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谁?”
“一位女子,跟你一样,有着常人无法匹敌的力量——她甚至比你更强。三年前我还很小时见过她,她当时答应我,等她从梦界深处回来,会想办法带我离开梦界,可是……”
说到这儿,蒂莫西的面孔肉眼可见,狰狞起来:
“她这个骗子,离开就再也没回来过,完全抛弃了我!承诺就跟纸一样脆弱!”
“你口中的她……是西岚凝裳?”
江言澈双眸微眯,又是三年前,那么蒂莫西口中的女子身份呼之欲出。
“没错,就是她!既然你跟那满口谎言的家伙认识,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哼!”
可蒂莫西等来的,却是江言澈一声冷哼,声音尚未落下,江言澈周身陡然迸发出刺眼白芒,在正位【节制】压力的推动下,江言澈动了!
宛若雷霆,一声巨响在教堂内回响,江言澈的身躯一颤成了残影,再度显现,便已在蒂莫西身前。右手前伸,有力的五指掐住了蒂莫西的脖颈: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私下决断。西岚凝裳的确没再回到第二层,因为她这三年都被困在梦界深处!”
西岚凝裳被困,完全是江言澈的猜测,他没有实质性证据,但他相信事实应该大差不差。
从首次与西岚凝裳进行视觉共享开始,江言澈就见她一直在那座孤岛之上。纵使周围风光多么秀丽自然,她也始终孤独一人。
江言澈就没见过她离开那座岛!
蒂莫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江言澈的速度,回过神时,自己的生死已经落入江言澈手中。他本想调动体内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力量反抗,可接下来江言澈的话,却让他为之一愣。
“你……你说什么?”
江言澈满脸寒意:
“就因为她没回来,你就当她食言,从而皈依【教皇】的信仰,天天祷告,接纳起了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力量?呵……你原本也许可以出去,但现在,你完全成了【教皇】它们的傀儡,你连自由身都不去,怎么脱离梦境?!”
他的语气很严厉,怒斥的语气没有丝毫婉转。
一次怀疑,令这年轻的男子走上歧途,一次怀疑,令柏青遭受无妄之灾。
涉及到了自己的队友,这是江言澈怒意的来由。
“唉……放了他吧,我没有回去是事实。”
陡然间,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如同冷水泼在江言澈身上,替他浇灭了涌上心头的怒火。
眼前画面闪烁,可奇怪的是,原本的山清水秀并未出现,出现的,反倒是一片模糊不清的景象。就仿佛西岚凝裳此刻身处雾中,周围能见度极低。
“西岚凝裳?你这是在哪儿?”
江言澈惊呼出声,他心中隐隐涌现不安。之前那山清水秀的世界看着孤独,但总比这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方有安全感。
“保密。江言澈,饶他一命吧。”
呵……
江言澈咧嘴一笑,埋下头,喃喃自语:
“放心,我本来也没打算杀他。”
话音落下,江言澈缓缓将手松开,轻轻一推,蒂莫西向后踉跄几步,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从知道蒂莫西三年前与西岚凝裳有交集时,江言澈的思绪便开始活跃起来。他可不会忘记,来到圣城如此深的地方,为的不止救援柏青,更是为了能够走出自己的棋子去跟【恶魔】博弈。
想把蒂莫西发展为手中的第一枚棋子,就需要让蒂莫西完完全全信任自己。最高执律官成为自己的棋子……想想就知道,这能为江言澈之后的探索,提供极大便利。
“你在跟她交流?”
没有正统的【塔罗牌】力量,蒂莫西无法听闻两人的视觉共享,但他能够在江言澈惊呼的话语中,听出许多讯息。
“能让我跟她讲几句吗?”
江言澈没有回应,蒂莫西又问道。
还是没等到江言澈的回复,江言澈双眸微闭似乎在与西岚凝裳沟通着什么,许久,他睁开眼,抬抬手,点点星光将蒂莫西笼罩。
借着【星星】的力量,蒂莫西终于听到了他那梦寐以求的声音。
“……西岚姐。”
“小西,【皇帝】它们是怎样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你会像现在这样,虽然是我的错,但我还是有些失望……”
不知危险犯错也就算了,但明知容纳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是走上一条被控制的道路,明知故犯,蒂莫西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蒂莫西哑口无言,他原本想着会跟江言澈来一场大战,然后以柏青为要挟,逼得江言澈离去。
可现在……
他所有的气焰,在西岚凝裳面前,完全收敛。他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脸上显露愧疚。
再之后,西岚凝裳究竟与蒂莫西讲了什么,江言澈无法听闻,当然,他也对窃听其他人的沟通不感兴趣。
谅蒂莫西也不敢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他与西岚凝裳沟通的时间里,江言澈向上来到十字架下方,右手一招,血红光芒闪烁。
嚓!
被逆位【节制】的混乱影响,那些束缚柏青四肢的绳索应声断裂,柏青从高空坠下,一条完全由水流组成的匹练从身后激射而来,将他缠绕,卸去了所有的下坠冲击,带着他缓缓落到地面。
扭头一看,厉雨也来到了他身旁。柏青没有任何苏醒迹象,江言澈只好先将他安置在教堂中殿的座椅上。
“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太偏执了,我这就带你们去寝宫,通往下一层的通道就在那儿。”
蒂莫西结束了与西岚凝裳的交流,脸上的笑容里满满歉意。
可听着,江言澈却皱起了眉:
“你的权限,已经大到能随意进出【皇帝】的寝宫了?”
“那倒没有,但我能带你们偷偷潜入,而且……就现在【皇帝】的状态,潜入成功率极高。”
“它的……状态?”
“是啊。”蒂莫西颔首,“从大概一个月前开始,【皇帝】就变得奇奇怪怪,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威严的模样——可你也知道,这儿不存在什么大臣,也不存在上朝这种东西。他大概是自恋吧?!”
闻言,江言澈心头一颤,寒意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