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着他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嘴唇，问道：“哥哥想要我怎么谢谢你？”
“嗯……”
这句话反倒把秦照白难住了。
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逗逗少年，却从来没想过真的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谢礼。
现在被这么一问，alpha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着他的样子，江诺然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少年也曾经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但是最后除了拿到自己发微信，带自己出去玩了一圈之外，他并没有索要任何的东西。
omega想了想，开口道：“那和上次一样，先欠着好不好？哥哥想起来了，再告诉我。”
秦照白此时的心里都是少年仰起漂亮的脸看着自己的样子，哪里还会说什么别的话。
“好。”年轻的alpha点头应了一句，正要说话，露台下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小白！然然！你们写完了没有？”
江越庭在侍者的引导下，找到了两人所在的观景露台。
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他并没有顺着楼梯上去，而是选择站在了露台下方，呼唤两人。
“你们两个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家了。”
“江叔。”露台对边缘处，很快出现了秦照白的身影，他对下方的男人说道：“我们收拾一下就下来。”
说完，转头看着已经开始把书本习题和卷子放进书包的omega，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书包背上。
“走吧，回家再说。”
江诺然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下了露台。
两个少年跟在江越庭道身后往电梯走去，鹅卵石铺就的林间小道旁，亮起微弱道灯光，为他们指引道路。
三人很快走出了人造的热带雨林景观，在等电梯的间隙，身材挺括的男人突然转头看着的两个少年问道：“你们遇到赵维方了？”
江诺然睫毛一颤，刚要打字，就听到身边的alpha开了口。
“嗯，学得累了，我就带江江下去溜达了一会儿。”秦照白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正好在路口遇到他，就打了声招呼。”
“哦。”江越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此时电梯正好到达，三人抬脚往里走。
“我说他刚刚上三十二楼拿文件，表情那么奇怪呢。”按下去停车场的楼层按键，江越庭说道。
刚刚的赵维方就差把“八卦”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要不是全议会都知道晏行安不喜欢秦照白，他估计赵维方都要开口讨喜酒喝了。
三人在停车场里和晏行安碰头，然后开车回到了江家别墅。
临上楼前，晏行安开口叫住了两个少年。
“这周六，我们要再去一趟医院。”晏行安说着，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鼻梁，“让医生们看看然然恢复的情况。”
“好。”秦照白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自从发现自己是少年的心理安全区之后，每一次江诺然去医院检查，alpha都会全程陪同。
“还有，最近你们别乱跑。”像是想到了什么，晏行安又交代了一句，“陈威的事情，南疆吃了哑巴亏，怕是不会就这么算了。”
江越庭站在他身后，伸手给他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闻言冷笑一声：“怎么？沈宏老年痴呆了？为了陈威要彻底撕破脸？”
“不是他。”晏行安疲惫地叹了口气：“是他儿子，这几天就要代替陈堂平调回帝都军部了。议会最近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
他说完，看了一眼依然站在原地的少年们一眼，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上楼休息吧。”
等到孩子们都上了楼，江越庭才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沈宏是真的老年痴呆了？把儿子送到帝都来？他想干什么？”
帝国三疆向来特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就像是高度自治的番国，而三疆都尊主，就是藩国里拥有绝对权力的藩王。
中央和地方权力的博弈，贯穿了整个人类的权力史，是个亘古不变的主题。
当年要不是秦牧雪和林煌双双身死，秦照白又太过年幼，eom太过猖獗，陵疆是怎么都不会把自家少尊主送到帝都，让皇帝教养的。
这种等同于古代向中央皇庭送质子的行为，若非万不得已，程岷也不会走这一步。
因此这些年，哪怕是对他颇有微辞的晏行安，也只是在言语上冷嘲热讽罢了，在别的事情上却从来不曾为难他。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当时的陵疆，没有别的选择。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南疆都行为就更加让人想不通了。
他们的少尊主已经成年，而沈宏也正值壮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这个软肋送到皇室手里？
“沈宏又开始发癫了吧。”江越庭想了想，总结道：“他以前就挺不正常的。”
晏行安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靠在自家alpha的怀里，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明显在想别的事情。
江越庭见状也不在意，手指依然不轻不重地给爱人揉着太阳穴。
“我总觉得，他们是冲着小白来的。”
许久，晏行安才吐出这句话。
“来就来呗，还怕他们？”alpha嗤笑道：“当年秦牧雪和林煌出事的时候他们没办到事情，现在还想办到？”
“我早放话出去了，谁敢动小白和然然，大可以来试试看。”
三楼的房间里，秦照白躺在床上看着手上分手机发呆。
“哥哥，你把这题做了。”
微信里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隔壁的omega发过来的。
一起发来的，还有一张图片，上面是一道数学题。
轻笑了一下，alpha回了个，“好。”
然后手指轻点，从微信通讯录里翻出了军部配给他的私人助理，想了想打出一句话发了过去。
“整理一下凤凰勋章的授勋人名单，交给我。”
很快，那边的消息回了过来。
“好的，请问您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暂时没有了。”
秦照白发完这句话，顺手把手机到一边，往后一倒，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