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娃没料到养母由于不愿意跟自己分开,竟然要与他们同行去夷陵城。
还没容他回答,坐在车里的傅沁便道:
“杨夫人既是想去城里走一趟,那便一起也可,咱们一路还有个照应。”
春娃见傅沁也开口了,只得跳下马车:“那孩儿帮阿娘准备马车。”
想到之前的马车车箱还在街道旁,春娃便让那个车夫阿生重新牵了一匹马,对他道:
“你赶紧骑马去把车套好了回来接夫人和小姐......”
阿生赶紧答应:“是,少爷......”
春娃一时有些恍惚,有点儿不适应自己突然被人唤作“少爷”。
看着阿生去准备马匹了,他又对傅沁道:
“傅四小姐,您是下车来等还是就在车里坐着等?”
傅沁有些乏了,便靠在马车里道:“杨夫人和杨小姐收拾行李应该也用不了多久,我就不下车了。”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
春娃应声“是”,便再次走进杨府大门,准备帮养母和妹妹拿收拾好的包袱。
阿香听说杨夫人和杨小姐要和春娃同去夷陵城,便手脚不停地收拾行装,她将杨夫人和杨小姐的行李收拾好,又给自己收拾了一个包袱,这才一起走出府门。
杨夫人给府里的管家交代了一下行踪,便很是欢喜地由杨爱怜扶着出了府。
阿生正好赶着重新套上的马车到了府门口,春娃便照顾着养母和妹妹上了车。
这时候任凭是谁再见到杨夫人,都难以想象,就在一个时辰前,杨夫人还在床上卧床不起呢。
再次上路,此前的一车三人变成了现在的两车七人。
杨夫人虽然精神好多了,但这段时间到底卧床太久,一路上,春娃尽量少赶路,多休息,并加强在饮食上给杨夫人进行调养,因此,原来四日的路程,他们硬是走了整整七日。
好在此前汪半仙已经给那涵飞鸽传书此次给傅沁治病的经过,也告知了春娃一行出发的时间。
虽然那涵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总觉得此次春娃在路上待的时间过于长了。
但她转念一想,春娃是个靠得住的,再加上傅沁刚刚小产,身子弱,说不定也是因此才在路上耽误的时间久了些。
同样担心的还有汪姨娘,这期间她又来见过那涵一次,听了那涵的分析,这才不再忐忑。
这一日两人坐在一起聊完此事,那涵突然想起一事,便问汪姨娘。
“姨娘,我记得当年三哥和四姐姐同时订了亲,三哥定亲的对象好像是姓周,为什么后来只有四姐姐嫁了人,三哥却一直没有娶那周小姐?”
去年那涵去荡阳城的时候,她只顾着跟父母叙话,再加上当时没有私下跟傅新接触,所以没想起来这件事。
但此次大家都住到了夷陵城,上次她又和傅新推心置腹地谈过一回,最近还准备帮他张罗对象,她突然想起了这一茬。
汪姨娘见那涵突然提起这事,脸上顿时显得很是悲痛。
“五姑娘,你三哥若不是被这周小姐耽误了,也不会这么多年高不成低不就的,谁也看不上。”
那涵忙问:“到底是因为什么?姨娘快说给我听听。”
汪姨娘陷入了回忆,神情悲伤。
“那周小姐我至今想起来还觉得很是可惜,她无论是外形还是学识都跟你三哥很配,此前在京城的时候,两个人见过数次,一起谈论读词,双方很是谈得来......”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是这样一个良配,当年跟随家人匆匆南迁的途中,却不小心感染了恶疾,周府还未到达鄂西,周小姐便香消玉陨。
汪姨娘回忆到这里,看着那涵,说道:
“五姑娘,我们是到了荡阳城稳定下来了,主动联系周府,准备给他们二人完婚的时候才得知这个噩耗,你不知道,当时你三哥听说周小姐病逝,一句话也没说,整整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个月没出来,要不是我哭着求他吃饭,他都准备将自己饿死了追随周小姐而去......”
那涵没想到傅新跟周小姐还有这样一段过往,这也难怪傅新为何这些年不肯成亲,他一定还没有将周小姐放下。
想到这里,那涵有些自责,道:
“汪姨娘,此前我没有将三哥以前的事情打探清楚,前些日子又准备促成他和龙小姐的亲事,也不知这件事有没有影响?我那天听闻您和龙夫人相谈甚欢,还聊到了交换庚帖,可有后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