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威点点头,说:
“你们不开口,我就是想帮你们也不知道怎么帮不是?你们先将自己的身份、以及为何要刺杀孙虎一事交待清楚了,其它的我们再商量......”
荣威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亲切和善,可他那张易容成中年男人的脸确实没有什么可亲之处。
花红和柳绿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春娃准备再度发声的时候,这时才听花红又说:
“管家,孙虎那贼人与我们姐妹俩有杀父之仇......”
荣威虽然有预感,但当他亲耳听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对他说孙虎跟她们有杀父之仇,他还是有些意外。
但他并未显示在脸上,再说了,他现在顶着一张人皮面具,就是想喜恕形于色也做不到。
“哦?杀父之仇?”荣威反问。
“你们是哪里人?孙虎何时杀了你们的父亲?”
花红既然开了口便也不再顾虑了,只听她说:
“我们姐妹俩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百花山上,几个月前,孙虎派人围攻我们村子......”
荣威在听到百花山的时候心脏就开始猛跳了,及至花红的话说完,他的心也是一阵阵地抽痛。
此时若不是他易容了,很难保证这花红和柳绿不认出他来。当时他可是在她们村子露过脸的,难说当时花红和柳绿没在暗处看到过他。
她们俩居然是百花山的村民!
荣威这一辈子做得最亏心,最对不起自己的一件事便是投靠孙虎,并且听信他的话率队攻打了百花山。
他记得当日死在他们枪下的都是男性,并未看到一个妇孺。
战斗结束后,也没有听孙虎的手下说看见还有活着的妇女儿童。那她们一定是在战斗开始前就转移了。
想到这里,荣威便问道:
“你们怎么能肯定你们的父亲就是被孙虎所杀?”
这时柳绿再也忍不住了,她说:
“我们当时和全村的一百多名妇女儿童躲进了后山的山洞,最后全村的男人几乎都死了,除了带着我们躲起来的几个后生,最后只逃出来不到二十个男人,而且那些男人都身负重伤,后来也没有全活下来......”
荣威看着柳绿:“你们当时躲在后山?”
柳绿点点头,接着说:
“就是那些侥幸逃出来村民告诉我们,围攻我们的就是这夷陵城的孙虎派的部队,他借口找她的那个什么堂妹,其实他根本就是满口胡言,我们村根本没有人见过那个女人,哪里会掳走她?”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从后山逃走的?我听说现在百花山由孙虎的部队占领了,现在有一个连的兵力驻守在那里,他们难道就没有搜山?”
花红接过话头说:
“我们和战败的那十几个男人在后山碰面后,他们便决定带着我们分批下山,自寻出路。由于我们熟悉地形,当天夜里我们就全部从后山的小路下了山......”
花红说到这里眼睛里全是泪,荣威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夜的逃亡经历一定很是艰难。
“后来你们两姐妹怎么会进了百花班?这个戏班子的所有人是不是全是你们百花山上的人?”荣威问。
花红和柳绿听闻荣威如此说,全都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荣管家,百花班跟百花山并无瓜葛......”
荣威听了花红和柳绿加入百花班的经过,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那你们俩真是从小就会唱戏?”荣威问道。
他刚才也在戏台子下面忙活着,听到了两人的唱腔,真是十分不错。
花红低下了头,说:
“我们的母亲当年就是唱戏的,她被我父亲带上山后生下了我们姐妹俩,她在山上无事可干,便成日教我们唱戏......”
荣威突然想起百花山的村民几十年前曾经也是占山为王的山匪,这才明白,原来花红和柳绿的母亲是被“请”上百花山的。
“本来我们姐妹俩进入戏班也只是为了讨口饭吃,因为我们在逃亡的路上慢慢和其它村民走散了,最后只剩下我们姐妹二人,就在我们走投无路时,刚好在一个集镇碰到了百花班在那里搭台唱戏,所以......”
“那你们是怎么想到亲自刺杀孙虎为家人报仇的?你们知道一旦失败,不仅你们自己的性命难保,就连百花班的其它人都有可能会遭殃吗?”荣威问道。
“此事的确是我们事前没有想清楚,自从我们跟着百花班到了夷陵城,我们姐妹便时时想着报仇,可惜前些日子的堂会孙虎并未参加,今天是头一次见到他,我们不想错过机会,所以......”
荣威自然理解她们的复仇之心,就像他本人,这些年还不是恨不得回到长沙,将那个当年诬陷他们父亲的那个人杀死。
可他跟妹妹失散了,找妹妹一事成了他这些年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其它的便暂时放到了一边。
“你们呐,想的也太简单了,孙虎是什么人?他可是一城之首,身边时刻有人保护,而且他本人功夫也不弱,就凭你们两个没什么功夫的弱女子,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实话跟你们说吧,今日要不是你们的戏让他入了迷,你们那两下子根本不可能伤到他,现在他应该只是手臂受了一点皮外伤,不过被你们误伤的那个人伤势如何,我暂时还不知道,这样吧,你们俩暂时待在此地,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荣威边说边从板凳上起身,他示意春娃和大牛将二人手上的绳索解开,然后才对二人说:
“你们最好不要想着逃走,此处地牢机关重重,没有人带你们,你们根本逃不出去,再说了,我并不会将你们交给孙虎,所以,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