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红籽小花
作者:寺喜   大兴安岭打猎知青最新章节     
    “哥,头上这玩意儿你为啥不让俺摘啊,跟特娘的月事带似的。”
    王建国满头血配上张初一粗鄙的包扎手法,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卖惨懂么?回家以后可别洗啊,我估计柴婶子得上门兴师问罪。”
    俩人提溜着狍子回到榆树屯的时候,屯铺居然出奇的安静。
    奇怪了!
    对方也没来闹腾,甚至王建国问了自己爹妈都没见有什么动静儿。
    除了李淑芬劈头盖脸把儿子头上裹着的破玩意扇呼掉以外。。。。
    “哥,看来我这一通王八拳把他们整服了。”
    王建国笑眯眯的坐在院子里用粗盐抹着狍子皮,跟一旁撩动狗崽子的张初一说道。
    “不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一会我回去的时候路过听听动静儿。”
    半夜不登寡妇门,张初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敲响了柴寡妇家的院门。
    他自己一只手在裤兜里紧紧捏着二十块钱,相比较跟人打交道的抵触,还是跟野牲口舒坦。
    “婶子,搁家呢?”
    “哎呀,初一来了,咋滴有事?”
    柴寡妇裹着头巾拿着扫帚疙瘩走出了屋门,张初一也没好意思进院子 也是想等会看看昨天打那俩人啥反应,好随机应变。
    “啊,这不是建国喊我跑山去,看看您娘家人还去不,我好换个方向不是。”
    “没事,初一,你们跑你们的,俺哥他们昨天回来就回娘家了,说是家里有点事,着急回去。
    俺二哥回来路上还摔了一跤,鼻青脸肿的,这么大人走道也不小心。
    婶子正想给你说了,这几天让你们闹心了啊,他们平时都是捞木头搞采伐的,有些规矩不清楚的你别往心里去。”
    “啊?没啥,都是屯里屯亲的,那您忙乎着,俺先走了。”
    张初一听到这话,客气两句就扭身往王建国家走,一路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对方怕丢面子走了?
    在东北有个方言叫“说话扎耳朵”,它主要是用于形容某个人情商比较低,性格爱装b。
    所以这样的人,在与人交谈和说话唠嗑时,总是极度的以自我为中心,说话完全不考虑别人感受,让人听了就有一种“扎耳朵”的反感。
    可能那两位也是知道自己没理,估么着怕害臊灰溜溜的跑了。
    也罢,生活中难免有点小插曲,张初一自己个儿没当回事儿,谁曾想过往后的某一天却是扯出葫芦连起瓢,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过了半拉月,李二驴心疼钱闹腾的非要出院了,再加上九月份这个季节也快到了采天麻,抠核桃,打松塔的时候了。
    大伙的心思可就闲不住了,谁跟钱过不去?再说了等到秋收了,都得去大队上工,也没那闲工夫进山踩山货了。
    二驴子住院期间,马冬梅是隔三差五跑过来拿点稀罕玩意,野梨子野杏啥的,虽然没到季节酸不溜秋,但二驴子是吃在嘴里、甜在心间。
    所以到这小子出院的时候,死乞白赖的要去长岭大队送马红梅,顺便上供销社买点东西看望下老太太。
    以前说过,长岭大队以前叫盲流大队,屯子里都是外来户,马红梅的奶奶早年带着孙女从豫省来了以后,慢慢的才适应了大兴安岭的生活。
    在这个疙瘩跟关内不一样,靠山吃山,烧火做饭,烧烤取暖都是靠柴火。
    大木头回来劈成柴火棒子,引材都是靠“明子”。
    明子就是百年红松树的根腐烂以后,这油子聚到一起,这么滴有了“明包”,把它取到家以后,搁小斧子改成小条块,生火的时候搁火柴先引着明子,再生火做饭烧炕。
    六七十年的人们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的珍贵性,山上多了去了,都是捡来烧火的。
    民间俗称为明子,学名琥珀木又叫松香木,主要分布在东北长白山到兴安岭一带,属于不可再生资源。
    四九年以后后,又对这片绿色的宝库无计划的采伐,加上林区居民长年累月的把这些珍贵的松明作为引火之物,炼油厂提炼松香,致使大量的琥珀木被毁于炉火之中。
    红松因为生长周期长已是天然林保护工程明令禁止采伐的木种,琥珀木就显得尤为珍贵。
    琥珀木气味自然清香,具有安神,清肺,防癌等功效。
    关于琥珀木散发出来的松香,只要你闻得到,你就会受益,因为这和香薰是一个道理,但是香薰是化学香料经过加温而产生的,真正的琥珀木资源越来越少,自然价格越来越贵。
    张初一压根不知道这玩意儿,不然屯上一空间,那以后最少也是个“小富即安”。
    马冬梅的奶奶入乡随俗,平时生火做饭都是搁山边子、林子边捡些柴火拉到家垛成柴火垛。
    跟着周围人学会了用明子引火,这自己丫头隔三差五去趟县城,这家里没了明子老太太就挎一个楸树皮的笸箩,上山捡明子。
    这个时节,山上那大红松根儿烂完的明子包有的是,不到俩点,老太太就搁这大山里头起了多半筐明包。
    可是当往家背的时候,在山塘子的敞亮之处,有这么一片开的全是通红的像是花似的小玩意。
    老太太把背筐放到了树根儿底下,走到跟前才发现不是小花,都是顶上通红的一坨一坨的小籽,好看又喜人。
    这豫省的人哪见过山里棒槌长啥样,这些个小“花”,正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人参籽。
    老太太瞅着好看,采了一大把放的背筐里,回家找了个老罐头瓶,里面灌上水,把这自己个儿掐的五六十棵红籽插在了瓶里头。
    寻思自己孙女就喜欢个红色,放的家里添添色儿。
    刚收拾妥当,二驴子跟着马红梅就进院子了,那大嗓门离得老远就喊了一嗓子。
    “奶,俺来看你了!”
    “二子来啦,你这娃每次来都拿东西,老那么见外干啥,红梅说你住院了,好点没啊?奶这腿脚也没去猫猫你。”
    老太太开心的走到二驴子跟前,上下打量着这小子,一阵嘘寒问暖。
    “好利索了,放心吧,家里有啥活,您招呼就完事了。”
    二驴子瞅见地上的明包,搬个马扎坐院里提溜着小斧子开始咔咔一顿劈。
    “您瞅瞅,是不是好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