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挚那熟悉的声音,陆老连忙收回手,将电灯拉开,打量着他,看他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一股馊味。
陆老退后一步,捏着鼻子嫌弃的说道:“你这是上哪儿来?去坑里玩泥巴了!多大的人了?也不是爹说你。
赶紧烧水洗,省得臭到你媳妇,别去打扰娃了,今儿个你媳妇跟你娘哄了好久才睡下。”
陆挚看着身上没有换下来的衣服,他出完任务后,也没说去换常服,迫不及待上了飞机,才落地,跟那撒欢的狗子一样往家狂奔。
没想到他老爹这么嫌弃,“好的,你去睡吧,我烧热水洗了再回房,省的把她熏醒了。”
他很清楚,白婉清有起床气,没必要以身试险,到时候,还得想法子哄,那不是犯贱吗?
宋云苓打了个哈欠,声音传来:“老陆,你怎么还不回来?你掉厕所了,要我拿钉耙捞你吗?”
才探出个头,就看到陆挚的身影,她眼睛瞪大,还以为自己看到幻觉了。
乖乖,她这么想儿子的吗?没理由啊,重心都放在孙子孙女上了。
陆挚从她眼神里面读懂了意思,默默的说道:“娘,是我本人回来了,你没看错,你瞧瞧,这么大个儿子呢?”
宋云苓拍了下额头,起身下去,闻着陆挚那身味儿,嫌弃的后退两步,“你赶紧找身干净的,灶火烧着呢!我给你烧水,顺便给你煮碗青菜牛肉面,吃了再睡,大晚上的,你折腾什么,晚回来一天又不碍事。”
话是这么说,还是认命的烧水煮面,等陆挚洗好吃好,都是半小时后了。
他将最后一口汤喝完,喟叹道:“还是家里好,有口热的。”
这次任务出的久,带的干粮都吃完了,在野外现打野味。
军人嘛,要克服任何困难,拿到什么吃什么,哪有这么多讲究?
宋云苓一只手撑着下巴,“快一年没见了,你小子长得更壮实了,这次能休息多久?咋没叫你孟叔林婶来玩?”
陆挚将碗筷放好,如实说道:“孟祁跟孟钦媳妇儿都怀孕了,他俩哪里走得开,让我跟你问声好。”
听到这爆炸性的消息,宋云苓惊到了,她再三询问:“两个都怀上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林希儿六月生产,齐涟陪她来京市,林家找了不少出名的产科医生,总算保证了林希儿母子的平安。
娃体质不错,生下来六斤八两,一开始也跟个皱巴巴的小老头一样,林心儿嫌弃的不行。
养了两三个月,皮肤变得白嫩,模样长得就跟林渊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希儿伤了根本,带着娃暂时在京市休养,这不,三五不时来跟白婉清取经。
至于孟家那边,她没过多关注,没想到那俩都当爹了,这真是双喜临门。
陆挚神色疲倦,“好像是八九月份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媳妇儿没在,我一门心思扑在训练上,那两小子藏的严实,三个月胎相稳了,才和我说,估摸三四月份,咱又要吃满月酒了。”
一个两个的,都长大成家立业了,让宋云苓有点感慨,“小子,我们老了,以前你们穿着开裆裤到处跑,现在都是几个娃的爹了。”
宋云苓保养的好,脸上不太看得出岁月的痕迹,陆老年轻时风吹日晒,皮肤粗糙,现在也养不过来。
他不喜欢擦那些瓶瓶罐罐的,男人嘛,就得刚毅俊美,身上一股香味,被战友闻到,头都抬不起。
陆挚略微挑眉:“我瞧着娘越长越年轻了,就这心态,你出去,谁敢说你当奶了,都得说你是我大姐呢!别想些杂七乱八的,你跟我爹永远年轻。”
好听的话谁都爱!宋云苓也不例外,她笑得合不拢嘴:“哎呦,小子,还学会哄人了,赶紧去收拾睡了,动作小点,别吵到你媳妇儿。
她要读书,要带娃,还得往门面跑,几只手都忙不过来,我眼心疼她,就是插不上手。”
陆挚认真道:“我知道了,娘,你跟爹早点休息,我上楼了。”
说完后,他轻手轻脚上去,放心不下,去婴儿房看了一眼。
边上的保姆守着,她看到陆挚,还有点意外,小声说道:“陆小子!你回来了?娃才睡着不久,你小声点,别吵到他们了,最近有点闹。”
陆挚好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走路压根没声响,看着炕上睡得很沉的三个猪猪,脸上有着为人父亲的温和。
他弯下腰,给娃掖了下被子,问道:“娃最近没感冒吧?一岁多了,会说话吗?”
陆挚还有点遗憾,上次抱娃,才刚生下来呢!现在,怕是都会走路了,他在部队错过了很多。
保姆脸色柔和,“没呢!最近流行感冒,我没带他们出去,都在屋里活动,就是有点粘婉清,特别是老三,三个都会说一些简单的词汇了,聪明得很。”
陆挚看着最小的安安,那眉眼跟白婉清如出一辙,男娃随了他。
他点了夏安安的鼻子,宠溺道:“这小丫头,娇气又霸道,她娘经常跟我吐槽,我先回房了,你看着他们。”
白天由宋云苓和白婉清经手,晚上,娃就交给她了,三个换着来,确保娃的安全。
陆挚回到两人房间,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尤其是床上的人。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揭开被子,还没躺上去。
白婉清眼睛突然睁开,刚想有所动作,看到熟悉的人影,瞬间顿住了,似乎不可置信。
陆挚将她揽在怀里,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温声细语的说道:“媳妇儿,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不许说不想,我会哭的。”
这话说的白婉清心酸,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把陆挚都给吓到了。
他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声音着急:“媳妇儿,怎么了?理理我!是不是太久没回了?媳妇儿受委屈了?”
白婉清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咸湿的泪顺着脸颊,滴在他的脖子上,烫的陆挚心里难受。
陆挚小心翼翼拍着她的背,跟对待孩子一样的安慰道:“好了,不哭了,我回来了,哭了就不好看了,媳妇儿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