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三位女孩儿特别高兴。
    张灵儿：
    “老公，我哥今天过去，说下周就能做好呢。他回去就跟一车间那帮搞安装的工人联系，一车间需要他们给提供各种钢管，可巴结他呢。”
    王胜文想了想：
    “妹妹，其实这也是给你哥一个锻炼的机会，他从进厂以来，还没单独做个一个系统性的工作呢，这是他的一个缺陷。这次让他把布局、核算、施工、检验，一次性做完了。
    你看看孙伟他们几个人，都已经能独立完成一个项目了，你哥比其他人也没晚来几天，这些事情也该学习了。
    我建议他啊，可以光找干活的，其他东西都自己办，做个系统的核算出来，咱们该交多少钱交多少钱。
    就以牧春柳的名义交钱吧。”
    张灵儿：
    “老公，我明白了，你这是慢慢培养他弟兄三个吧？”
    王胜文：
    “对啊，我可是培养出来好多人呢，最成功的就算是孙伟和宋红霞她哥宋红兵了，现在宋红兵已经能领导一个两千多人的大车间了。
    所以呢，我要让他们学会独立管理一个生产项目，就像岩福这次一样。”
    张灵儿：
    “那岩君哥呢？”
    王胜文：
    “岩君哥简单，到了新区，我让他管理所有焊接管生产的轧钢工序，六条线，够他忙的了。”
    张灵儿：
    “我哥得去管理镀锌管车间吧？”
    王胜文：
    “这么聪明的媳妇，不把屁股打烂，有点可惜！”
    后座的两个女孩儿都笑了起来，苗妙笑着问：
    “咱们家什么规矩啊，聪明都会被打屁股吗？那我这么笨，就不用怕了吧？”
    尤凤霞鄙视她一句：
    “你啊，还没有这个资格呢。”
    王胜文吩咐一句：
    “凤霞，明天你们办完手续，你去找南易，一个是安排苗妙在咱们食堂吃饭，一个是把刘岚姐家里的钥匙要过来，安排苗妙住进去，看看缺什么，你就带她去买。
    我估计南易两口子会给准备得很齐全。”
    苗妙吃了一惊：
    “啊？你们把我安排一个人住啊？”
    王胜文看了她一眼：
    “临时是你一个人，等刘岚出了月子，她需要回厂里上班，就会和你妈妈一起搬回来住。
    到时候你和你妈妈跟刘岚她们住一起，也算是个大家庭了。”
    女孩儿还是有些担心：
    “我刚去他们不会欺负我吧？”
    张灵儿马上安慰一句：
    “你别担心，你就说是翠花姑姑家亲戚，我翠花姑姑啊，在那儿可是楼主，厉害着呢，你说是她亲戚那个楼里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尤凤霞插言：
    “你可别说是咱们家男人的小妾，那样你就会被那个楼里的人给供起来。”
    苗妙反问一句：
    “真的？为什么？”
    张灵儿正色教训：
    “尤凤霞你不许胡说，苗妙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啊，我跟你说啊，那个楼里的所有人都是咱们家男人给带出来的，基本都是我老家张家屯和淮茹姐老家秦家村的人，都是他的徒弟徒孙，可以说就刘岚姐一个外来户，还给咱家男人生了孩子，不然可没资格住进去。”
    苗妙便从后边搂住尤凤霞的胳膊：
    “姐，我还是自己住那儿有些害怕，要不，你陪我过去住几天吧？咱们住一起，我和你玩跳绳游戏。”
    王胜文一想，这女孩儿还真有意思，你自己在剧团那个宿舍里住就不害怕了？怎么来到这边就变了个人似的？
    扭头看了她一眼：
    “苗妙，在楼上住玩跳绳游戏会被楼下的邻居打。
    凤霞可没办法陪你住，二号她得陪我去广州呢，你要是真害怕，等我们走了，你就去找你灵儿姑姑，让她带你回来住。”
    女孩儿小嘴巴巴的：
    “说好的不叫爸爸，你不能让我叫姑姑，我觉得她就是我的姐姐，灵儿姐姐，你说是吧，你带着我也不吃亏，我会经常给你唱几句京剧听的，其实我嗓子不错，就是剧团里没人没关系，演不上主角而已。”
