料。
自己有系统加持所以开枪搂火没几次就能上手。
这回目标变成个半瘫痪的傻狍子,相对来说简单点。
“哥,没事,你咋教我我咋打!”
远处搁这四十来米的公狍子都快吓哭了,屁股上的毛让打飞了,自然而然他就使命的往前蹦高,边爬着边嗷嗷叫个不停。
你俩可做个人吧!
死都不让死痛快了,能不能瞄准点?
张初一领着王建国顺着这背坡又往下走了能有二十来米,这回离着狍子可就更近了。
“壳子装好了?”
“嗯呐!”
张初一和王建国望这东南坡上走了几步,现在大公狍子正好整个前甲骨的大面儿,有三分之二全都露给了王建国。
“瞅着没,这么近的距离你可稳当滴,心别跳手别抖。”
张初一瞅着脸色刷白的王建国,离得近都能隐约听见他的心跳咚咚响,那黄豆大的汗珠子刷刷往下流。
整个人的波棱盖、腰间盘、胯骨轴子都有点哆嗦。
张初一都有点憋不住笑了。
“别紧张啊,我头一次还不如你了,年前我师傅教我也这样,我连毛都没打着,你慢慢打几天就好了。”
“嗯啊,哥我这有点突突你让我缓缓神儿。”
“这就一个残疾狍子你突突啥,又不是青皮子和黑瞎子。”
那狍子瞅着近在咫尺的两脚兽,黑洞洞的铁杆子瞄着自己是抬了又放,这两条前腿不听使唤的发抖。
苍天啊大地啊,你俩能麻利儿点不?
在张初一的指点下,王建国的第二枪就抬起来靠着小树。
“我告诉你啊,瞄准前甲骨枪星往下抬,抬到压两烟火杆,这回憋住这口气,扣动扳机记得别使用腕力,手指头轻轻往后这么一带。”
随着张初一在旁边亲手指点,王建国第二枪的距离又拉进了一多半。
砰!
这一声枪响过后,狍子在这沟矮子里面往旁边翻出去两跟头。
这一枪正贯穿胸膛。
“哈哈!哥,我打上了打上了!”
王建国乐颠的一蹦三尺高,就奔着狍子去了。
要说最开心的不是他哥俩,而是那只公狍子。
~( ̄▽ ̄~)~
终于特么的死掉了,不用再受生前折磨。
张初一搁后面看着,心讲话了,自己个儿上山第一次打到这狍子,当初师傅张春福教自己的时候,也乐够呛。
哎!
张初一背个手到了跟前儿,掏出侵刀把这狍子开膛破肚,把肠子挂在了旁边的树上。
找了个背坡小水沟洗了洗手,把俩枪往肩膀上一带。
“行了,建国这狍子你得着吧。”
“哥,过了杠子那个母狍子呢?”
“还母狍子,那都惊了,你要追它?等上两天吧,到时候你来这掐着老踪再跟跟它。
如果今天咱哥俩掐着它后年紧着撵,那母狍子保证一站不带站的,都能撵出圈外去。
因为狍子一但落了单,它的警惕性就变强了,但凡后面有一点动静儿,撒丫子就跑。
让它搁杠后消停儿一天两天,到时候你再收拾它也不迟。”
俩人落着狍子往榆树屯溜达,路上张初一又教了教王建国跑山规矩和技巧。
现在是夏天不是背枪跑山的好时候,正儿八经的教学得到了冬天下雪以后。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狗围,等王大撇子帮忙把狗子带大点,张初一就准备带猎犬进山训练了。
“回去开始练端枪啊,以后枪沙装壳子,独子你就装九发铅弹,这样打出去就是正好一平方。
切记不可超过九颗,这是我师傅特意祝福我的,等你再练练,打够半土篮子的枪壳子,冬天了我好好带你跑跑山。”
“真的?”
“那还能有假?你寻思谁拎着一杆枪上山,就能吃着山上这些野牲口的肉呢?哪有那么多好事呢。”
等俩人掐着狍子回到屯铺,老王家早就烧好热水翘首企盼了。
有张初一跟着,要是打不着玩意儿,那老王家干脆集体下山背木头算了。
趁着其他人收拾狍子的时候,张初一把王枣花叫到了一旁。
“枣花啊,我想了想,你这还得上学啊,多学点知识,咱屯子现在年轻人十五六就都不上学了。
那可不行,以后这时代发展飞快,没准还能让咱自己分地养牲口呢,你多学学没坏处,到时候也能帮上家里。”
张初一记得后面七八年取消生产队,小岗村分产到户当试点,到时候才是华夏飞速发展的时期。
“真的啊初一哥?那牲口和地不都是集体的么?
意思到时候地里出多少庄稼都是咱的?
大肥猪想养几头养几头?”
王枣花两只眼睛跟星星一样闪光,小丫头觉得张初一的话像天方夜谭,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又让人丝毫经不起怀疑,深信不疑。
“嗯啊,差不多,你好好学习,到时候算账啥的多帮帮大伙。”
“成!初一哥,俺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