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边喝着茶边干活儿,王胜文画图,三个女人描图,干得热火朝天。
“老公,这图,怎么地基底下还有建筑啊?”正在描地基图的尤凤霞问。
“你都学会看图了啊,还真是小看你了。那不是建筑,那是排水和排污系统,给院子排雨水,还有给建筑物排污水的。”
“啊?这个也管啊?”
“对啊,以前我画的图纸都不包括排水系统,这次加上了。排污系统是早就有的,化粪池就是和排污管道连接的。”
张灵儿笑了:
“嘻嘻,哥,雨水不都是在地下直接淌吗?排雨水有什么用?我们老家啊,院子里有了水,都是通过阳沟直接淌出去就完了,最多就是堵了那东西划拉一下。”
“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为以后考虑的,你想想啊,如果院子里全铺上水泥地面,这汇水面积可就大了,靠阳沟排雨水肯定不行。再往以后想,如果以后整个城市都是水泥地面,那雨水往哪儿排?”
“老公,你怎么连这个都管啊?”于莉问。
“不是我要管的,是事情逼着我要管。”
尤凤霞当然是感到奇怪:
“老公,什么事情逼着你去管这种事儿?”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记记这个处理问题的方式:昌平区有个吴书记,和咱们市长关系挺好,肯定是警卫员或者是很近的老乡那种关系。
本来在市里工作,但是五八年的时候,市长为了想提拔他,把他下放到昌平区锻炼。
但是他在昌平区的工作,一直都是乏善可陈,没什么工作成绩,这下,想把他提拔上来不容易了。
这不是我们跟那边搞了个柴油机项目的合作吗,所以市长就积极支持这个项目,一路绿灯,但是仅仅靠这个项目来提拔他,又有点说不过去,这毕竟是市工业局支援他们的项目。
所以今年元旦后,苏局长就把我给叫办公室里去,让我再给他们想想办法,让他们吴书记提拔这事儿变得顺理成章。”
尤凤霞插言到:
“苏局长管这事儿干嘛?”
王胜文看了她一眼:
“苏局长刚提了市长助理,肯定是要为市长排忧解难。你继续听,不要打断我说的话。
我想呢,这位吴书记,搞农业不行,搞工业更不行,那必须给他找个闪光点。
所以我就想到了搞城市建设这一方面。
目前咱们新中国成立这么多年,说实话,城市面貌并没有发生多少改变,除了拆除旧城墙,还没做过多少大改变,仍然是那种老格局。
所以我正在写一本书,叫《城市基础建设与城市排水系统》的书,想跟这位吴书记共同发表。
一个是可以挣稿费,另一个是为吴书记提供了一个借口,他这几年也不是没努力,他是在专心研究城市建设了。
这份图纸是个开端,明天我们再给他们画份昌平百货大楼的图纸,让这位吴书记拿着这两份图纸去找市长,你没看吗,制图那一栏,我留了两个人签名的空格,一个是吴书记签,一个是我签。”
张灵儿又插言:
“就是驴不走,你把它抬上去,对吧?”
王胜文跑过去,狠狠抽了她的屁股两下:
“你个小妮子无法无天了对吧?敢说这种话了。”
“嘤~~~说实话被打了!”
于莉倒是很明白:
“灵儿,这种话不能乱说的,也就是咱们自己家人,当着别人的面说这话会坐牢的。”
张灵儿马上一副很乖的样子:
“我记住了,哥,你继续说。”
“我跟吴书记一起画图纸、一起出书、一起搞建设,那我俩以后就是一伙的了,我跟他一伙,不就是跟市长一伙?你们想想看。”
尤凤霞高兴得挺着个大胸就抱了上来:
“老公,你真厉害,通过一份图纸,就能巴结到市长,那以后咱就厉害了啊。”
“哎呦,媳妇,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勾引我,你知道我忍不住的。”
“嘻嘻,我勾引我老公怕什么啊。”
“凤霞,我跟你说啊,我最近的目标就是,在彭市长这一届政府期间,把李厂长托进局里干副局长,我接任红星轧钢厂的厂长,我要把红星轧钢厂变成红星试验厂,一个像轧钢厂这么大的试验厂是个什么概念,你们能想象得出来吗?”
“产值翻三番?”
