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皓月当空,微风徐徐。
周星光抱着肚子,躺在一干草堆上原地打滚,面色狰狞,满头的虚汗。
这是一间立于荒郊野外的破楼废墟,厅堂得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应是年久失修导致。
地上生着一堆柴火。
世安坐在地上,啃着前些日子和伊提大哥一起晒的肉干,望着正在撒泼打滚的周星光,满脸的黑线。
“哎呦...”周星光痛苦地抽搐着,一脸生无可恋。
“你说你至于吗?不就是两个月的收获嘛...”世安满脸地鄙视。
“我的银子啊...我的珍宝哇...全给那姓夏的捡喽去!啊呀呀!”
周星光涕泪横流,哀嚎道。
“你都嚎了三天了...实在不行我们以后再去找长夜要去?”世安说道。
“你以为她傻呀!到时候绝对不认账!哎呀...”
“那你这肚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打小时候起一有什么重大损失就绝对会闹个几天肚子...”
这是什么奇异的体质...
世安好一阵无言,两人离开驭灵庄已经三日了,看着地图上那玄幽谷也已经离自己不远了,世安心里开始有些忐忑。
云姐姐的旧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谢你,星光,此去颇有危险,你还愿与我同行...”
“这算个啥...”那干草堆上一只脚翘在了另一只膝盖上,转起了圈圈:
“我乃万符道人周星光!天地任我行,世间任我浪!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管不着!而且我最看不惯那种高高在上、瞻前顾后、道貌岸然的嘴脸!”
周星光嘴里叼着根干草,嘟囔道。
“星光...”
“咋啦?”
“你这次应该不会再忽悠我了吧...”
“去你大爷的!”周星光给气地身子一扭,一脚踢在世安的屁股蛋儿上。
“哈哈哈哈哈!”
......
“你们两个倒是自在得很嘛!”
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世安和星光警觉地抬头一望,发现长夜正盘腿坐在破损得屋顶上,扶着下巴一脸没好气地望着两人。
大黑从她肩后冒了出来,对着两人汪汪地叫着。
“长夜!”世安惊喜地站了起来。
长夜一个翻身跳了下来,在两人面前坐下,咧开嘴笑了起来:
“怎么?我不在两天,你们俩就风餐露宿啦?”篝火映红了她得面庞。
“切...我俩是前几天豪华酒楼住惯了,现在来重温一下跟大哥在一块的时光而已。”
周星光烫死得鸭子嘴巴硬,躺在干草堆上敲着二郎腿道: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喏,全靠它!”长夜从抱着大黑对星光晃了晃:
“就你那一身烟臭味,跑多远大黑都能闻得着!”
长夜说完,从腰间掏出一物扔给了世安:“世安,这个送给你。”
世安接到手中,借着火光仔细一看,瞪大了双眼。
正是之前呈给夏千复的那把钥匙,世安心中骇然,神色不解地望向一脸笑眯眯地长夜问道:
“长夜,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啦?”
长夜指着那金属铜块,神色认真道:“你不是要入玄幽谷吗?这个便是能让驭灵庄保下玄幽谷,并且联手进墓地夺宝的关键之物!”
其言下之意非常明白,这是要将钥匙送进玄幽谷的手中,逼得驭灵庄与其同盟。
“可你爹?他同意啦?”星光坐了起来,一脸的不相信。
“他啊...”
长夜调皮地笑了起来,明亮的双眼弯成两道月牙:
“他会知道的...我同你们一起,到时候他也只能同意。嘻嘻嘻!”
“长夜,这太贵重了,你给了我这个东西,逼得你们驭灵庄跟玄幽谷同盟,接下来在其他几大势力面前岂不是举步维艰?”
世安心里感激,但想起之前夏千复的话,觉得这钥匙拿在手里实在太过沉重。
“不要紧,我爹想得太过美好,我们本来在几大势力之间就已经是艰难周旋,那玄阴宗行事向来出尔反尔,跟他们交好无非与虎谋皮,而且最重要的是...”
长夜看着世安,目光真诚:
“我们有言在先,你助我夺宝,我帮你找人。大家同生共死这些时日,若是因为一点风险和蝇头小利就把朋友撇下,这可不是我夏长夜得为人!”
“谢谢你,长夜!”
世安颇为感动,心中很是温暖,低着头看着手里得钥匙,眼眶湿润。
“对啊对啊!长夜你看!助你夺宝得也不止世安一个人,我也有功劳嘛是吧?”
周星光沾着一身草屑爬了过来,肚子也不痛了,一脸地谄媚:
“你是不是拿那些分成报答一下?”
“你不是说不要了嘛?”长夜一脸鄙视。
“我说归说...你还能不给嘛...是吧,啊哈哈哈...”
......
三日后。
李家庄口,大门紧闭,两旁残破不齐得石墙上站着几位拿着各种铁器的人。
什么人都有,老弱病残,参差不齐,仿佛一阵狂风就能将他们挂倒,他们警觉地望着庄外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修士。
这些修士大摇大摆地围站在庄子的大门口,神色颇为不善,为首的一人上前一步朝围墙上的众人扯着嗓子道:
“玄幽谷的人听着!我们知道你们躲在这个庄子里!赶紧把大门打开让我们进去!给小爷们把这个月的供奉交足咯!不然的话...”
那人双眼中凶光大盛,龇牙咧嘴道:
“我们今天就血洗李家庄!”
“嘿嘿嘿嘿...”围庄的那些人一个个抽出刀具,明晃晃地寒光道道闪耀,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可恶!”
一个身负长剑的少年迈上围墙,他身形挺拔,但眼神十分凌厉。
他抽出长剑指着门外的那些人,神色不甘地喊道:
“魏炎罗!若是几年前,你们这些乌合之众怎么敢来我们玄幽谷面前撒野!”
“嘿嘿嘿...”那为首的魏炎罗微眯双眼,盯着围墙上的少年,声音嘶哑道:
“那是从前,已经一去不复返啦!现在谁才是乌合之众啊?”
围墙下的那些人一顿哄笑。
“你!”少年双眼怒火中烧,正欲出庄一战,却被人拉住。
少年回头,身侧站着一布衣青年女子,同样背负长剑。
她面容清秀,气质温婉,原来梳理整齐的头发,前额飘舞着几束凌乱发丝,愁容满面。
“陆离师姐?”长年见是这女子拦住自己,便如同瞬间熄灭了的火焰一般。
“钟庭,不可莽撞!”
陆离低声道,盯着围墙下面眉头紧锁:“如今掌教重伤闭关!不可轻举妄动,我们第四脉以上的人就只有这几个,你要是再受伤,我们可就真没多少战力了,到时候庄里的父老乡亲们怎么办?”
钟庭望着身后那些个拿着各种铁器、农具的父老乡亲们,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
“掌教先前有令!这两年李家庄的父老乡亲们收留我们玄幽谷,搭救之情恩重如山!我们绝不能将他们卷入风波之中!”陆离对围墙上另外几名玄幽谷弟子说道。
“是!”
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储物袋,从围墙上扔了下去,掉在魏炎罗的脚边。
“这是你们要的东西!我们玄幽谷两年前就已经没有什么积蓄了,所有的都在这里!烦请尽快离去!”陆离咬着银牙说道。
谁知那魏炎罗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狞笑着。
落在脚边的储物袋,他看都没看一眼。
“我说话你听不懂吗?”他直勾勾地盯着着陆离,杀气腾腾,舔着嘴唇道:
“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