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良苦用心
对于这支塞军来说，亚历山大的存在感并不强。
亚历山大虽然是塞尔维亚王国总司令，但实际上指挥部队作战的是普特尼克。
亚历山大对于塞军的影响力，甚至不如斯特凡·斯特诺维奇。
至少斯特诺维奇在塞军兵败的时候，选择和士兵们在一起，亚历山大却抛弃部队逃往法国。
塞军士兵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他们的感情很朴素，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帮谁。
亚历山大很生气，他的演讲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演讲结束后，亚历山大在斯特诺维奇的陪同下返回索菲亚。
回程的汽车里，亚历山大向斯特诺维奇坦诚自己的真实目的。
亚历山大要求斯特诺维奇保存实力，确保对塞军的控制力，避免受到其他因素干扰。
斯特诺维奇眉头紧皱，亚历山大的要求是正确的，可是很难做到。
塞军士兵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木偶，斯特诺维奇不可能禁止塞军士兵和保加利亚人接触。
很多事情都是无法控制的。
塞军撤入保加利亚之后，伤兵在保加利亚医院里，接受巴尔干战区派出的医生治疗，照顾这些伤兵的，是保加利亚人。
伤兵和护士之间不可能不交流，于是保加利亚的真实情况，就通过那些伤愈的士兵传遍塞军。
同为巴尔干国家，保加利亚分地、免税、轻徭薄赋。
塞尔维亚却穷兵黩武。
这让斯特诺维奇能怎么办。
难道告诉那些已经开始怀疑的士兵们，保加利亚王国的做法是错误的——
那什么才是正确的呢。
“要提高士气，我们就要对士兵们做出承诺，让他们在战争结束后，可以过上好日子。”
斯特诺维奇是军人，对于语言的艺术还是不够了解。
“所以，他们以前过的日子不好吗？”
副驾驶位置上的迪米特里耶维奇角度刁钻。
迪米特里耶维奇和亚历山大的关系很亲密，正是在亚历山大的支持下，迪米特里耶维奇才成立了黑手会。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
斯特诺维奇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
所以塞军士兵的日子好不好，要问他们自己。
“没问题，只要能恢复士气，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
亚历山大全力支持斯特诺维奇。
亚历山大没有和斯特诺维奇一样住在军营里，而是住在位于索菲亚市内的塞尔维亚使馆内。
斯特诺维奇把亚历山大送到使馆后返回城外的军营。
迪米特里耶维奇对斯特诺维奇很不满。
“这个老家伙肯定是已经投靠了尤里耶夫大公，他背叛了我们！”
迪米特里耶维奇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忘记了，他在几天前刚刚和布鲁西诺夫联系，建议成立保加利亚-塞尔维亚-黑山-阿尔巴尼亚-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联合王国。
并且邀请波利斯担任这個国家的国王。
这个建议是否现实且不说。
如果这个构想成为现实，这可能是全世界名字最长的国家。
亚历山大不说话，他观察到的情况确实佷不妙。
“难道我们真要给那些穷鬼分地，他们可真是走运。”
迪米特里耶维奇自己身为贵族阶层的一部分，肯定要维护贵族阶层的利益。
“呵，他们中的很多人，根本没可能活到那一天。”
亚历山大也只是空头支票而已。
乔治不开空头支票，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巴尔干联盟成立的时候，乔治承诺会带领巴尔干国家击败奥斯曼帝国，满足巴尔干国家的要求。
