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最近因为铜雀台和地下制药工厂的事情,警卫部的人都被抽调得差不多了,询问江诺然这种事情,怎么也轮到他一个刚进警局的新人。
小警察想起之前师傅临走时说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挡在omega身前的你这个气势凌人,满身戾气的alpha,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
“要是被陵疆的那个少尊主打伤了,只能自认倒霉,千万悠着点。”
师傅走之前,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就算是搬出宪法,这位也都是有豁免特权的。
想到这里,小警察有些拘谨的收回目光,硬着头皮说道:“因为这件事比较严重,发生在校园里,双方又都是未成年,所以我们需要监护人过来一趟。”
“未成年?你说唐瀚林?”秦照白闻言挑了挑眉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唐瀚林已经完成了二次分化。
“对,从身份证的信息来看,他下周才满十八。”
呵,还学会卡bug了?
秦照白冷笑一声,没有接话。
他不说话,小警察也不敢追问,只是把目光飘向了戴着眼镜,看起来和自己一样,是卑微打工人的李杭,期待着他能站出来,说句话。
但是很明显,李杭十分清楚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alpha能愿意让小少爷来警察局已经算是退了一大步了,现在还要通知监护人,就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了。
老板和晏先生现在还因为老板的发情期,待在东城的别墅里呢,他上哪儿给小少爷弄一个监护人出来?
秦照白觉得自己的耐心告罄,蹙眉看着那个年轻的小警察。
后者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条砧板上的鱼。
李杭看着那小警察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问道:“江先生有事,我是他的助理,不能跟我说吗?”
小警察听着他的话,也十分为难道:“这……这个是既定程序,我们也没有办法啊……监护人如果不能来的话,有没有别的长辈?”
江诺然当然知道,出事这么久两位父亲还没有现身的原因,他抿了抿嘴唇,将求助的目光看向alpha。
两个爸爸都不能来,李哥也不行,刚刚到帝都不过四个月的他也想不到还能有谁可以替代自己监护人的位置了。
秦照白对上omega的目光,心里瞬间就软了一块,他想了想,放柔了语气安慰少年道:“你别急,我给席叔打个电话。”
作为席家的一员,席问水向来和同样出身北疆的江越庭交好,真要算起来,他也算是秦照白的半个监护人。
接了电话的席问水知道是江诺然出了事情,放下手里的事情就往帝都警卫部赶,他的动作很快,在半个小时之内就坐到了警卫部的会客室里。
男人的身上依旧穿着那身唐装,头发却已经染成了深蓝色。
他原本就长得冷艳些,再加上年轻的时候也是上过战场的,此时漫不经心的睨了一眼那个小警察,后者顿时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席问水一改之前和蔼的模样:“我是他们的监护人,有什么事,直接对我说就行了。”
同样是beta,但是小警察却很明显地从男人的身上感觉到了威压。
他点了点头,把事情大概描述了一遍,最后在结尾加了一句 :“您知道的,这涉及到两个未成年,我们自然要慎重一点。”
听完他的话,席问水连眼睛的都没抬一下,说道:“不管是不是未成年,这件事原本就不是我们的错,是对方试图对我们家孩子动手的,我们这充其量叫做正当防卫。”
小警察没想到新来的这个男人看起来一副沉稳温和的样子,却比秦照白还难对付,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疼:“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因为事发地没有监控,具体的事情我们在调查,只是想问一下江同学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他看向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江诺然。
希望对方能够主动配合一些。
江诺然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只要想到唐翰林那狰狞的表情和恶心的语气,他就觉得身上如同被毒蛇爬过一样,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再加上他情况特殊,在警察局这种地方,他实在是说不出半个字。
他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
秦照白察觉到身边人的身子微微颤抖,偏过头去看,却发现刚刚还一脸淡然的omega已经脸色发白,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攥住。
“说够了吗?”秦照白冷不防说道:“唐翰林还没死呢,你们有这个时间追着我们问倒不如去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
询问的警察擦了擦冷汗:“但是唐翰林——”
席问水终于没了耐心:“够了,我们家孩子是受害者,你们有空在这里折腾他,倒不如花点心思想想怎么去撬开唐翰林的嘴,这事你们爱怎么查怎么查,我要先把我们家孩子带走了。”
说完,他就站起身,示意两个孩子们跟上,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很快,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警卫部长官衣服的人站在门口。
小警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起身行礼:“部长好!”
“你先出去。”微微颔首,罗玮成对小警察说道。
等到小警察离开后,他才关上会客室的门,对着几人点了点头。
男人的目光越过席问水和秦照白,最后落在他们身后那个漂亮的omega身上。
他笑了笑,随手拿开把椅子坐下,对着江诺然说道:“你就是江诺然吧?我是罗童的爸爸。我经常在家听他提起你,谢谢你给他补课。”
没想到男人就是好友的爸爸,江诺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有些腼腆地勾起一个笑容,对他点了点头。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没关系的,你不用紧张。”罗玮成说着,有些无奈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席问水,说道:“坐吧,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护短?”
“我就是护短。”席问水闻言冷哼一声,重新坐下,质问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折腾没够是吗?”
“你以为我想折腾?最近因为调查铜雀台的事情,我们也得罪了很多人,再加上军部和议会那边的提案,再过几个月又是换届选举,在这节骨眼上,你让我怎么办?”
哪怕处于帝国权力的顶端,很多时候他们做事也不能随心所欲,牵一发而动全身,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现在,他们谁都付不起。
再加上晏行安和江越庭因为发情期缺席,这时的局势,就变得更加微妙了。
最后罗玮成说又看了一眼秦照白,颇为无奈地对席问水说道:“我实在是没办法,皇帝陛下因为议会的提案,在铜雀台的事情上,虽然默许了我们跟陵疆的合作,但是别的方面一直在敲打我,今天又出了这个事情……不说别的了,皇室现在还在因为要不要走皇室特权,保住江诺然送晏秘书长和江越庭一个大人情吵着呢。”
“大家都很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