“不单单是这样,红星电机厂、红星钢管厂、红星拖拉机厂、红星柴油机厂、红星农机厂、红星化工设备厂、红星焊材厂、红星电子厂、红星电器厂,等等等等,这些行业,我一个一个分厂地建。”
张灵儿也抱过来:
“给我个分厂管!”
“行,我给你建个红星汽车厂。”
“嘻嘻,为什么就给我建汽车厂了啊?”
“因为我想开你的快车啊。”
张灵儿若有所思:
“嗯?你不是喜欢开得稳吗?”
“行,那今晚就给你提速!”
张灵儿小脸儿一红:
“坏蛋,就知道你没好话!这次需要我陪你去昌平那边吗?”
“你别去了,我刚刚把他们那个刘厂长给赶了出去。”
“为什么啊,怎么好好的把人家给赶出去了?”
“有三个原因,你还是要认真听着啊,这第一个就是上次你跟我过去的时候,和她一起吃饭,她竟然把你当比她地位低的人看待,明明她知道你是我媳妇的,她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我,所以必须给她点严厉的。”
“对,这一点我认可了,她跟我说话总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我跟你说过的,她看不起我看不懂工艺的。”
“嗯,这第二点就是,她竟然敢跟我直接要官,说是让我提拔提拔她,你要知道,公家提拔个人,不是随便说说的,这说明她没有把柴油机厂放在眼里,还以为那是他们的自留地呢,她跟那个郑厂长都有这个观点,郑厂长稍微好点,他没敢跟我要过官。”
“她老公是副区长,她认为没人敢动她呗。”
“对啊,所以才有了第三点,她竟然敢往区里提供的招工人员名单里偷偷塞人,这个问题可就严重了啊。你要知道,咱们红星试验厂,连李厂长都不敢随便往里塞人的,都得经过局里跟我的同意,你比如说这次,让于莉她叔叔家的哥哥到我们那儿去,也只是暂时培养一下,然后安排到大兴那个农机厂里去,直接进厂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啊?原来咱们厂里还这么严格啊?我还以为也就领导一句话的事儿呢。”
“那你发现局里哪个领导不经过苏局长和我的同意,能把人塞进来的?没有吧?所以咱们厂的招工指标才值钱,像招正阳门街道上的人,我都跟苏局长商量过的,李厂长说了都不算。”
尤凤霞说:
“我们厂现在招工指标都卖一千块钱了。”
“你怎么知道的?”
“陈晓燕跟我说的啊,他说他们大院儿里的人都知道。”
王胜文心想,苏局长和黄局长这手也够黑啊,这下,一千个招工指标,就是一百万啊。怎么现在刮起这股风了啊?怪不得拿下正阳门的小酒馆,街道办他们答应得这么痛快。
今年他们又该发财了。
我还年轻,肯定不会冒这种险,我还是老老实实卖图纸吧,这个最安全,国家的报社出版社给的钱,干净。
想到这里,跟张灵儿说:
“灵儿妹妹,咱妈那边的亲戚,你们家是怎么安排的?”
“你又叫妈了,嘻嘻。还没安排呢,我两个舅舅一个姨,孩子都小呢,最大的才十五,初中还没毕业呢。”
王胜文拍拍她的屁股把她赶回去:
“行,到时候你提醒我啊,男孩儿跟我学徒,女孩儿跟你学徒。”
“嘻嘻,表弟表妹成徒弟了!差着辈儿呢。”
气得王指着她说:
“你今天晚上好奇怪,怎么总是乱说话,于莉、尤凤霞,你俩把她按那儿,脱了裤子,我用皮带抽!”
三个女孩儿反而是笑着抱在了一起。
女人抱成团,王胜文也就没办法了,只能趴那儿继续专心画图,一直画到十一点多才算画完。
画完图也不替媳妇们描图,而是给她们端茶倒水地伺候着。
最后问于莉:
“于莉,你烧好洗澡水了吗?”
“烧上了,知道今天晚上睡的早不了,所以添了一大掀煤呢,压上了。”
“那待会儿我给你们洗脚丫?”
尤凤霞一听又要被洗脚丫,便暴躁起来:
“你要是敢给我们洗脚丫,我就跟你拼了,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张灵儿跑过来把他按椅子上:
“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等我们描完了一起去洗澡,你再打搅我们,我们可就咬你了!”
“哼!你们就是没人家雪茹姐和芹芹姐听话,那天在沙河居,我一说给她们洗脚丫,她们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秦姐还让我挨个亲了亲呢。”
于是被狠狠训斥了:
“你真恶心!滚!快去给炉子加点煤去!”
