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匡心头发寒。
为自己牺牲的战士,若是在天有灵,恐怕会死不瞑目吧。
忽然一阵惊呼响起,王匡连忙望去。
那地痞已经将摔在地上的老叟踩在脚底,一手狠狠地拉扯着蒋氏的头发,毫不留情。
王匡见此,越众而出,飞起一脚踹在那地痞恶汉的后背上。
那地痞后心遭受痛击,哀嚎一声,以一个恶狗吃屎的姿势以头抢地。
“谁他妈偷袭老子!老子跟你没完!”
地痞哀嚎着转过身来,口中骂骂咧咧。
王匡不给他喘息机会,又是一记窝心脚,踹的他面色涨如猪肝。
咳咳。
身后那三个无赖见自己老大被打了,连忙上来护主。
“你是混哪的?”
“怎么能打人呢?”
“知道我们是谁吗!”
王匡眉头一皱,这三个无赖瘦小,一拳能把他们打死吧。
没有犹豫。
每人送上一拳。
三人哀嚎倒地,如同受伤的疯狗一样疯狂哭喊。
“打人了!”
“快来人看看啊!”
王匡厉声道:“再多喊一声,打碎你的牙!”
三人闻言,瞬间噤若寒蝉,紧紧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点声响。
见三个无赖识相地闭嘴,王匡又把目光放在地痞王九身上。
“你说张勇跟你赌,有证据吗?”
那王九瞪着眼一脸惧怕,连忙道:“有有有,张勇二月十四那天在我家跟我赌的,就赌的他家的三亩地。他们几个人都能作证!”
王匡扫了一眼连连点头的三个走狗,心中冷笑。
“嗬嗬。”王匡发出低沉的冷笑声,眼中杀意凛然。
深吸一口气,抱拳环视一周,朗声道:
“诸位,在下河内太守王匡。”
众农户一听眼前人是王匡,纷纷大惊。
先前被王匡问话的那个农夫眼神一亮,对啊,我说怎么有点眼熟!他是太守王匡啊!之前在怀县城里远远地见上王匡一次,就记得了。
“拜见太守啊!”
他高喊一声,带头拜了下去。
周围农户纷纷拜倒,口喊太守在上!
王匡连忙扶起众人,开口道:“诸位快快请起,王匡有事请大家相助,请诸位站起来说话,可好?”
众人一听太守有事要大家相助,纷纷安静下来。
随着百姓们安静下来,王匡朗声道:“今日,王匡欲请诸位前往县城南门,一同审理此案,诸位可愿意!”
百姓们听说要审理眼前的案子,纷纷高喊一定要去。
“咱们去!”
“走!”
“支持太守!”
几个胆子大的农户押解着四人,跟随着王匡直奔南门。
一行人浩浩荡荡,田野道路中发现这情况就会好奇地打听一句,一听太守要南门审案,这个是个稀罕事,农具往肩膀上一扛就跟上瞧个稀奇。
如此,人数越来越多。
到南门时,人数已经超过百人。
怀县令林柳也被惊动,连忙领着贼曹赶去南门。
邹正、鲁肃、程昱等人也接到消息,纷纷赶往南门。
此时,南门城墙脚下。
已经围满了一圈人。
中间所站的人正是王匡。
他面前缚跪着四个人形畜生,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林柳等人侍立一旁,不敢多言。
王匡挥了挥手。
林柳连忙带着贼曹一众止住百姓议论声,高喝道:“肃静!肃静!”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王匡朗声道:“诸位,在下河内太守王匡。此四人欺压百姓,被我撞见,押到此处,审清明理!”
“请苦主!”林柳一声高喊,张蒋氏扶着公公张老叟颤巍巍上前来。
“赐座。”王匡见老人年老体弱,命人给老人赐座。
很快一个马扎搬了上来,蒋氏拜谢一礼,扶着老人坐下。
随后扑通一声跌坐在地,悲苦道:“府君在上,请府君为民女一家做主!”
“且把你丈夫是何人说来。”
林柳在王匡的示意下开口问道。
“民女丈夫名叫张勇,参加去年的武道大会,成为了黑衣军王盖司马帐下小卒,后来有了军功,升任什长。”
说到这里,蒋氏忽得抽泣起来:“今年三月,官差传信说,我夫在一个叫瑞云谷的地方战死了……”
哭声阵阵,众人耐心听着。
好一会儿,蒋氏平复一些,继续道:“丈夫一去,留下我孤儿寡母还有年迈体弱的老公公,无依无靠,眼看就活不下去。
好在府君仁慈,遣人送来了两千钱抚恤,接济我孤儿寡母度日,家中又有三亩薄田,每日辛勤耕种也算有所收获。”
随后她语气一变,含恨道:“月前,这王九,不知是怎的,每日上门骚扰,不是砸石头,就是丢一些蛇鼠,民女也就咬牙认了。
可是日前,这王九竟然闯进我家中对我动手动脚,我公公气急将他赶走。本以为息事宁人,没想他到处编造我夫张勇与他赌输三亩耕田,天天上门讨要,还带着三个无赖,也赶不走,只好闭门锁窗。”
“至于今日在田里又来欺辱我,索要地契,我公公不允就把他打倒在地。所幸被府君救下,否则不堪设想,呜呜呜……”
说完,蒋氏又委屈地低声呜咽起来。
这时,一人快步走到王匡身前,恭敬道:“主公,已经查明,张勇此人确实是我部下,正是在瑞云谷一战中战死,不过当时职务却是升任了队率,抚恤金当是三千五百钱……”
听到此言,王匡眼角控制不住地抽动起来。
抚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