    王胜文感觉这女孩儿挺有意思，已经能明白很多问题，看来是已经受过了社会的鞭打了。
    于是指了指她对张灵儿说：
    “灵儿妹妹，你记得告诉梁姐和淮茹姐，如果她暂时不想在那边住，可以让她跟着回家。
    回家就安排到女孩子她们那个房间里住吧，我记得那儿有两张空床呢，住得开。
    苗妙，你如果想跟着回家，下了班就去试验厂那边找她们，让她们开车带你回来。”
    这下女孩儿又改抱住张灵儿的胳膊了：
    “姐，我会老老实实地跟着你们的！”
    张灵儿调侃一句：
    “不是说好了叫姑姑吗，你怎么跟那个宋美淑一样，不想当小辈儿呢，我跟你说啊，在家里当小辈儿可是不会被强制干活儿的。”
    “我不！姐，你要是带着我，我可以给你洗脚丫子的！”
    （洗脚丫子绝对不是黄色内容，那谁，你看看！你别拿洗脚丫子不让过。
    老北京的医疗手段不怎么发达，很多病，都可以通过洗脚丫子治疗，比如重感冒、伤食、积食病人，最简单有效的治疗手段，就是洗脚丫子，对小孩儿特别管用。
    把洗脚丫子定义为黄色内容，是没有历史知识和生活常识的表现。）
    尤凤霞不乐意了：
    “还有我呢？”
    张灵儿怼了她一句：
    “你得去港岛！”
    ……
    四个人打打闹闹回到崇文院，院子里的孩子们还没回来，所以不乱。
    王胜文让尤凤霞把徐慧珍找来，张灵儿则是忙着给苗妙收拾床铺。
    和徐慧珍进到办公室，王胜文便问：
    “跟河南、报社他们签的那个合同在吗？”
    徐慧珍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他：
    “准备好了，正想拿给你看呢。”
    王胜文认真看了一会儿：
    “姐，他们这是回去拿钱了啊？其实不用给设计费也可以一起把设备合同签了的。”
    徐慧珍笑嘻嘻地回答：
    “嘻嘻，那天郑强也去了，说让他们不用忙，把那些图纸带回去给他爸爸看看然后回来再订设备合同。”
    王胜文点了点头：
    “嗯，我明白了，他们可能又要跟咱们要基建图纸。他这是怕他们当地的设计院本事不行。”
    “跟四九城酒厂一样？”徐慧珍问。
    “对啊，这样咱们又可以收一次设计费，郑强这孩子真有心眼儿。”
    “那他们把钱电汇过来还不是一样？”徐慧珍仍然有疑问。
    王胜文把她搂进怀里：
    “媳妇，你这就不懂了，他们这次再来的人，肯定会换了，他们肯定会派懂机械技术的人过来监督的，就像四九城酒厂派小邱过来学习一样。
    当时和四九城酒厂的人交流的时候，潘科长肯定跟他们说了，派人到我们那里来学习了。”
    徐慧珍在怀里也不老实，动手动脚的，还左右摇晃着身体：
    “老公，他们还不相信你们厂啊？不是有郑强在这儿吗？他们不可能不相信他吧？”
    王胜文双臂搂紧了她：
    “你再晃悠，我可就把你给就地正法了啊。
    他们不是不相信我们，他们这是聪明的表现，他们这是让我们给他们培养设备科长呢。
    四九城酒厂这么近，设备出点什么问题，我们很快就可以派人过去给维修了。
    他们那里远，如果设备出点小问题，他们在这儿学习了，自己就能当场给处理了，多好？”
    “你们的设备还会出问题？”徐慧珍仍然是问。
    “那肯定也会出问题啊，你比如那个螺旋排糟器，如果酒糟里有个石头或者钉子什么的杂物，肯定也会卡住，卡住了发酵罐里的酒糟就排不出来了。”
    “啊？那怎么办？”
    “所以他们才派人过来学习。
    其实很简单的，把排糟器的盖子打开，清除异物，然后拿扳手把螺旋叶片的形状调整一下就可以。
    我设计的设备是很科学的，一般容易损坏的部位，我都给他们设计成两条线并行，这个排糟器我就设计了左右两条线，一条坏了搞维修，另外一条线还可以正常运行，不耽误正常生产运行。”
    女人不懂这些，但是也是听着有道理，慢慢在怀里也就不挣扎了，反而紧紧搂住男人的腰：
    “老公，这次去广州，你让我娘俩也跟着去，行吗？”声音竟然有些哀求的意味儿。
    王胜文亲了一口她的眉头：
