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听完胖墩的描述,哥四个没有了这次丰厚收获后的喜悦。
按胖墩的说法,头两天他们进山的晚上,就已经出现了怪声。
“这小子还真是心大!”
二驴子瞅着鼾声如雷的胖墩,边擦着撅把子边说道。
“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两天晚上肯定吓坏了。”
“俺看就是些个夜猫子,你忘了咱榆树屯南林子那只老夜猫子,从俺小时候就见过,你想想活了多大了,翅膀打开跟两扇大院门似的。”
哥几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检查好门窗,排好夜班,不一会儿除了张初一外剩下哥三都沉沉睡去。
咚!
寂静的深夜,突然出现的响声让张初一汗毛直立。
地仓的木门好像被什么东西拍了一声!
咚咚!
两声鬼叫、三声人来。
张初一想起了上一世看过的一个传说。
古时候因为常有盗贼,看到有可疑的人家就会去敲门问安。
都是乡邻,早就约定了暗号,扣一声就应,就是有贼。扣两声就应就是有匪,扣三声应,才是正常,也叫人扣。
若是到了第四声还不答应,就意味着里面的人都已死光。
所以四声也叫死扣,丧门扣。
头皮发麻,冷汗直下的张初一此刻绷直了身子,举起单管猎对准了门口。
连特么穿越这么不靠谱的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头前哥四个回来的时候把周围探查了一遍,根本没有人烟。
此时此刻冷不丁出现的敲门声会是什么玩意儿?
这疙瘩也没有鳝鱼血,引不来蝙蝠撞门。
难不成是黑瞎子?
“初一,你也听见了?”
吴小亮掐着枪摸到了张初一跟前,小声问道。
“嗯,有啥玩意拍门,这动静儿不像黑瞎子。”
“我把他们哥俩喊起来。”
“先不用,看看是啥玩意儿!”
咚!咚!
又是两声急促的敲门声。
这两下比起前面的试探,更加势大力沉。
二驴子和颜红军都爬了起来,哥四个互相瞅瞅,都端起了枪。
大兴安岭林子里的传说不少,老一辈嘴里都能说出那么一两件邪乎儿事儿。
夜路走的多了早晚遇到鬼,虽说大多数是自己吓唬自己。
“草他妈的,谁特么搁外面装神弄鬼,俺出去看看!”
二驴子最耐不住性子,站起身子来到门口。
林子里的窝棚还是地仓,门都是朝外开的,里面用根横梁当木栓。
也是为了有野牲口从外面往里推开门,毕竟会开门的除了人好像别的动物还还没学会。
砰!
二驴子猛的拉开门,另一只手甩出去早已经准备好的火把。
噗!
随着火把落地,溅起来的火星子照亮了四周,一双双的绿眼睛一闪而过。
狼!
好多狼!
紧随其后的张初一看见门口地上的爪印,眉头一皱。
旁边牲口圈的黄骠马早已经缩在墙根,两条前腿趴在地上,明显吓破了胆。
马这牲口睡觉都是站的,这时候能趴下,没有尥蹶子受惊吓跑,说明周围已经被围死了,连它自己都放弃了挣扎。
张初一迅速冷静下来,他意识到情况十分危急。
“小亮,红军,赶紧把干草和火油拿过来,不能让它们冲进来!”
两人听命行事,急忙将东西搬到门口。
“初一,现在咋办?”二驴子紧张地问道。
“把油泼在干草上,点着扔出去,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张初一道。
四人一起动手,将点燃的干草扔向周围。
火光冲天,狼群受惊后暂时后退,但它们并没有离开,依然围着地仓打转。
时不时的狼嚎声,仿佛在召集周围的同类,顺便安定军心。
张初一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必须尽快想出办法。
“我这还有点鞭炮,咱们还是老战术,胖墩守着身后,小心狼崽子掏后路。
咱们把柴火集中一下,只要撑到天亮就行。”
可张初一心里明白,刚才一问系统,现在还不到夜里一点。
这点柴火根本不够撑过一夜。
“初一,你听听,这狼嚎声里面有几嗓子咋这么熟悉?”
二驴子悄悄鼓捣鼓捣了张初一,小声说道。
“你也听出来了?”
“嗯,像是狼母子!”
这话一说出口,大伙眼里都充满了震惊。
几个月前孙武老爷子和师傅张春福活着的时候还召集自己这伙人去永丰村打过狼母子。
那前确实是五只里面干死四只,最后一只的尸体始终没发现。
“不会这么巧吧?跑了的那头是崽子啊,这俩月能长多大,咱在这疙瘩还能碰见?”
颜红军不可置信,你要让他干猪, 甭管是三四百斤的大卵泡子还是整群的帮猪,那都是没啥。
可这青皮子,骨子里透着邪乎,收拾起来太费脑子。
“草,咱守着窝棚怕个刁,来一个干一个,正好干死卖皮子。”
二驴子壳子上膛,从边上的透气口寻找着射击位置。
“咱有地仓子,这伙狼崽子要干咱只能正面死磕,小爷还就怕它不来了。”
吴小亮发了狠劲儿,当初来这榆树屯下乡,自己个儿干死的第一只野牲口就是狼崽子,他只要面对这种畜牲,那气血直窜脑门。
用张初一的话说那就是吃了疯狗der一样的男人又来了!
胖墩握着师傅王来喜给自己猎枪,躲在最后虽然害怕,但看到前面四位大哥严阵以待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帮狼崽子估计从咱们到这就跟上了,头两天晚上吓唬胖墩也是为了等咱人齐了动手。
我估计那帮撵猪的青皮子也是听到了狼母子的召集声,往这旮瘩赶的时候遇上了咱们。”
张初一越分析越觉得事情超乎想象的严重。
狼群既然决定今晚发起进攻,它们到底有什么倚仗?
半夜两点,大伙的精神头已经蔫巴了,高度紧张过后每个人脑子都发沉,困意十足。
咔咔咔!
同一时间,地仓四周周围的木头墙传来了各种啃咬木头和刨地的声音。
砰!
二驴子从换气口朝着黑影开了一枪,可这个高度根本打不着任何东西。
“草!来啊,兔崽子!”
不绝于耳的沙沙声,房顶上时不时掉下的落灰。
让这座以坚固着称,集合了跑山人智慧的地仓子摇摇欲坠。
噼里啪啦!
张初一顾不得那么多,从炕头上的烟道往外扔出鞭炮。
可鞭炮声一灭,咔咔咔的声音又连连响起。
这狼群是铁了心今天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