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敢偷袭老子?”大马脸龇牙咧嘴的喝道,右手鲜血直淋不停颤抖着,很明显的看出拿着断刀的手是受了重伤抬不起来了。不错,他被宝儿一剑刺穿了右手上臂。宝儿突然的一剑刺出,他情急之下举刀想撩开,没想到黑剑看似无锋却锐利无匹,轻易的就破开了他的钢刀,剑身侧边受力左划刺穿了他的手臂。
“他们在激怒你,别上当!”宝儿没有搭理大马脸,站在高柔身侧大声喊道。
“他...,他们...,太...,太可恶了,我要杀了他们!”高柔一个大小姐从生下来就被家人百般呵护,本身又武艺高强,什么时候受过如此侮辱,她实在是气急了,胸脯上下剧烈起伏着,作势又要上前。
宝儿没法,一把拉住高柔。
“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竟敢刺伤大哥,震虎堂兄弟们,给我一起上,给大哥报仇,喂...,被伤了小姑娘,我...,大哥还要你一会好好赔罪呢!”这个肥头大耳的老二色心不死。
“高姑娘,不要冲动!”宝儿在确认自己判断后,再也不犹豫,一剑刺出主动出击,他没法确定这些人参没参加杀害自己家人的行动中,但震虎堂就是杀害他亲人的官府机关,他们中没有一个是好人,都该杀。
宝儿刹那间和围上来的两人交起手来,高柔被宝儿高声喊的愣了一下神后,也提剑冲了上来,和另外三人斗了起来,一时间,二楼上鸡飞狗跳,刀剑、家具、饭菜碗碟到处乱飞,躲着的人们连滚带爬跑下楼梯。
“这小子手中黑剑怪异,你们不要和他剑锋硬碰。”马脸看着自己的断刀突然向场中喊道。
话音未落,当的一声,半截刀头落下,断刀持有之人吓得连忙后退。
“老二,你也上,先把你小子给干了,利索点!小心他的剑!”
肥头大耳的老二立马提着刀攻了上来。
场中变成八人相斗,高柔和宝儿各对三人,这后来上来的五人虽然武功不如大马脸,但也是不弱,有两个比肥头大耳老二的武功还要强点。高柔一对三渐渐落入下风,宝儿仗着手中黑剑之利,倒也能勉强支撑。
“这可不行呀!”宝儿心中想到,虽然已和三人斗了十几招,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三人对手,要不是手中黑剑犀利无比,他们不敢持刀硬碰,自己应该已经输了,他得想办法。
扫了一眼四周,看见到处倒翻的桌子,顿生一计,猛的一招灵云蔽日,逼开三人,一个斜步滑到一边,左手一抄,猛的将一张桌子向三人扔去,接着一个转身,右脚一踢,将另外一张翻斜的桌子向攻击高柔的三人踢去。
“高姑娘,咱们快走!”宝儿刹那间用两张桌子逼退六人,快速的退到高柔身前说道。
“我不,我要杀了他们,他...,他们...!”高柔还气的不行。
“你冷静冷静,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宝儿拽着高柔慢慢的往后退去。
“还想跑,我看你们今天往哪跑,束手就擒吧,只要伺候老子高兴了,就饶你们一命。”
“想抓我们,做梦去吧。”宝儿接连两脚,将地上倒伏的凳子踢了过去,接着一个转身,带着高柔毫不犹豫的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来。
“想跑,快追!”楼上一阵惊呼。
肥头大耳的老二真是色心不死,也纵身跳了下去,他以为二楼不高,做为采花大盗,这都是小菜一碟,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宝儿跳下二楼后,并没有立即逃走,他在肥头大耳老二落下地的一瞬间,黑剑灵貂奔走一剑刺出,顿时将色胆包天的老二刺了个透心凉。上面准备也跳楼追赶的几人伸头看见如此状况,都把脑袋一缩,往楼梯口奔来。
“还不快跑!”宝儿拉着一旁还在看着肥头大耳老二的高柔跑了出去。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肥头大耳轰然倒地。片刻后五人从店门口奔出,街道一片哗然,接着整个街道都乱了起来。
“杀人了!死人喽!”
