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后，林琛再次踏入了江诺然和秦照白所在的病房。
    因为江诺然的决定，秦照白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至少不那么排斥了。
    两个alpha迅速地敲定了接下来的，在关于eom这件事情上，双方合作的程度和意愿。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在决定了追捕eom的残党势力由陵疆方面负责，皇室和帝国警卫部门辅助之后，林琛愉快地拍了下手。
    随后，年轻的皇帝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说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我希望两位能够配合。”
    对面的江诺然闻言，侧头和alpha对了眼色，才淡淡的开口：“陛下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一次说完就行。”
    “关于涅盘计划，它是绝密。”林琛看着omega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真正意义上的绝密。”
    “历来只有皇帝，即将继位的皇太子，和数据库管理员才知道它的存在，而你们两个显然不是这三个身份中的任何一个。”林琛说着，又看了看想要张嘴说话的秦照白，伸出手做了个手势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因为林煌叔叔还有父皇的关系，当然还有eom的动作，涅盘行动被你们知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说时也命也。”
    “但是，除此之外，绝对不能让其他的任何人知道。”林琛说着，又将目光落回到江诺然的脸上：“现在说这些，可能晚了，江越庭和晏秘书长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一些。”
    少年omega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回话。
    只是握住了身边alpha的手。
    见状，林琛也没有再继续纠结，而是说道：“不过，关于你将要继任数据库管理员的这件事，我的建议是最好保密。”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知道的人越少，你越安全。”
    作为帝国最新的掌权人，林琛从小接受的所有教育，都在支撑他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
    其中之重要的一项技能，就是如何清楚的看到一个人隐藏在皮相和伪装之下的本质。
    这是他漫长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项技能。
    而在他看来，虽然在世俗的眼光里，秦照白作为alpha，同时也是陵疆的尊主，似乎要比的江诺然看起来更加的成熟和稳重。
    但是实际上，两个人之间，相对于弱势的omega才是真正的掌控者。
    江诺然，这个从小就被人带离了帝都权力中心，在冬州长大的少年，有着远超一般人的毅力和能力。
    并且，他相信，通过这段时间的事情，哪怕很多事情没有放到明面上来说，少年也应该清楚，涅盘计划的重要性，不需要自己一再强调让他保密。
    这样一个特殊又敏感的东西，形成了现代人类社会的基础，但是却又恰恰是它，会破坏人类文明的伦理基础。
    “我们会保密的。”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少年的omega开口，做出了承诺：“你放心。”
    从第二天开始，在秦照白和林琛的授意下，帝国方面对eom残留余党的清扫以一种野火燎原的状态，迅速的席卷了整个帝国。
    其中，教育和军政是重点。
    由于这次是双方为了展现诚意的合作，因此行动进行得十分迅速。
    “三个小组共捕获eom成员137人，控制10处据点，目前小组正在加紧对全部成员进行审问，应该能揪出更多党羽。”
    “嗯。”秦照白点了点头，示意视频那头的崔明启继续说下去。
    “还有……”
    崔明启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报告：“我们从eom余党的口供里，发现了林紫苏被劫持走之后，逃亡的路线，其中有一个站点，曾经和您还有主君有过短暂的重合。”
    “嗯？”原本只是例行听报告的alpha，一听到这里立刻来了兴趣：“什么时候？”
    “您和主君从冬州回陵疆的时候，曾经在北疆的一个叫做玉苍的城市短暂停留过，飞机在那里加油。”崔明启将事发的地点说了出来，并且贴心的提起了前因后果，怕秦照白忘记。
    根本不记得有玉苍这么个城市的alpha，被人这么一提醒，立刻想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你这么说的话，是有什么问题吗？”秦照白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不远处，也把视线投过来的omega，问道：“江江，你觉得……”
    “我记得，当时我们在休息室，有人在外面闹事。”江诺然顺着两人的话，回想起当天的情景，“当时因为安保说没有问题，我也没细想，现在想想，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候的事情？”
    “主君说得对。”对于在汇报电话里听到omega的声音已经习以为常的崔明启，立刻接话道：“我们查到的也是这样，通过那个成员的口供，我们猜测，那次骚乱可能是林紫苏闹出来的。”
    作为在帝国权贵家长大的omega，林紫苏哪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却也没有在物质上受到多大的苛待。
    哪怕他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秦照白下手，从而被送进了特殊监狱，但是作为一个omega，在和秦照白做完了交易以后，他的人身安全和最基本的人权是能够得到保证的。
    可是，被eom带走就不一定了。
    能够做出挖掉林源的腺体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想想也知道eom不会是什么好待的地方，换做自己是林紫苏，也一定会想尽办法逃走。
    “顺着这条线索追下去。”秦照白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尽量把人带回来。”
    “是！”
    这次的清剿是自从eom上了恐怖组织名单以后，面临的最大也是最系统性的一次清洗，本来就苟延残喘地四处打游击的eom,在经历了首领死亡之后，又经过如此一番打击，一时半会都无法重新成型。
    一团散沙而已，能否重新聚拢都不成定数。
    突击审讯又进行了三天三夜，长时间的高强度拷问使得成员们都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无数信息在极端状态下，不受控制地被暴露。
    第四天夜里，崔明启的电话打至医院，破坏了二人的清梦。
    “嗯……我知道了，好的……”月光下，alpha棱角分明的侧脸被勾勒出一条好看的曲线，江诺然默默地看着他，直到alpha挂断电话。
    “怎么了？”
    “不是什么大事。”alpha摇头，又道，“审讯过程中，一个eom的高层因为不堪压力而咬舌自尽了，临死前，他喊出了一句话。”
    “什么？”
    “他说：我们不会死去，eom和人类永存。”秦照白的声音沉沉，搅动了平静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