……
三个女孩儿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战斗力很差,第二天早上,王胜文都已经偷偷跑回自己屋里把那本书打印出来了,她们还在堂屋里的大床上呼呼睡大觉。
为什么不把图纸直接打印出来?因为“原图”才有真实感,让吴书记拿着打印出来的图纸给市长看?会露馅儿的。
打印完书,直接把昨天泡好的干鲜贝煮到炉子上,才过去拍醒三个女孩儿,这次真的是拍,不拍人家直接耍赖不醒过来。
疲劳、慵懒的女人就是动作慢,等到去正阳门那儿去接刘岚娘俩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
把刘岚娘俩拉上,又装了好多食材在车里,才来到老宅子。
回了老宅子,第一要务当然是跟丁秋楠缠绵一阵,这位女孩儿,这段时间在部队医院学习,已经变得成熟起来,唯一没变的就是对王胜文的思念之情。
王胜文回来的时候,大部分是白天,她总是在上班,所以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两个恋人间长达一个小时的甜言蜜语,让王胜文意识到,她绝对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妇产科医生,因为交谈的字里行间,都充满着对这份工作的热爱。
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为国家培养出一个人才,总没错吧。
当然也会给予资金上的支持,又给了她两千块钱,现在王胜文不缺钱,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过苦日子。也缺不了送上于莉从广州买回来的各种衣服。
出差一趟就给各个姐妹买东西,自己的女人们之间都学会相互照顾了吗?
刘岚娘俩当然是成功入住的“堂屋”,兴奋得小萌萌满院子里喊自己可以在家里的堂屋里吃饭了,被刘岚抓住狠狠打了屁股,直接打哭的那种。
王胜文这次并没有把她抱起来安慰:徐慧珍这个野丫头的荼毒必须清除,否则以后“厅堂”就该变“食堂”了。
当魏妈妈听说刘岚是食堂管理员的时候,王胜文知道自己清理流毒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她要是不给惯出个祖宗来,那就谢天谢地了。
没办法,刘岚和她儿子儿媳是一伙的。
行吧,只要把月子给照顾好就行,实在惯出坏脾气,让她那帮哥哥姐姐们收拾。
尤凤霞见了丁秋楠,自然是聊不完的话题,干脆就让她俩在这儿一起玩一天吧,尤凤霞还得把收拾自己的男人的经验告诉她。
无非就是女孩子在自己的男人身上如何撒娇卖嗲的事儿。她待在王胜文身边工作,这些事儿做起来当然方便。至于男人如何收拾得她每次都要服气,她绝对是不会说出口的:那是我男人疼我。
中午不到十一点,和张灵儿、于莉去了于莉的小叔家里。
当然是提着礼物去的,进了屋,于莉把礼物放桌子上,叔叔婶子便开始忙着泡水。
于莉马上给介绍:
“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红星试验厂的王胜文厂长和他媳妇张灵儿,今天过来看看你们,有点事儿,想跟您二老说说。”
王胜文急忙上去与男人握手:
“叔叔,听于莉说起过你,今天我正好有时间,过来拜访一下。”
男人打铁的手很有力量,也握得挺紧:
“你就是那位把海棠介绍进轧钢厂的人吧?上次咱们见过面的,可能当时人太多,你给忘了。”
“嗨嗨,叔叔,当时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肯定认不齐的,先给您道个歉。”
被让到座位上坐下,于莉又说:
“叔,我们今天过来,是说说我哥跟小群的工作的事儿。”
“怎么?工作的事儿有变动?”
“是有变动,不过是我提出来的,我不是去广州了吗,我想让我妹妹接替我去干我原来那个工作。”
于莉的婶子上下打量了王胜文一下:
“和你一个待遇?”
“婶子,就是跟我一个待遇,我不想让这么好的工作让别人接了去,毕竟我妹妹也是高中毕业,而且学习也比我好,我不想让她去工厂里去干粗活。”
叔叔竟然亲自把水给王胜文端到身边,吓得王胜文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
“叔,我就跟着于莉一起叫叔了,您太客气了。灵儿妹妹,你自己端水喝。
叔,我是这样想的,按照于莉的思路,让妹妹去我那儿接替于莉的工作,轧钢厂那边的话,让哥哥过去,反正就是一个工作岗位,谁去都可以的,哥哥过去的话,我还可以按熟练工安排。”
于莉的婶子干脆过来抓住他的手:
“你真的是那个厂的厂长?”
