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江越庭和晏行安就离开了秦公馆，并且很快就离开了帝都去了北疆。
    他们告诉两个孩子的理由是，他们要去配合席问水和何惜追捕赫尔墨斯，可是秦照白却觉得，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毕竟，在追捕这方面，以江越庭和晏行安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能帮上忙的事情实在不多，别说他们不太可能去一线，就算去了能做的事情也十分有限。
    不过，为了不让omega担心，这些事情秦照白并没有拆穿。
    在两人离开之前，曾经短暂地和李教授见了一面，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在他们俩离开的三天之后，李教授带着一叠资料找了过来。
    “这个项目的研究资料我看完了，和我之前的想法有些不一样。”满头白发的教授把那叠资料放到了桌子上，说道：“虽然林煌的这个项目没有做完，但是却对我很有启发。给我一些时间，我相信我不但能够解决你信息素的问题，还能解决大部分alpha信息素不稳定的问题。”
    “他真的是个天才，他的发现会改变整个人类的历史。”
    李教授说着，目光落在alpha身边的少年身上，问道：“诺然，我听说你以前参加过的化学竞赛？”
    “嗯。”点了点头，omega说道：“但是我现在是数学竞赛生。”
    “这不重要。”李教授摆了摆手，说道 ：“学界之前有种猜测，信息素的本质和费洛蒙一样，是人体分泌的化学物质……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写推荐书，让你直接进我的项目组，我们一起研究关于omega的信息素对alpha产生的影响。”
    “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它不但能颠覆人类社会对于omega是弱者的既定印象，让omega彻底摆脱对alpha的信息素依赖，还能让alpha进化。”
    “像照白这样，能够把信息素实体化的alpha，不再是个例。”
    他说的这些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多，一时间秦照白和江诺然都愣在了那里。
    “我小爸，到底发现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他说了些什么的秦照白开口问道：“您能大概说一说吗？”
    李教授看着他的表情，收敛了下神色，说道：“林煌发现了omega的等级。”
    “根据遗传学，他发现了omega和alpha一样，也是拥有等级的。但是和alpha不一样，omega的等级并不直接表现在战斗力上——众所周知，omega们并不是为了战斗而进化出来的性别。”
    他们是为了生育和繁衍而进化出来的性别。
    “在此之前，帝国关于alpha和omega之间的信息素匹配上，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叫金字塔规则，即等级越高的alpha和他匹配度高的omega就越少，同时因为omega的人口稀少，所以一般来说，一对alpha和omega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只有 50%-60%。”
    “这就像是一个金字塔一样，越顶端的alpha，能够匹配他的omega就越少，而我们之前一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虽然有人提出过omega也有等级的，但是我们却一直没找到给omega分级的方法。”
    alpha的等级是根据他们的基因来测算的。
    像秦照白和穆南行这样的顶级alpha拥有比一般的alpha更加强悍的体魄以及更快速的愈合能力，从信息素上来说，他们的信息素会本能地压制比自己等级低的alpha。
    这是因为，alpha本身就是人类为了对抗虫族而进化出来的性别，他们出生，就是为了战斗。
    可是omega不一样，他们是为了挽救人类在千年战争中岌岌可危的人口才出现的，他们的信息素没有什么攻击力，基因层面来说，所有的omega都是一样的娇弱。
    总不能让omega们比谁能生吧？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李教授说着，眼睛里散出欣喜的光芒：“可是有了林煌发现，等级越高的omega，他们的信息素或者说腺体液越能促进alpha的发育和损伤，就像alpha可以用信息素安抚omega一样，高级的omega也能安抚alpha，而不再局限在有亲缘关系的alpha和omega之间。”
    “而诺然，可能是我们发现的第一个高阶omega。”
    意思就是说，只要江诺然愿意，他可以用自己的信息素去安抚任何的alpha，促进他的发育。而不是只能和之前一样，安抚自己的父亲江越庭。
    “那我和哥哥可以促进彼此腺体发育，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契合度吗？”江诺然听着他的话，皱起了眉头。
    “一部分是。”李教授点了点头，说道：“我说过了，因为金字塔规则，我们很少见到信息素匹配度像你们这么高的alpha和omega，而现在我们知道原因了——因为和高级alpha一样，高级的omega们数量也非常稀少。”
    秦照白和穆南行是帝国近年来为数不多的顶级alpha，所以按照林煌的理论推测，江诺然也一定是高级omega，甚至很可能是顶级omega。
    但是这目前都只是他的猜测，所有的一切还要进行漫长的研究才能知道答案。
    “我还在资料的最后，发现了林煌留给我的信件。”李教授说着，苦笑了一下：“年轻的时候，我的研究方向一直是在alpha的信息素上，从来没有考虑过omega信息素的事情。”
    “他觉得，这和我的研究方向不一样，所以才没有邀请我，我不怪他。”满头白发的学者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但是作为他学术研究上的领路人，我很骄傲有这样的一个学生。”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他的名字，一定会镌刻在人类科技的里程碑上，被后世敬仰。”
    江诺然安静地听着他的话，过了很久之后，才开口问出一句话。
    “如果我以后想要研究信息素，现在应该做哪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