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永熙派来的？”
    就在经纪人面对官方人员发愁时，另一边，江言澈已经拽着俞潮，早早下了商务车。
    别问车门都没开，他们是怎么离开的。
    【愚人】连真实与虚幻的界限都能跨越，跨越个车门根本不算什么。再加上逆位【星星】的屏蔽，两人能力配合起来，完全适用于窜逃。
    两人已经东拐西拐，钻入一旁的地铁站，临时改变了交通方式。
    听着俞潮的询问，江言澈默默点头：
    “永熙不养闲人，一定会预判到我们的行踪，所以，他们会做多重准备。这些官方人员，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他们的安保人员假扮的。”
    俞潮蹙眉：“假扮官方人员，还影响了正常交通，这本身就已经违法了吧？”
    江言澈：“只是假扮一会儿，凭永熙的社会力量，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小时候，总觉得这个世界非黑即白，有的人善，有的人恶，完全公平。
    但长大后才发现，小时候的想法不过是还在“新手村”的幻想罢了。
    但当然，不论永熙的能量有多大，它能够拦道路，但一定不可能拦地铁。
    江言澈就带着俞潮坐上地铁，来到了康源药业。
    至于经纪人……
    根据这段时间的沟通，俞潮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碎嘴经纪人，那么江言澈也就不用太给面子。
    “先生您好，是有预约的俞先生吗？”
    前几天，江言澈已经完全摸清了康源药业的周遭情况，轻车熟路，他下地铁后，与俞潮直接来到了康源的办公大厅。
    前台小姐姐挺有眼力见，见到两人到来，连忙上前招呼。
    “我是俞潮，这位是我的经纪人。”
    在来的路上，江言澈已经脱下了鸭舌帽和眼镜，就戴了个口罩，一个艺人来谈合作，没有经纪人陪同实在有些奇怪，于是，江言澈的身份再度发生了变化。
    “俞先生，我们的项目总监已经在会客室了，我这就带您过去。”
    服务态度不错，江言澈原本防备的心稍松。这样的会客态度才正常，如果跟之前丁一所说，一到永熙药业，别人就让她喝水——这才是真的有问题。
    两人在前台的引导下，来到了二楼。康源药业的办公楼布局也是井然，二楼全是会客室、会议室，江言澈两人抵达的时候，就有几个会议室正在被使用，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人声。
    两人被带到最靠内的会客室，推开门，前台先行进入，站在门口，对着会客室内部鞠了一躬：
    “韩总，俞先生和他的经纪人到了。”
    “请进！”
    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会客室内传出，前台微微侧身让出道路，待得江言澈两人进入后，前台默默离开，顺手把会客室的门关上。
    “您好韩总，我是俞潮，初次见面，多多包涵！”
    江言澈也算是第一次见到俞潮工作时候的模样，从整体上看，俞潮在交涉时，一改之前入梦时的束手束脚，整个人的气质大大方方。
    稍稍因俞潮的转变讶异，江言澈便借着口罩的遮挡，观察起那位韩总。
    并不是想象中富有心机的老者，也不是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出乎意料，这位韩总很年轻，看样子在三十岁左右。年轻，但又有领导该有的沉稳与波澜不惊。
    不着痕迹，江言澈瞥了眼胸牌，知道这位韩总的名字叫韩塰，挺生僻的一个字，但身为文学生，江言澈知道，这个字指的是海中的土地，也指天下。
    以天下为名，这位韩总似乎不简单……
    “是这样的俞先生，就像之前邮件里有说，我这里有一个新靶向药，希望可以请您做代言。”
    俞潮也没想到，韩塰会这么直接，上来就步入正题。
    他尚未组织好语言，好在江言澈抢先开了口：
    “韩总，如果我没记错，根据相关规定，艺人不得为医疗、药品等方面，进行广告代言。您知不知道您的行为，违反了这一项规定？”
    普通食品找明星艺人代言，很正常，但一旦涉及药物层面，就不是这个圈子该涉足的了。
    呼……
    江言澈这么一下，令韩塰挑挑眉，像是有些对他这个“经纪人”刮目相看。
    韩塰咧咧嘴：
    “没想到这位先生也对我们行业如此了解，看来对俞先生很上心啊。既然如此，那韩某就直言了。”
    俞潮在寒暄后，一言不发，局势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摊摊手，示意韩塰直言。
    哗啦……
    韩塰按下手中一个遥控器，一声轻响后，整个会客室都被百叶窗遮掩。虽然这个会客室本在二楼最深处，但此刻，才真正做到了隐秘性。
    韩塰浅笑着：“据我所知，今天永熙的人大动干戈，连交通都干预了，可在这种情况下两位还是来到的此地，两位……应该也知道些什么吧？”
    这已经是很直白的发问了，俞潮默默看了江言澈一眼，却见江言澈的神色依然淡定。
    事实上，康源跟永熙的关系，比想象中更为紧张。两家都是高端药企，总部又都在海市，可以说，永熙占据了康源大量的市场份额。如果康源不尽快采取行动，迟早有一天，会完全被永熙击垮。
    江言澈虽然面不改色，但心中同样有着计较。
    听韩塰这么说，说明康源其实知道一些永熙的秘密，知道永熙在背后偷偷搞小动作。但韩塰究竟知道多少，知道多深……那另当别论。
    “我们知道多少再说，只是不知道韩总既然说到这个点上了，您的一言一行，能否直接代表贵公司的意思？”江言澈双眸微眯，从见到韩塰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个人地位恐怕不一般。
    韩塰瞥了江言澈一眼，饶有兴致眯起了眼：
    “大言不惭，康源的董事长，正是家父。”
    果然……
    相较于俞潮的震惊，江言澈倒是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如果不是康源董事长直系，就一个项目总监，怎么可能有资格知道，有关永熙背后悄悄在做的事？
    江言澈也是直截了当，提出诉求：
    “所以……合作不过是对外的说辞，事实上，俞潮不会跟贵公司有任何推广方面的合作，相关部门来查，也什么都查不出，你们也就不算违法。”
    “正是如此。”韩塰饶有兴致盯着江言澈，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真正来这儿交流的，不是俞潮，而是这个看似普通的“经纪人”，“我能够给你们提供多少支持，取决于你们能给我多少永熙背后小动作的信息。”
    一时间，俞潮突然觉得没他什么事儿，他突然从当事人成了旁观者，默默看着江言澈和韩塰——或者说，是韩塰背后的康源药业进行着利益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