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听我的,你现在赶紧回房间去休息,半个时辰后保证就将热腾腾的饭菜给你们送来。”杨六嫂的态度十分坚决。
见春娃涨红了脸似是不好意思,她突然话锋一转,道:
“对了,我一直小哥小哥的叫着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几个的名字呢,快跟我说说,你们叫什么?”
春娃赶紧道:“夫人,我叫阿春,其它几个兄弟叫大春、三春、五春,我们的爹娘没什么文化,可巧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春天出生的,所以就按长幼次序取的名。”
杨六嫂却笑道:“你们的爹娘真有意思,不过这倒是好记得紧。阿春,那你快回西跨院去。”
春娃突然想起还未问及租金一事,便问:
“夫人,我听阿香说那西跨院是府里少爷的院子,您让我们兄弟几个住进去会不会让少爷不高兴?我们会不会打扰到少爷?还有,这间房的租金是多少?”
杨六嫂听春娃突然提起少爷,眼圈儿微红,“不会的,你们要是能打扰到他就好了。”
春娃看着杨六嫂突然不再满脸笑意,不知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一时不知道如何搭腔。
杨六嫂大概看出了春娃的尴尬,便又微笑着道:
“你们放心住下,租金你们看着给就行,我这府上人丁单薄,我只是想让西跨院能热闹起来......”
春娃见杨六嫂主动提起府上的人员结构,便试探着问:
“夫人,我这一路进进出出的,除了阿香和您,就没有见到第三人,您这偌大的一个院子,按说应该还有好些个下人才对......”
杨六嫂便道:“如今府上只有我和我女儿两个主子,下人也只有五个,这会儿他们有人出去办事了,有人在厨房做饭,所以你看不到他们......”
她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唤:“阿娘......”
春娃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苗条的身影正向他们走过来。
这是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女,身段苗条,脸色很白,看着不是很健康。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柔弱,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升起一股怜爱之心。
她猛然看到杨六嫂身后的春娃,顿时住了脚,远远地就站在了院子里。
杨六嫂便道:“怜儿,快过来,我给你介绍这位阿春,他是我们府上新住进来的租客......”
少女听到母亲叫唤她,只得又往前走了好几步,在离杨六嫂和春娃不远处站定,却是不敢抬头看春娃,之前看着白得吓人的面孔上,有了一丝丝红晕,倒不似刚才那般病态了。
春娃心知这定是杨府上的小姐,赶紧弯腰低头,抱拳行礼:
“在下关阿春见过杨小姐......”
杨六嫂听了春娃的介绍,这才笑道:
“原来你们是姓关啊,刚才你给我介绍自己和你的兄弟们的时候,可没告诉我你们姓什么......”
春娃只得低声道:“是小人疏忽了......”
少女见春娃给她行礼,自己也赶紧屈膝回了礼,声音也低低地道:
“小女子杨爱怜见过关大哥......”
这时只听又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过来:
“小姐,您怎么独自出来了?您这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外面暑气重,快回房间休息吧。”
女子边说边跑过来,见春娃也在,赶紧脸红红地见了礼,然后站在了杨爱怜的身边,伸出手扶住了她。
杨六嫂此时也说:“怜儿,你身子不好,先回房间去休息。”
杨爱怜用帕子捂住嘴低声轻咳两声,又道:
“阿娘,我听阿香说您将西跨院租给了几位大哥住,您不怕惊扰了大哥?这么多年以来,您可是从来不准其它人入内的,就连打扫的下人也只有阿香一个人,您今天怎么……”
杨爱怜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在场的几个人都听懂了。
其实春娃也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便静静地立在一旁静等杨六嫂的解释。
只听杨六嫂轻叹了一口气道:“怜儿,你哥哥走了这么些年了,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今日我跟这几个小哥也是有缘,刚出府想买些丝线就碰到了他们,以后西跨院不再是府里的禁地......”
杨爱怜和阿香听了杨六嫂的话,脸上都是一喜,杨爱怜道:
“阿娘,如此甚好,这么多年了,您也该走出来了......”
春娃听这母女二人谈话,心里暗自揣测,难道这杨府的少爷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或者,他离家多年都不曾回府?又或者,他离开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