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墨进了卧室后看了眼时间。
晚上九点零四分。
他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身体隐入黑暗便想要出门。
可是裴如墨却在最后一刻脚步一顿。
他又重新推开了卧室的房门,对着秦肆酒说道:“我要出去一趟。”
秦肆酒正在思考他和鬼婴之间的事情,闻言点了点头。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似笑非笑:“我们什么关系?你这是在向我报备?”
裴如墨笑着接招,一只手松松放进口袋中,另一只手整理着纯黑色的领带。
他重复着:“什么关系?”
裴如墨避而不答,或许是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关系被称为什么。
他的声音低哑:“一起睡觉的关系。”
秦肆酒笑出了声,挑衅道:“那叫室友。”
1001:【……】
神他妈室友关系。
宿主真敢说啊。
裴如墨懒散地弯了弯腰,像是一个绅士在向他行礼。
“室友关系,听起来也不错。”
至少还有一层关系不是吗?
1001:【…..…】
这两位大神的脑回路,自己是越来越跟不上嘞。
二人之间的相处哪里像是针锋相对的宿敌,哪里像是萍水相逢的室友。
分明……更像是有情的爱人啊。
.
在裴如墨消失后,秦肆酒重新将目光投向鬼婴。
虽然秦肆酒面无表情,可是鬼婴直觉自己有危险。
果不其然,在自己这种直觉之下。
他直接被秦肆酒绑了起来。
他又想哭了。
秦肆酒这次采纳了1001的意见,去厨房找了块不知道什么作用的抹布,不算温柔地塞进了鬼婴的嘴里。
他警告着:“不许哭。”
鬼婴:“…..”就算想哭,自己现在也出不了声啊。
秦肆酒笑得像只狐狸:“说说吧,你和裴如墨之间的事。”
鬼婴欲言又止,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秦肆酒的指尖缓缓升起一缕黑雾,他轻笑着摆弄着。
“裴如墨杀不了你,不代表我不能。”
“之前留你一命是因为你能帮我找到他。”
“现在…”秦肆酒眼神森冷,如同暗夜中的一团鬼火。“你觉得自己于我而言还有什么作用吗?”
鬼婴抖动着肩膀。
他是真觉得自己好可怜。
被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鬼王和人类一起威胁。
他看着秦肆酒认真的神色,明白自己今天若是不交代一些事情出去,自己大概真的会命丧于此。
秦肆酒将他嘴里的抹布摘掉后,鬼婴缓缓开口道:“我叫裴初….”
秦肆酒神色没有一丁点的变化:“说点我不知道的。”
裴初:“…..”
他还以为会看见眼前这个人类震惊的表情呢!
原来他居然早就知道了!
裴初继续说道:“我和哥哥被灭门的事情,凶手一直逍遥法外没被抓到。”
“哥哥是因为死前有着极大的怨气成了鬼,而我则是因为刚好在他身边顺便成了个小鬼。”
“哥哥成了鬼之后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并想要复仇。”
“好多好多年过去了,凶手买通了当年调查这件事的负责人,网上也有很多人说风凉话,给我们家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说我们死的活该。”
“哥哥因为这件事便想要报复好多好多人,甚至想要灭了这个世界。”
“哥哥设置了一个灭世阵法,其中必须要有的两样东西之一,锁魂链被我吸收进了体内,并且不能再从体内分离。”
话说到这,秦肆酒便全都懂了。
怪不得裴如墨这么想要杀了裴初,却下不了手。
一是因为他一定是在找锁魂链的分离方法。
二大概是因为他是他世界上唯一仅剩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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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一切后,裴初神色忽然一顿。
“今天几月几号?”
秦肆酒:“四月十四。”
裴初肉眼可见变得急躁,“哥哥是不是出门了!一定要阻止他!!!不然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因此丧命的!!”
秦肆酒皱了皱眉,话不多说,抓起鬼婴转身上了车。
这一路上,鬼婴断断续续地给秦肆酒解释。
“哥哥的阵法有几个小阵加持,明晚其中一个阵法便会吸收周遭一切的生命力。”
“哥哥现在一定是去加强阵法了!”
“在哪里?”秦肆酒冷静地问道。
鬼婴想了想,声线有点拔高:“华南别墅附近的废弃居民楼!”
.
而另一边。
废弃居民楼内。
其实这里曾经是最繁华的地段,虽然小区不大,但是和华南别墅同处于一个区。
可是自从华南别墅出事之后,又开始了闹鬼的传言。
甚至有不少人在深夜回家路过的时候,总能听见里面唱歌的声音或是小声啜泣的声音。
很多人都说,这是别墅里面那几口人不得安息的灵魂化成了厉鬼。
就等着深夜的时候找过路的人下去,陪陪他们。
这个小区里整日人心惶惶。
最后导致一家一户地往外搬,直到这居民楼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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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这座城市昼夜温差本来就大,冷风一吹能给人冻得直打喷嚏。
小区内杂草长得都快有一人高了,随风舞动像是有人站在角落处不停地挥着胳膊。
居民楼内部更是常年照射不到阳光,被蒙上了一层更加恐怖阴森的色彩。
刘小壮像是刚刚丢掉了拐棍的病人,颤颤巍巍地走在刘实的身后。
“二….二哥,不然我们明天早上再来吧?”
他攥紧了手里的符纸,管他中式的神佛还是西式的上帝。
只要是能拜的,他在心里全都默念了一遍。
最后不放心,他甚至还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迪迦奥特曼,赐予我力量….
刘实恨铁不成钢地将他扯到自己的身边,“师傅是怎么教你的!现在你又开始打退堂鼓!”
“….”刘小壮瞥着一点光亮都没有的居民楼,明明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却总觉得里面挤满了‘人’。
“二哥,不是我打退堂鼓,主要是大哥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来这一趟丢了一魄不说,人还一直不醒。”
“那我们俩能有什么办法?”
刘实也沉默了一会,说道:“总不能什么事都指望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