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忠诚很快便把县政府的画师叫了过来,并且正式对那个姓樊的画师道:
“樊林,从今日起,你便调至律法部任职,听从卫荣部长和杨春副部长安排,这位是律法部的关漆远,你今日便随他去苦主府上,尽快将受害人的肖像画出来。”
樊林五十多岁,胡子花白,想来从事这一行有些年头了。此前他见新政府成立后并不曾对他们这些“旧人”下手,心里对新任县长及其它领导还是颇有好感的。
此时被眼前这位关秘书兼财政部长寻来,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自是满口应承:
“关部长,属下遵命。”
关漆远带着樊林火急火燎往第一个苦主宋巧儿家赶,生怕慢了就误了事,也不管现在是大白天,他嫌樊林走的慢,抓着他的胳膊施展轻功,一路急奔,很快便到了城西帽儿胡同宋巧儿的家。
此时,关尔人已在宋巧家查访结束,转头去调查跟宋氏母女相熟之人,家中只有宋母一人坐在屋里垂泪。
看见关漆远领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进门,宋母不知何意,关漆远不待她开口便解释道:
“宋大娘,这位是县政府律法部的画师樊林,您跟他描述一下宋巧儿失踪当日的穿着打扮,最重要的是她的长相,您一定要如实相告,如果面部有特征,比如泪痣什么的,一定要说清楚,这样对于我们找人是大有好处的,我就在此处等着,给宋巧儿画完像,我们还要去下一家呢......”
宋母这才知道原委,赶紧招呼二人坐下,然后开始描述。
同一时间,关尔人正在宋氏隔壁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跟宋氏一样,也是小门小户,但却是一家六口,两个老人,儿子、媳妇以及两个孙子同住。
关尔人敲开他家的门,开门的正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男孩子。
他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望着眼前的关尔人,正处于变声期的嗓音问道:
“你找谁?”
关尔人自报家门:
“我是县政府的公差,你家大人在吗,我想找他们了解一些情况。”
男孩听闻是公差,眼神有些躲闪 ,但还是转头望着屋内喊:
“爹,有人找您......”
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看见关尔人的穿着打扮,已然明白他的身份,赶紧示意男孩打开大门。
“大人,请进......”
关尔人环顾一下小院,院子不大,四间正房,两间杂屋,室内干净整洁,看来主妇是个会过日子的。
男子领着关尔人在屋内坐下,又让男孩上了茶,问道:
“不知大人上门有何贵干?”
关尔人指了指宋巧儿家的方向,问道:
“隔壁的宋家,你们熟悉吗?”
男孩听关尔人提起宋家,不禁盯着关尔人,静听下文,但身子却有些许颤抖。
关尔人敏感地捕捉到男孩对宋巧儿一事很是关注,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便对他招招手,示意他也在一旁坐下,静等男子回答。
“大人,我们和宋家是多年的邻居,自然是熟悉的。”
关尔人看着两父子道:
“张大哥,张小宝,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宋巧儿,所以,接下来我希望你们把知道的都能如实告诉我。”
这一家人的情况,关尔人自是早就打听清楚了,所以很准确地说出了他们的姓名。
男人姓张,名叫张成功,男孩是这家的长子,名叫张小宝,今年十三岁。
“大人,您问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张小宝似乎早就等待这一刻了,迫不及待地表态。
关尔人接着问:
“你们知道宋巧儿昨晚一夜未归吗?今天上午,她的母亲已到县政府报了失踪,想必昨晚她一定也到你家问过情况,你们知道些什么?”
张成功却是一脸茫然,他看向自己的儿子,问他:
“小宝,昨晚你宋大娘来我们家问过?”
张小宝见父亲问起此事,知道再也瞒不住,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哭诉道:
“爹,昨晚,昨晚......”
原来张小宝和宋巧儿同年,从小便是青梅竹马,过去两人常常结伴出去玩耍。
只是这两年渐渐大了,两人的接触才少了,至少在两家大人面前表现的是如此。
但其实,他们二人早已互生情愫,私定了终身。
昨晚元宵节,张小宝约宋巧儿去看花灯,宋巧儿自是满口答应,当晚两人均悄悄溜出家门,在城里最热闹的元宵灯市看花灯。
张成功咋一听自己的儿子私下里一直悄悄跟宋巧儿有来往,心里很是气愤,但一转念又想到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便耐着性子问:
“既然你们昨晚约好了一起去看花灯,为何巧儿却不见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张小宝眼泪鼻涕一大把,边哭边道:
“我们本来在街上看花灯,猜灯谜,玩的很是开心,可是,街上突然来了一队玩杂耍的,他们人人带着面具,手里还拿着很多面具,逢人就送,还约我们一同跟他们玩,我们就......”
关尔人听到这里抓住了重点:
“所以你和宋巧儿都戴上了面具?”
张小宝点点头:
“我和巧儿长这么大还没有戴过面具,当时看他们戴着觉得好玩,而且街上很多人接过面具都戴上了,所以,我们也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