此时宝儿已拉着高柔消失在人群之中。
又过了片刻,大马脸也出现在店门口,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后脑勺朝着他的老二,就不知他现在在想什么?
又过了片刻,马蹄声脚步声从远处响起,慢慢逼来。
宝儿拉着高柔一阵狂奔,等身后没人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在哪了,他迷路了。
“小贼,还不放手!”
宝儿连忙松开了握住高柔的左手。
“这...,这是在哪儿?”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高柔当前带路向前面走去。七拐八绕没过多久来到一处高墙外。
“小...,小贼,谢谢你!”
“我有名字!”宝儿没好气的说道。
“林...,林书,今天谢谢你!”
“不用谢,那群人...,不,畜生,太可恶,本公子实在是受不了。”
“你...,你刚才那一剑,好像刺在胸口,我...,我估计那恶...,那畜生是死了!”
“死了好,老子就是要他命的。”宝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贼...,不...,林书,还...,还老,你才多大呀!其实...,其实你没必要杀他的,虽...,虽然他们可恶至极,但...,但毕竟没...!”
“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我如果当时不杀他,那上面的五个人再跳下来,咱们如何抵挡,如何能够逃脱,我必然小命不保,你...,你估计!。”宝儿不屑一顾的说道。
家族的血海深仇、进京路上的几番经历、宫中纷争乱斗的那场任务,特别是跟魔盗这一路的耳濡目染、言传身教,让他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乡村小孩逐渐变成了一个杀伐果断、思路清晰、反应迅速、行动必果的真正的江湖人,也许有嫉恶如仇的本性在内,但最终还是心中的仇恨让他不能自已,也许是家族的血脉让他内心还保持着那份纯良,也正是这份纯良,他才始终抗拒着魔盗,没有因为报仇心切而拜他为师,虽然他知道魔盗武功很高,虽然他知道魔盗是真心想收他为徒,虽然他十分不认可魔盗随便杀人,但从内心深处没有真正讨厌过他,其实不知不觉中已受到了他的影响,只是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来说,无法真正意识到罢了,也无法改变什么,他只能遵从自己的本心,只能拼命的包裹自己,只能拼命的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他一定要完成必须完成的宿命而拼命。
“我...,我!”高柔想辩解,可想了一下事实就是如此,如果真的让那五人再跳下来,两人真不一定跑的掉。
“好了,高柔小姐,我怎么也算救你一次,你不能恩将仇报,可不许再打我黑剑的主意了,咱们两清!”宝儿还是想着黑剑不能被这女子惦记,刚刚酒楼混战,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姑娘真要想硬抢,他还真不一定打的过她。
“我...,好了,好了,大哥说这剑与二哥无缘,我以后不和你争了,这下放心了吧!”
“那就好,你住这儿?”
“对,就这!”
“一看这围墙就是大户人家,好了,你回吧,我也得回客栈了。”宝儿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等...!”
这时不远处巷口有大量的脚步声传来,抬眼望去,许多士兵在奔跑,手里大都拿着火把,灯火通明。
“将军有令,封城,封城,全城搜索,全城搜索!”
“你现在不能出去,跟我走!”高柔一把拉住宝儿,往前走去,走了十来步,来到一处木门旁,高柔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一声栓响,木门打开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儿探出头来。
“小姐,小姐,这是...,这...?”
“别问了,进去再说。”高柔拉住宝儿进了门。
而此时的荆州城可算是彻底热闹起来,已经安稳一年的荆州城这时四处嘈杂,灯火闪动,乱走乱喊的行人,骑兵来回的奔跑,步兵四处的搜索,有点乱起来的迹象。
又过了许久,街面上渐渐安稳下来,路上的行人也逐渐少了起来,店铺前的灯笼都渐渐熄灭。而此时的荆州府衙却灯火通明,高忠文正坐在堂上,面无表情。
不一会,一名将领跑了进来。
“邢将军,可打听清楚怎么回事?”