最终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已经是各方妥协之下的最优解。
动员罗马尼亚王国出兵奥匈帝国的时候，乔治承诺会把特兰西瓦尼亚分给罗马尼亚，现在费迪南已经开始向特兰西瓦尼亚派出执政官。
黑山国王尼古拉的要求不高，只求保住国家独立地位。
阿尔巴尼亚希望收回科索沃和北伊庇鲁斯，这两地在第二次巴尔干战争结束后分别被划归塞尔维亚和希腊。乔治不搭理阿尔巴尼亚，做梦也要有个限度啊。
阿尔巴尼亚虽然名义上独立，战前处于英、奥、法、德、意、俄六国联合控制下。
由于没有国家主导权，战争爆发前，阿尔巴尼亚并没有动员，所以也就没能力像黑山王国那样，派出军队帮助塞尔维亚王国。
康拉德在占领塞尔维亚王国全境之后，接连吞并黑山王国和阿尔巴尼亚。
在这个过程中，阿尔巴尼亚甚至都没有抵抗。
现在乔治对庙小妖风大这句话又有了新的理解。
格奥尔基和尼古拉一样，只要求保证国家独立。
这样的要求，乔治自然是支持的。
波利斯更没要求，因为他很清楚，乔治给他的，会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有叶卡捷琳娜和安妮操办，波利斯的婚礼上，乔治只是个道具人。
尼古拉在波利斯婚礼的前一天才抵达阿德里安堡，他最近的处境很艰难。
战争爆发后，欧洲战区的接连战败，对尼古拉的威信造成巨大影响。
好在还有加利西亚战役遮羞，在奥匈帝国身上，尼古拉总算找回了一些自信。
不过加利西亚战役的结果和特兰西瓦尼亚战役的结果相比，又相形见绌。
战前反对进攻的乔治，战争爆发后收获巨大。
战前支持进攻的小尼古拉却灰头土脸，连带着尼古拉也受到影响。
波利斯婚礼这会儿，英军和法军正在策划新的进攻，乔治五世给尼古拉发电报，希望俄军配合英法联军，南北夹击德军。
这里主要指的是乔治指挥的巴尔干战区。
乔治军团虽然在特兰西瓦尼亚取得进展，但是塞尔维亚王国的灭亡，乔治却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大概英国人和法国人认为，不管彼得父子如何作妖，乔治都必须竭尽所能为塞尔维亚王国提供援助。
那这样的话乔治就有话说了。
英国和比利时在战前也有协议呢，英国为什么没有为了比利时和德国人拼命？
大喜的日子里，英国人和法国人却给乔治添堵，乔治心情很不爽。
“部队严重缺乏越冬物资，武器装备严重不足，没能力进攻。”
想让乔治进攻可以，拿好处来，用道德绑架是不可能的。
尼古拉表情复杂。
虽然尼古拉没有去君士坦丁堡，可君士坦丁堡的情况，尼古拉很清楚。
难道君士坦丁堡那堆积如山的物资都是假的？“进攻必须有明确的目的，不能是为了进攻而进攻，德军主力依然在英法，你要明白威廉的良苦用心。”
乔治小声跟尼古拉嘀咕，这可是大逆不道。
“这怎么可能！”
尼古拉在人情世故上的确是差了点。
这事其实也不好说。
威廉二世跟尼古拉肯定是有感情的。
但是德军在战争爆发后，对俄军可没有手下留情。
不过这也不能德国人，毕竟是日林斯基那个蠢货先攻入德国本土。
至于德军对华沙的反击，乔治认为问题在兴登堡和鲁登道夫身上。
兴登堡和他的参谋长鲁登道夫是军人，东线德军之所以发动华沙战役，乔治认为目的是以攻代守。
俄军在东线的兵力规模，是德奥联军的两倍。
兴登堡想稳住防线，只能不断对俄军制造杀伤。
否则等俄军做好准备，兴登堡会很难受。
基于同样的原因，马肯森在蒂萨河前线也会组织进攻，因为随着时间推移，蒂萨河前线的兵力差距也会越拉越大。
乔治没什么好说的，给瓦西里和安德烈的命令都是立足防守，等待装甲部队抵达。
俄军现在还在喀尔巴阡山修路，即便冬季到来也没有停工。
这个工作会在明年3月份之前结束。
婚礼上，乔治也不能跟尼古拉说太多，反正年底乔治和小尼古拉都要回彼得格勒开会，这些话留到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