    “姐，家里两大主力，你和雪茹姐，一下都出去可不行，再说了，不是还有江苏泗洪酒厂的人要过来吗？
    他们如果要过来，你只把牛丽留家里接待他们可不行，她和牛爷也就有天天陪人家喝酒的本事，其他什么事儿也干不了。”
    徐慧珍把头趴在胸口上想了一会儿，然后仰起来，盯着王胜文的眼睛：
    “老公，但是你得保证孩子们放暑假的时候，一定要让我跟着。”
    王胜文也盯住她的眼睛：
    “姐，你们不是都商量好了吗？干嘛还要让我给你保证？”
    徐慧珍连忙辩解：
    “没商量好，没商量好，只是冉秋叶和我商量好了，其他人根本就没理我。”
    “看看，你平时不管人家徐静理，人家现在也不理你了吧，活该啊，这下不被人家待见了吧。”
    “我不管，你给我保证！”徐慧珍有些骄横。
    “行，我给你保证！”
    “嘻嘻，那我以后对徐静理好点。”
    王胜文便有些鄙视：
    “本来就应该对她好，现在你俩平时都不怎么交流了，得改。
    你松开我吧，我得把这段时间的工作计划再调整一下。”
    徐慧珍松开胳膊问：
    “是要给河南两个酒厂做设备了吗？”
    “对啊，本来计划的是一个酒厂，一下来了两家，这下计划必须调整了。
    我根本就没想到你们能谈得这么顺利，我还以为河南省的一个一个来，看看一个的效果再说呢。”
    “嗯，老公，他们原来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我听郑强说，他们参观完四九城酒厂，两个县长还吵了一架呢，都跟他们李主任要求先在他们那儿搞。
    最后还是李主任打电话请示了他们领导，才下了决心，两家同时上马。”
    王胜文拿只笔在桌子上写着什么，边写边跟徐慧珍讨论：
    “姐，你那个小酒馆旁边的房子租下来了吧？”
    “租了啊，怎么？”
    “他们也有后院儿吧？”
    “有，跟我这个一样的院子。”
    “嗯，那就好，你们是不是考虑把你这个小酒馆再改回来，还是小酒馆的方式，不过改个名字，叫四九城品酒协会，以四九城酒厂的名义搞。”
    徐慧珍眼睛一亮；
    “老公，咱俩想的一样啊！我前几天还这么想呢，本来想和你说说，这不这几天忙没顾得上吗。”
    “这事儿啊，光咱们想不行，你得跟牛丽再去四九城酒厂一趟，找小邱他妈潘科长，跟她详细谈一下。”
    “她会不会不同意？”
    “她有什么不同意的？前期又不用他们厂出费用，他们如果不同意，那我就跟郑强说，让杜康酒厂在北京设个办事处，杜康品酒协会，名字更响亮。”
    “嘻嘻，你说的对！我跟牛丽商量一下，先让她大爷牛爷加入。”
    “行，可以通过牛爷联系一下他那些酒友，选几个有威望的人参加。
    以后有酒厂的人来，在那儿喝着小酒就能谈很多事儿。
    至于其他正规接待，就是我们厂的事儿了。
    我打算让郑强他们组织一批人，专门成立个化工设备车间，专门搞这些产品。”
    说到牛丽和牛爷，徐慧珍从后边搂住肩膀趴耳朵上说话：
    “弟弟，我把牛丽这个妹妹收下可以吗，我跟你说啊，牛丽会武功呢，我俩出去，我很有安全感。”
    “她肯定会有武功啊，牛爷能做九门提督，肯定是会武功的，他们可能是武术世家，别看他们不说，说不定他们家也是旗人呢，不然当不了那官。”
    “这么说你同意了？”
    “姐，你收个小姐妹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不对，你该不会是有了个护卫，平时就可以出去随便浪吧？”
    “人家才不那样想，人家不是想再抓徐静理的时候，也好有个帮手吗。”徐慧珍的口气充满娇嗲。
    “不许欺负我闺女！”
    “嘻嘻，闺女也是我的！”
    两个人在办公室边聊边写，快到五点的时候，秦汉提着两只王八就进了家。
    进门就喊：
    “爸！我今儿钓到王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