“回大人,基本打听清楚了,出事的地点是仙客来。”
“什么?仙客来?什么时候?”
“我们前脚刚从酒楼出来没多久。”
“哪些人闹事?”
“那七个人。”刑将军指了指上面。
“是他们?他们为什么闹事?不是要到怡红院去吗?”
“还没去成,在酒楼就和人打了起来。”
“这成何体统,代表朝廷,酒后闹事,成何体统。有人受伤吗?”
“有,那个领头姓成的右手手臂上受了伤,好像还不轻。”
“你说什么?姓成的受伤了,他们不都是震虎堂派来的高手吗?怎么...?对方是谁?”
“对方...,对方是...!”邢将军不知怎么说不出来了。
“你倒是说呀!知道是谁咱们也好提前有个应对之法,毕竟是伤了朝廷命官,总得有个交代。”
“对方...,对方是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酒楼里的客人都不认识,十有八九是外地来的,女的...,女的...!”邢将军又卡壳了。
“邢将军,你倒是说呀!什么时候你也变得磨磨唧唧的了!”
“是...,是大小姐!”邢将军一口说出,突然松了一口气。
“什么?你说是谁?”
“是...,是大小姐!”
“我妹妹,高柔?”高忠文猛的一下站起来说道。
邢将军使劲点了点头,高忠文一屁股坐了下来。
过了片刻,高忠文才问道:“高柔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没看到?”
“我问过马六了,我们刚刚上楼,大小姐就跟了上去,我提前吩咐不许其他客人再上去,马六就拦住了她,大小姐说去吃饭,后来在二楼看了一圈,看见坐在楼梯口不远的一个少年,俩人好像还挺熟,大小姐直接就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两人相互还交谈了不少。”
“就是打架的少年?”
“正是。”
“妹妹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少年?还和他一起和人打架?”高忠文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光打架,还...,还杀了人!”
“你说什么?杀了人?谁死了,快说。”
“也是姓成的,不过不是领头的,是他的弟弟。”
“到底怎么死的,你快从头到尾仔细给我说清楚。”高忠文显得有些紧张。
邢将军就将他在酒楼打听到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高忠文听着听着,本来略显紧张的脸慢慢变的铁青,当邢将军一说完,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杀的好!”
“对!杀的好,那帮猪狗不如的畜生,老子下午就想拿刀砍了他们,竟敢侮...,竟敢骂大小姐,大人,你别生气,我现在立刻带人去杀了他们。”邢将军也是怒着说道。
“你别走!现在谁在那?”
“袁将军在现场呢,那个受伤姓成的和死的姓成都在,其他五人都去追了,我是在一旁悄悄打听的。”
“六儿在那我就放心了,对了,六儿不知道整件事情吧?”
“属下可没敢告诉袁将军,要是告诉他,那现场非出大事不可。”
“那就好,这样,你先去帮曾宏喊来,然后就去把姓成的他们都带回来,注意六儿,暂时不得让他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特别是他们骂...。”
“大人,我知道,我这就去安排。”
过了一会,曾宏小跑了进来。
“大少爷,你叫我?”
“这是在公堂,叫大人。”高忠文没好气的说道。
“大...,大人。”
“我问你,今天高柔来过衙门?”
“来...,来过。”
“她来干什么?不许帮她说谎。”
“来...,来看...,来打听...。”
“还不老实说,你不知道呀?上面来的人出事了,有一个已经死了。”高忠文喝道。
“死了?”曾宏虽知道出事了,但死了人他还不知道,没有办法就将高柔下午来打听来人之事和等他们议事谈完,尾随他们走的事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