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珂见他的手一直在怀里摸来摸去,神色间又有一丝惊愕,于是自己掏出手帕拭了拭眼泪,而后问他:“你怎么了?”
安羽凡仔细回想片刻,道:“或许是昨晚酒喝多了,那块手帕竟不知遗落到何处。”
“手帕?”
上官云珂一时并未明白,一块手帕有什么重要的。
“你若要手帕,我这里还有一块。”她说着再从袖中掏出一块。
安羽凡摇头道:“手帕虽然都一样,但那块手帕意义非凡,它是你留给我的最早的信物。”
上官云珂这才明白过来,心中霎时涌起一丝感动。他将那块手帕看得如此重要,可见他对自己也必然更加情深意重。
但那终究不过是一块手帕而已,于是她安慰他道:“只要你心里有我,那手帕又有什么重要,我再与你一块就是,总是一模一样。”
安羽凡却不同意,“虽然手帕一模一样,但其代表的意义终究不同。”
说罢他回身望向大海方向,自语道:“那块手帕我一直保管得很好,我隐约记得昨天夜里不经意间掏了出来,大概就掉落那间客房里,我这就去找。”
“你不是急着去寻找日月珠吗?”上官云珂不虞他为何如此固执。
安羽凡回过头道:“总是我们出来未远,也耽误不了多少时辰。若是回去晚了,骆兄派人将房间一作收拾,只怕便再也找不到了。”
上官云珂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随他一起,折身再次返回蓬莱阁。
他们再次将剑化鸟,骑着很快就再次降落至蓬莱阁中。
骆天豪见他们去而复返,心中甚是惊诧。
“师妹,安兄,你们方去未久,如何又折了回来?难道还有什么事?”
安羽凡自不能说是为了一块手帕,便道:“走的匆忙,有件东西不小心遗落在了那间客房。”
“什么东西?很重要吗?”骆天豪感到有些奇怪。
“随身之物,无甚稀奇。只不过带得久了,不忍丢弃。”
骆天豪忽然皱起眉头,略有担心道:“我不知安兄有东西遗落,方才已命人去往那间客房打扫,却也未见回报,只不知——”
安羽凡一听便有些急躁。
骆天豪接着道:“不过安兄放心,我这就找人问来。”
安羽凡推辞道:“先不必劳烦他人,我且自去找找来看。若没有,我再告知骆兄,然后骆兄再找人来问也不迟。”
上官云珂也道:“师兄,先不必惊忧他人,我自和羽凡去找即可。”
骆天豪见他们似乎都不太愿意让人知道,心中越发纳闷安羽凡究竟遗落了什么东西,莫不是十分贵重?
便他又不便明问,只好道:“既是如此,那么安兄和师妹自去寻找便可,若是找不到,再告知于我,我再行盘问他人。”
“如此多谢骆兄!”
安羽凡说罢转身径直朝那座客舍走去。
上官云珂朝师兄点下头,也随安羽凡而去。
他们来到那间客房,但见房内早已被人重新收拾过。
安羽凡先仔细翻看了一番睡过的床铺,又寻找了桌椅板凳以及各处角落,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上官云珂帮着他一起找,也同样未见到那块手帕的丝毫影子。
“怕是被人捡了去了!”安羽凡有些忧心悄悄。
一想到手帕可能被人捡去,他脑海里霎时间闪过数个念头。
那块手帕乃是上官云珂亲赠之物,不但寄托有她一片精白之心,更是包蕴着他无尽的眷恋和情义。
若是被人捡去,纵使找得回来,也必被俗尘玷污。
就算自己不嫌弃,以上官云珂这般圣洁之人,必会心生芥蒂,从而不会同意自己继续保留。
但如果不找,假若那块手帕流落在妇人之手也还罢了,若是流落到不怀好意之人手中,不免会令其想入非非,更有甚者,还可能会引起一些流言蜚语。
所以,想来想去,他觉得一定要将那块手帕找回来。
可是上官云珂却不想他继续再找,“既然找不到,必定是被人捡了去,虽然是我的手帕,然被别人摸过,也便污秽不堪,你又何能再留在身上。”
安羽凡有些过意不去,“那也要找来销毁,总不能流落在他人之手,沾染那些污尘俗汗。”
上官云珂再掏出一块手帕递与他,吩咐道:“旁人摸过的,总是已被玷染,又岂分什么尘与土,水与汗。我只再与你一块,这次一定要好生收藏,假若再丢了,我便再也不与你。”
安羽凡看得出来,虽然她言语上并不在意那块手帕,但心中仍是有一丝不愉快。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坚持去找也是无益,便将这块手帕接来,道歉道:“这次都怪我喝多了酒,日后我再也不多喝了。你放心,这块手帕我一定会严加保管,就是我的命丢了,也不能将它丢了。”
上官云珂听他说得这般夸大其辞,忽然笑了起来,“你准是与那秋莹儿处得久了,也学会了油嘴滑舌。”
她提起秋莹儿,安羽凡突然双眉微蹙,担忧道:“莹儿大义灭亲,坏了秋长风吞并天下之野心,不知回去后会不会受到责罚。”
上官云珂本想安慰他几句,可是想起在那断魂崖边,父亲上官隐为夺取月珠曾置自己性命于不顾,心中便瞬时有些失望。
自己的父亲身为武林四大名门正派之一的蓬莱阁阁主,声名显赫,德高望重,深受天下百姓敬仰。可他犹且如此,更别说那心狠手毒的魔族枭首秋长风。
“现在想来,真不该让莹儿独自一个人跟秋长风回去。”安羽凡忽发一声嗟叹。
上官云珂虽不喜欢秋莹儿,虽盼望着她从安羽凡身边离开,但她这次的大义灭亲着实令她佩服。再加上两人又在那断魂崖下同甘共苦那么多时日,所以她也不希望她会受到秋长风的惩处。
于是她劝安羽凡道:“秋莹儿是秋长风的亲生女儿,就算秋长风再怎么生气,也定不会要了她的命。更何况还有红衣堂堂主红衣,她身为秋莹儿的亲生,岂不会有舐犊之私。我想责罚或许会有,但定不会伤及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