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十年代赶车的大师傅哪有没遇到过狼的,可跟狼讲道理的张老板还是头一次见,今天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靠靠靠!
张老板先是拽着中间老马的缰绳,接着抽了两鞭子在儿马子的耳朵上,这才喊停了马车,就这么会功夫,马炸毛起来带出去一里地。
“草,最怕这种小孩拉拉尿,有本事一块出来,真他娘的狡猾。”
张老板气喘吁吁的坐在车头,杵着鞭子擦着汗说道。
“叔,刚才我没想响枪一是瞅见的都是小青皮子,大货没现身。
再一个我怕枪响了建国他们着急,要是都过来了咱也照应不过来不是。”
张初一不慌不忙的解释道,从开始到现在他还真没把这几头青皮子放在眼里,狼鼻子好使,顺风闻出三里地,甭管是人的汗泥味儿、枪的火药味儿它们要明白过来早就躲得远远得了,这叫引蛇出洞。
蹭蹭蹭!
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狼群猛然发起了进攻,同时对着马车前面的大马冲去,四匹马感受到了危险,嘶鸣不止。
张初一毫无踌躇地端起半自动,对着狼群一通点射。
亢!亢!亢!
张老板更是站起身子把鞭子挥舞的密不透风,专门朝着马车周围扫去,有张初一在压根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枪声响处,一匹匹狼应声倒下,哀嚎两声变一命呜呼。
既然开火就往死里揍,狼群不吃痛是不会撤退的。
猝不及防的射击,直教余下的几头青皮子惊慌失措不已,可是惊慌归惊慌,并无半点逃窜的意思。
其中一条较大的恶狼,随即扬起脖子高声哀嚎,仅仅片刻功夫,周围的草壳子里又窜出七八头恶狼,各个丧心病狂,不容分说冲着马车窜了过来。
亢!亢!亢!
张初一打着枪管子都发热,可这第二波进攻狼群好像学聪明了,每一个起身跳出来,都是贴着地面进攻马腿,咬一口就撤到旁边的草壳子里。
甚至有几头青皮子专门吸引张初一的注意,铜头铁背麻杆腿,专门把不是要害的部位时不时露出来。
草特么的,这伙狼是开了挂么?
啪!啪!
张老板的大鞭子挥舞速度越来越慢,明显有点体力不支,他大吼一声:
“初一给这帮畜牲尝尝厉害!”
“不行,离着马车太近!”
张初一咬牙不停的射击,打退了一波又一波试探性进攻。
就在他想着换子弹的时候,一匹跟小牛犊子一样的恶狼从一旁的草壳子里钻出来,直奔站立着的张老板。
张初一来不及多想,使出眩晕技能,接着从空间里掏出手枪,把仅有的三颗子弹一瞬间射击了出去。
砰砰砰!咔吧咔吧。
枪膛里传来了空饷,子弹在大青皮子身上打出三朵血花,眩晕时间一到,张初一顺手甩出了马车后兜子里的铁锹。
咚!
一铁锹拍飞了大青皮子,张老板感觉眼前的一切就像洋片机里的慢动作一样,甚至能感觉到大青皮子嘴里喷出的腥臭气喷到了脸上,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掀了出去,连声叫唤都没有发出来。
“没事吧张叔!”
张老板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神儿,瞅见不远处还剩几只青皮子愣在原地、进退两难。
“没事没事,你小子这身手太厉害了!从哪搞得小手枪?”
“啊,我一大哥送我的,这下成废铁旮瘩了,这家伙子弹贼难配,就剩三发了。”
张初一抬起手晃悠了晃悠,准备把手枪头头收回空间。
“草,等交完公粮叔给你寻思寻思,看能淘换点不?”
“那敢情好!”
砰!
身后几百米的位置传来一声枪响,接着后面堵路的青皮子身旁炸起一串火星子,蹭蹭蹭仅有的几头狼崽子撒丫子撩了。
一团火光出现,紧接着传来了马车特有的铃铛声,正是迟迟到来的王建国一伙人。
“哥没事吧!”
走到跟前的王建国坐在马车上扛着撅把子,把嘴里叼着的壳子齐哩卡啦换好。
“没啥,都解决了,你小子来晚一步。”
张初一嘿嘿一笑,说归说两伙人谁也没下马车,谁知道旁边的草壳子还有没有青皮子在埋伏。
后面两辆赶马车的伙计跟张老板确认了一下,三驾马车围在一起,众人这才跳下了车生起火来。
“三人一组,把道儿上的青皮子归拢归拢扔最后一个车上,其他的不要了,收拾利索咱们抓紧开路。”
张老板指挥完一切,冲着张初一点点头,扛着鞭子领着人先安抚好马匹,又打扫起了现场。
“你们几个瞅瞅,这就是狼王,俺哥厉害不?”
王建国拽起张初一最后打死的那只大青皮子,耳朵后面还有两撮白毛。
几个压货的小年轻都震惊不已,这家伙连上尾巴都赶上人长溜了,比家狗可大多了。
张初一挥了挥手,点了棵烟示意王建国得瑟归得瑟,别带上自己,一手掐着枪走到了张老板身旁。
“咋样张叔?这回能踏实了吧。”
“你小子,狼王都让你磕了,真尿性,你手枪子弹的事叔包在身上,有啥要求随便提,这青皮子你都拿走。”
张老板笑眯眯的数着地上的青皮子尸体,光张初一打死的就六个,直接给狼群整了半拉团灭。
“叔,外道儿了不是?你帮俺们的可不少了,都是一家人。”
“对对对,一家人一家人!到了大车店子咱爷俩好好整两杯。”
就这么滴,一行三辆马车收拾利索以后又开上了爬犁道儿,终于在后半夜赶到了县城。
车老板吃饭没点,所以大车店子里锅灶多会都是热乎的,现成的随来随吃。
张初一和王建国俩人就在院子里把青皮子开膛破肚,简单收拾一下,省的呕了膛。也顺道把狼心和肺子摘吧干净让伙夫简单加个荤菜。
都说狼心狗肺,在这个年代有肉吃就不错了,哪还管腥臊味?
人家伙夫大叔也是个会做饭的主,干辣椒重油重料,再撒上一小碗白酒。
爆炒狼心出锅,小伙子们用大饼一卷,各个吃的脸红脖子粗,睡了没睡的都被这香味把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围坐一团。
张老板喊着张初一到屋里端出来一小碟子卤肉和黄豆,笑眯眯的从炕柜子底下拽出来一瓶玻璃瓶大曲,顺带拽出了装着四张狼皮的包袱。
“初一,叔今天高低敬你一杯。”
“叔啊,怪不得人家狼群要干你呢,你瞅这张小皮子上面没一根杂毛,脸宽爪子大、立耳尾巴粗,妥妥的下一代狼王。”
张初一干了杯中酒,拿起一张皮子放在马灯下面一照,油亮油亮。
“草,别说啥狼王不狼王,它爹不都让你干死了,来来来喝酒!”
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