于莉马上就烦了,过来一把拉开她的手:
“婶子,人家不但是那个厂的厂长,还是红星轧钢厂的副厂长,还是咱们市工业局技术处的处长,这么多名头,你信了吧。”
于莉的婶子笑了:
“唉呀,要是能给我们家小金安排工作,那可太好了,他们一家子负担可重呢。小群就让她跟你们去吧,不过别让她跑远了啊,别跟你一样,跑到广州去。”
这时,里屋掀开门帘,一个姑娘走了出来:
“妈,和我姐一样去广州有什么不好的,去广州我也愿意!”
王胜文一看,这不是年轻时候的陶阿姨吗,不对啊,陶阿姨是温州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四九城。
张灵儿一见,马上来了精神,立马跑过去拉着手:
“妹妹,你不用去广州,就在四九城我们家里,你于莉姐以前就住那儿,你去接她原来的那份工作。”
女孩儿高兴地朝她爸喊:
“爸,我要去!我想走我姐这条路!”
王胜文一看是这种情况也就不担心了,朝于莉摆摆手:
“于莉,你把那个钱给叔叔吧,让你哥拿那个钱去办事儿。”
于莉也不说什么,拉起她叔叔就出了门:
“你们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跟我哥嘱咐几句。”
“我也去,我也去!”婶子跟着也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女孩儿这位主人了,于是给王胜文他们倒水:
“王厂长,我见过你的,也听我于莉姐说起过你,我们家里这些兄弟姐妹啊,我跟我于莉姐关系最好了。上次你来,我还以为你是海棠姐的对象呢,没想到你是她对象的师傅,听说你师徒俩才差半岁,是这么回事儿吗?”
张灵儿回答:
“妹妹,他的徒弟比他年龄大的也有呢,这在工厂里不奇怪的。”
女孩儿看着王胜文:
“没想到你有一天会来我们家里,嘻嘻。”
“我们来是请你过去给我们帮忙的,你于莉姐走了之后,她那个工作一直没人接替,前几天你姐忽然间就想起了你。”王胜文回答。
“我姐总是牵挂着我,她这次从广州回来啊,给我买了好多好东西呢。”
说着,指了指身上穿着的毛衣给张灵儿看:
“姐,看到了吗,这就是我姐给我买的。”
“妹妹,我也有一件唉,也是于莉给买的,她不会一次买回来了挺多吧,不过咱俩的颜色是一样的。”
王胜文喝了一口水:
“她肯定买了挺多,不是在广州买的,是从港岛买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我还替她提了一会儿呢。”
“嘻嘻,我就知道她是在港岛买的,标签上是外文,小日子的。”
王胜文问:
“你叫于小群对吧?你字写的好吗?我那工作,对写字是有要求的。”
女孩便匆匆进到屋里拿出一个本子递过来:
“我平时练的,你看看吧。”
王胜文一看,字写的太好了,蝇头小楷写的不是一般的规矩,又把本子递给灵儿妹妹;
“妹妹,你看看。”
张灵儿看着看着,便把女孩儿拉过去,拿起她的手翻看:
“哥,她的手好漂亮啊,手指又白又嫩,怪不得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如果她愿意,那这妹妹就归我了。”
“行吧,归你就归你吧,你们商量好什么时间过去就可以了。”
俩女孩儿叽叽喳喳一阵,最后竟然一起跑里屋去了。
王胜文心想:这次那本《城市基础建设与城市排水系统》够你忙活一阵子了。
想什么来什么,难道又是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儿?
对,肯定是这样,有了这本书为城市建设指导,以后的城市就不会经常路面挖沟了。
虽然他是搞机械的,这种事儿还能想明白。
但是他没想明白的是,你不经常挖沟,领导们的钱那儿来?
(还真没多少人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城市经常挖沟。当然了,拆迁也是。一开始就规划好,就没那些破事儿了,浪费人力物力。)
一会儿的工夫,于莉几个人又回来了,这次多了个精壮的汉子,不用想,就是于莉嘴里说的哥哥于金了。
汉子三步并作两步奔过来:
“王厂长,欢迎啊,没想到你能亲自过来一趟,其实这事儿让于莉过来说一句就可以了。”
王胜文让他坐到椅子上:
“哥是吧?我们今天正好出去办事儿,所以就顺路过来了,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于莉把事儿给你说明白了吗?”
