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忠诚摇摇头:
“此事我也没有头绪......”
那涵和春花离开后,关忠诚便一直在书房里苦思这件事,但他一直没有想通这其中的关节。
因此,在傍晚关大勇送饭进来的时候,他便顺口吩咐关大勇,荷香院若来人请他过去,一律婉拒。
此时,夜色已经降临,关忠诚还在书房里挑灯工作。
下午受春花拿来的那张纸条影响,他有许多事务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关福在前几日已经和傅隆府上送他们回来的护卫押送装着粮食和药材的车队前往荡阳城,算算日子,这两天也该到了。
关福收的那个养子秋生,此次顺利跟关福去了荡阳城。
关忠诚想起荡阳城新开的两个铺子,进而想到此次派去主理事务的关福,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在这个府里,对孙燕最有敌意的莫过于关福,此次秋菊之死到底是否跟关福有关呢?
如果是他暗中吩咐一个会武功的小厮加害了秋菊,然后嫁祸给荷香院,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关忠诚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设想吓了一跳,如果真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最后岂不是会查到那涵头上?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不是那涵的主意,但关福是那涵的忠仆,关福做的事便代表了那涵的立场,哪怕那涵不知,如果真相查出来,那涵同样会吃挂落。
关忠诚有心不往这个方向去想,可他又想不出孙燕杀害秋菊的动机。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报复她上次被绑一事泄私愤,上次秋菊已被打了板子,躺在床上数日才康复,这个惩罚应该够了,犯不着为了一个丫头再搭上自己在关家大院的“前程”。
关忠诚虽然不是特别了解孙燕,但他直觉孙燕不是这么糊涂的人。
如果不是孙燕所为,可为何秋菊又会写下那样一张纸条?纸条不仅为秋菊亲笔所写,而且还直指荷香院?
关忠诚越想越理不出头绪。
当晚索性不再细想,从书房出来,径直去兰香院歇息了。
次日,关忠诚命关大勇叫来胡管事。
胡管事一进书房,关忠诚便对他说:
“这几日府里有件紧要的事情,需要抽调各个铺子里的伙计过来帮忙,这是名单,你今天上午便让这八个人到前院正厅集合......”
胡管事拿着名单领命而去,在书房门口正与荣威碰上,两人客气见礼毕,便各自去办自己的事情。
荣威是关忠诚特意叫来的。
他进了书房,关忠诚便问他:“刚才可碰上胡管事了?”
荣威答:“刚好在门口遇到了,老爷可是交代他去办什么事去了?”
关忠诚点点头,问荣威:“荣管家,据你观察,这个胡管事身上可有功夫?”
荣威摇摇头,说:“说起来我与胡管事并不是第一次碰面,如果他身上有功夫,我早就告诉老爷了。”
关忠诚点点头,示意荣威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这才说:
“荣管家,我吩咐胡管事去把那八个小厮全叫过来,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前厅去,我要挨个问问他们,秋菊死亡前两个时辰他们在哪里,可有人证......”
荣威说:“老爷,您这是想挑破他们会武功这层窗户纸?”
关忠诚点点头,“荣管家有所不知,秋菊之死现在迷雾重重,我若不尽早查出真相,实难心安,既然仵作断定秋菊是先被勒死然后再抛尸荷塘,那么我便从府里会武功的小厮开始查......”
关忠诚说的容易,但要查清八个人几日前某个时段的行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这些小厮这些年都分散在城中的各个铺子,平时是住在铺子里的,很少来关家大院走动,除非掌柜有吩咐需要他们到关家大院,他们才会跑一趟。
但是,再困难他也要查,关忠诚决定了。
一个时辰后,关大勇便进来汇报:
“老爷,那八个伙计已经在前厅等候了......”
关忠诚说:“去请荣管家一同去前厅......”
关大勇应了一声“是”,出了书房门。
关忠诚在书房略微待了片刻,估摸着荣威已到了前厅,这才出了书房。
他刚走进前厅,里面的八个伙计都齐刷刷向他行礼:“老爷好!”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就跟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关忠诚这才发现从前自己太忽略这些细节了,竟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单凭这一细节就不难看出此八人是不同于凡人的。
他在上首坐定,紧跟着荣威向他见了礼,关忠诚示意他在下首坐下,这才看向站在厅内的八个伙计,沉思了片刻说:
“你们都是当年从京城跟我和夫人到夷陵城的,我从前竟然不知你们个个都身怀绝技,要不是荣管家跟你们一样也是有功夫在身的,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众伙计见身份暴露,脸上的神情不一,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才站出来说:
“老爷,当年老太爷和老夫人不让我们暴露身份,只是想在关键时刻能护您和夫人安全,并无恶意......”
关忠诚问:“那我这些年把你们放在城里的各个铺子里,你们一直做着普通的店铺伙计的行当,又怎会知道我和夫人在府里的情况?”
还是刚才那个伙计说:“老爷,这些年我们一直留意着府里的动静,如果您和夫人出现大的危机,我们才会现身......”
“大的危机?”关忠诚反问。
“上次孙虎强行要求我娶孙姨娘算不算大的危机?后来孙姨娘被绑架,此事你们可曾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