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西方私自过境的船只,先对公司发动了攻击。大概是感知到了我们传出的电信号之类的,但他们终究不知道公司的主体都在海底以下,我们躲在暗处有优势,将那艘船击毁了。”
早上九点,由于前一晚睡眠实在太少,江言澈晚起了许多。但神经的紧绷不允许他直接睡到中午,此刻,他正一边在食堂吃着早饭,一边听着老胡的转述。
新的耳机,昨天工作人员已经给他送来了,令他诧异的是,周旋似乎没有重新在他身上植入摄像头的想法,大概是处理最近的一些骚乱太忙,抽不出太多时间去管理入梦人们。
无人管理、公司内混乱……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告诉江言澈:
“你可以离开了,你可以逃脱了!”
这是江言澈的欲望在作祟,但理性又告诉他,他距离完全逃离x公司,还少了些什么。
“你们的伤亡情况如何?”
伤亡人数,是x公司混乱程度的间接反映,江言澈想知道,除了海底通道外,有多少工作人员、巡逻人员伤亡。
但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老胡:“昂,有三名员工丧生,五名员工受伤,伤势都不重。那三名丧生的员工,两名死在海底通道,还有一名死在最顶层。冲击发生的时候,他直接被甩到海里丧命。”
江言澈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再度随便聊了两句,江言澈便结束了通讯。反正今晚他打算送钱进去见丁一后,自己前往监控室,读取那芯片的内容。
今天其他人都起挺早,大伙儿有一茬没一茬闲聊着,吃完饭都坐在食堂里,没人离开。
“好,人都齐了,我简单介绍一下梦界第五层的情况。”
情报共享很重要,其他入梦人刚到梦界第五层,还没进执法庭入梦就已结束,他们对城中情况一无所知。
手头没有任何白板之类的工具,江言澈只能在口头讲述:
“第五层总体叫执法庭,也就是你们看到的那座城市,当然,城市之外还有一圈山峦,山峦里可能藏了什么,但暂且不知。”
“执法庭的背景更偏向现代,但是没有任何的电子产品和便捷交通工具,目前街道上只有来来往往的自行车。所以,想要在梦界第五层扮演很容易,但是,要细心留意梦境的混乱。”
越往梦界深处走,梦境的稳定性就越差,各种背景、科技、工具交错,就越是混乱。
略微顿了顿,江言澈补充道:
“整个执法庭可以看作是一个半圆,那条直边倚靠着一座山,直边的中心位置是整个执法庭权力中心——额,好吧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但外观上呈现一个‘水平’模样,法庭就在其中。”
“所以……”江言澈的介绍告一段落,厉雨提出了她的困惑,“镇守第五层的塔罗牌……是【正义】吗?”
“没错。”江言澈肯定了厉雨的猜测,有些江言澈早已知晓的事情,其他入梦人尚且不知,所以他在讲述时,常有会遗漏的地方,“虽然你们还没进城,但有没有谁注意到城墙上站着的白鹰?这些白鹰遍布执法庭各个角落,如同《西游》里小儿国的情况,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了个笼子,白鹰立于其中,充当着监控摄像头的角色,它们都是【正义】的化身。”
“我觉得相比于【正义】,我们更应该注意一下镇守执法庭的另一张塔罗牌【审判】,它藏得很深。”南宫迁适时出声,三年前就到过执法庭的她,对执法庭有一定了解。当然,三年时间太长,很多地方肯定发生了变化,所以在总体介绍上以江言澈为准,她在刚刚并没有插嘴。
江言澈挑挑眉,示意南宫迁继续讲下去。毕竟他早就听说执法庭中,还有一张【审判】,但上次入梦,他根本没见到任何与【审判】有关的地方。
谁知,【审判】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南宫迁摊摊手,表示无奈:
“很遗憾,虽然我们三年前抵达了梦界深处,但更相当于是沿路塔罗牌都畏惧凝裳的【塔】,主动给我们让路。所以其实很多塔罗牌,很多梦界的景象,三年前我们都没见到。”
话说得很委婉,潜台词就是:她也不知道【审判】的具体信息。
“会不会【正义】是法官,【审判】更像是一个刽子手的角色?”
就在这时,柏青突然发言。他是位网瘾少年,有着极为丰富的联想能力,从塔罗牌名字入手,猜测着两张牌在执法庭中的角色。
“有可能,而这就是你们俩的任务了。”
说着,江言澈伸伸手,指了指柏青以及一旁的钱进。
“队长,我有个疑惑。”柏青举起了手。
“什么?”
“既然你说【正义】的监视遍布整个执法庭,那不就意味着它知道每一位原住民的长相。哪怕我能做到扮演,可我这样一张陌生的面孔,怎么能走在大街上?怎么能混入你说的那个‘天平’里?”
身为普通人,柏青和钱进最担心的,还是一个扮演的问题。
他们的困惑,好在江言澈也早已料到:
“我跟叶凝裳——昂,就是西岚凝裳——找了一户人家,隐藏在他们的阁楼里。这是一个三口之家,我要你们俩扮演——或者说顶替的,就是这一家的父亲和母亲。”
啊?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个计划,不论怎么看都不靠谱,顶替父亲倒没什么,可顶替母亲……
钱进举起了手,加入入梦人队伍后,他很听从江言澈的安排,可这次,他还是得提出质疑:
“那个,我们为什么不另外找一家,再找一位男性进行顶替呢?”
江言澈耸耸肩,这同样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一家人,最熟悉丈夫的,自然就是妻子。如果丈夫被顶替,妻子很容易就能发现,所以我让你们俩同时顶替夫妻俩,是出于伪装的长久性考虑。”
“至于你说的,另外找一家,我也有考虑过。可如果是这样,就意味着我们本就不多的人,将在执法庭再度分头。这次我们要面对的原罪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