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修察觉到他目光的游移，抱着他的手收紧了一些，修长的五指像是要镶嵌在秦肆酒大腿的软肉里。
    “或许你的注意力应该放在我身上？”
    特里修的目光带着邪气扫在跪伏在地的那些人身上。
    没有丝毫征兆，那些人不受控制地躺倒在地上哀嚎出声。
    他们掐着自己的脖子，似乎在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
    特里修收回视线，重新垂眸看向秦肆酒。
    “毕竟是我即将赐予你这世上最无与伦比的欢愉。”
    秦肆酒用手勾起特里修的下巴，随后手指缓慢往下，点在他的喉结处。
    “是不是要我说一句，这是我的荣幸？”
    “荣幸？”特里修像是在听一则笑话，“不。”
    他抱着秦肆酒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古堡里。
    地上的那些人身上的痛苦也终于消失，全都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们向来邪恶肮脏，可此时却全都出奇地用一种惊叹的目光看向古堡。
    他们黑暗领域的领主，曾经的那位战天使，怀中抱着一个人？
    就是不知道那人究竟是哪一族的。
    “会不会是纯粹的人族？”
    “怎么可能！人族没等踏进地狱之门就先被烈火烧成了灰烬！”
    “那就是我们精灵一族的！”
    “不对不对，我看是亡灵族！只有我们亡灵族才能配得上那位大人的气势！”
    就在这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时，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人类魔法师，缓慢地说道：“万一是魅魔一族呢？”
    他这句话直接将气氛冰冻住，空气凝滞了几秒钟，众人全都不屑地‘切’了一声。
    “大人会被魅魔蛊惑！？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比神殿那个蠢货雷戈还要好笑！”
    说完，聚集在一起的人各自散开，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古堡内部空旷，脚步声清晰地回荡着。
    特里修抱着秦肆酒踏上由尸骨铸就的台阶之上，继续说道：“或许你忘记了，我是被驱逐被审判的天使，我代表着灾厄苦难以及杀戮。”
    他的脚步停了，单手开门后将秦肆酒放在了一张大床之上。
    特里修居高临下地睨着秦肆酒，接着说道：“所以与我共赴欲望的顶点或许是惩罚也说不定。”
    秦肆酒侧过身子，用手撑着下巴。
    他对着特里修勾了勾手指。
    无论是对天堂时的首领特里修，还是对黑暗领域中的堕天使特里修，这都是一个足够僭越的动作。
    特里修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应该狠狠惩罚他。
    可是他的身体和残缺的心都违背了他的大脑。
    他逐渐弯下身子，靠近了秦肆酒。
    秦肆酒心口处的魅魔纹在黑暗之中尤其亮眼，能够轻松地吸引目光，但对特里修似乎无效。
    特里修只望着他的眼睛。
    在他靠得足够近的时候，秦肆酒翻身而起将他压到了身下。
    秦肆酒趴在他的胸膛上，尾巴往侧面垂，勾住特里修的指尖。
    传闻十指连心。
    可特里修的胸膛之中空荡荡，堕天使早已没了心脏。
    但是...
    特里修无声地拉平了嘴角。
    为什么没有心脏，他却仿佛听见了自己漏拍的心跳？
    在说话时，秦肆酒那双红色的瞳孔流转着独特的光，眼角的泪痣在他笑起来时，美得更惊心动魄。
    “无论是荣幸还是惩罚，我现在都无比的期待...”
    秦肆酒的手抚摸着特里修背后的翅膀，看着柔软的羽毛实则尖利无比，将他的手指划开一道口子，有鲜艳刺目的血流出。
    秦肆酒就着指尖的鲜血，抹向特里修的唇。
    随着他的动作，秦肆酒趴在他耳边说完后半句。
    “期待你赐予我最极致的快乐。”
    黑暗之中，特里修脸上重新挂着疯狂的笑意，一只手按在那不老实的尾巴上，另一只手掐住秦肆酒的胯骨，将二人的地位瞬间调转。
    特里修声音轻叹似在感慨，又像是一种赞美。
    “果然是善于引诱的一族。”
    秦肆酒唇角轻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问道：“天使也会被魅魔蛊惑吗？”
    特里修将他指尖的血吞咽，低笑道：“天使的能量在你们之上，不可能被蛊惑。”
    “嗯？”秦肆酒按住那只胡乱动作的手，故意问道：“所以你现在是？”
    特里修重新望向他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古怪笑意。
    “所以不是天使被魅魔蛊惑。”
    “是我被你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