“说明白了,你看,给我办事儿,还要花你们的钱。”
“哦,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现在问你几件事儿。”
“你问,你问。”
“多大了?”
“二十四岁,四一年九月的。”
“除了打铁还干过什么?”
“没干过什么,初中毕了业,政府一直也没给安排工作,所以就一直跟着我爸打铁,做些门鼻什么的和木工配套的东西。”
“觉得自己手巧吗?”
叔叔说话了:
“他手肯定巧,现在我做不出来的东西,他都能做出来。”
“那行,我是这样安排的,你看看行不行:打铁这个行当属于锻工了,所以我安排你先去我们那里学一段时间的钳工,这样,锻工、钳工,你都可以干。
我们那个试验厂不需要锻工这个工种,但是我们在大兴那边,建了个农机厂,你适合到那边去干,厂子就在庞各庄那儿,离这里也就二十多里。
这样,你学了钳工以后就可以作为我们试验厂的人,派去农机厂工作。”
“那你教我?海棠那个对象不就是你徒弟吗?”
“我现在工作任务重了,可没时间教你,但是我会让我技术最好徒弟教你,放心,他已经跟我学了个七七八八了。”
“那行,那我肯定好好学。”
“这样,你尽快去找杨伟,让他抓紧跟我说,我想在我和于莉去广州之前,把你的岗位给你安排了,你也好尽快开始学习,下半年估计那厂子就建起来了。”
“我今天晚上就过去可以吧?”
“可以,注意,过去多吹捧他几句,我那破徒弟就喜欢别人吹捧他。但是你千万不能透露咱俩认识。”
“于莉已经嘱咐过我了。”
“这事儿就这么简单?”于婶儿说话了。
于莉怼了回去:
“要是像海棠那样进轧钢厂,他一个纸条就能给办了,不是两边工资不一样吗,再说了,我哥一进去就是熟练工,他怎么也得给安排成三级工,加上补助能有四十多块呢。他现在就管着全工业局职工的级别考试。”
说着话呢,张灵儿和于小群就从里屋提着俩包袱走了出来。
于小群一边走还一边喊:
“妈,我去那边了啊,过几天我再回来看你。”
一家人面面相觑,于叔叔问:
“怎么,你们已经定好了?”
于小群答应得很干脆:
“我跟我姐定好了,人家那边还有事儿需要我帮忙呢,于莉姐,咱们快走。”
看来你孩儿平时也是在家被宠爱惯了,并没有人阻止她。
王胜文他们也只好一块跟着出去。
于莉打开后备箱把东西装车里,竟然直接坐到了驾驶位,女孩儿也钻进了副驾驶位。
王胜文明白,她们这是在自己叔叔一家人面前显摆一下,所以并没有阻止,而是跟叔叔握手告别:
“叔叔,我们走了,很快安排好那边就让她回来一趟。”
“孩子就交给你了啊,珍惜。”
汽车出了胡同口,王胜文还在回味刚才于叔说的那句话呢,女孩儿就开始说话了:
“大哥哥,我终于从那个家里逃出来了。”
“嗯?怎么回事儿,家里人不是对你挺好的吗?”
“好什么啊,其实我早就想投奔于莉姐了,就是不知道她在哪儿。”
于莉问:
“叔叔婶子对你不好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姐,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投奔你吗?光过年就给我安排了十多次相亲。”
“你比海棠才小半年,也应该相亲了,叔叔婶子安排得没错。”
“什么没错,你那些同学,相了亲的都后悔了,信不信一上了班,就得都散了。哥,听说你那里优秀的男孩子挺多?”
“嗯,是挺多,哪天让你灵儿姐给你介绍一个。”
“我才不要,我就跟着你们一起混,我姐说了,你们家可热闹了。”
张灵儿说:
“我们家热闹是热闹,但是每个人都有分工的,不好好干活儿的,我们可不要啊。”
“姐,我肯定好好干活,我于莉姐说了,那活儿干起来并不难,她行,我肯定也能行。”
王胜文拍拍于莉的肩膀:
“于莉,从前门大街走,去正阳门找慧珍姐。”
“顺便买只烤鸭回去吧?”
“行,喜欢吃的话,也可以买只烤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