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等红缨和绿珠哭够了,这才让她们去洗把脸,然后说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天吴妈妈离开兰香院以后,红缨便拿来扫帚清理地上洒的燕窝。
孙燕趁红缨不注意,悄悄用帕子将那燕窝留了一点包在帕子里。
紧接着,汤婉如被请到了荷香院,红缨等丫头被孙燕支到了门外。
孙燕见屋里只剩下她和汤婉如,“扑通”一声跪在了汤婉如跟前,吓了汤婉如一大跳,赶紧扶起她,问:
“孙姨娘,你这是干什么?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对孩子不好。”
孙燕却看着汤婉如哭道:
“不,汤女医,我没有怀孩子,我没有......”
汤婉如不解孙燕究竟是何意,抓起她的手腕再次把脉,然后十分认真的告诉她:
“孙姨娘,我可以十分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的的确确怀孕了......”
“不、不,汤女医,我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告诉红缨她们,我并没有怀孕,之前是你诊断错了......”
孙燕恳求。
汤婉如蹙眉:“孙姨娘,你是想让我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如果是这样,我以后还怎么行医?”
孙燕抓着汤婉如的手:
“汤女医,看在我们都是女人,也都即将成为母亲的份上,你帮帮我吧......”
她从怀里掏出刚才偷偷留在帕子里的那点燕窝,递给汤婉如。
汤婉如虽然不解,但还是接过来仔细闻了闻,又拿出银针探过,最后告诉孙燕:
“孙姨娘,这燕窝并无任何问题......”
这个结果虽然孙燕早就料到了,但却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汤女医,就是因为这个燕窝什么问题也没有,妾身才更害怕......”
在汤婉如不解的目光中,孙燕将吴妈妈刚才的造访,以及她刚才的“道歉”都告诉了汤婉如。
“汤女医,如果你是我,你还能安心在这关家大院住下去吗?听吴妈妈那意思,这大院里的一切都在她掌控中,如果我将来在生孩子的过程中出点什么意外,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孙姨娘,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别说吴妈妈只是个下人,就算她是个主子,如果关老爷不发话,也没人敢把你怎么样......”汤婉如劝道。
“汤女医,我已经想清楚了,其实也是我自己说话不算话,我明明说过无论是否有孕,一个月后就离开老爷出府另住,可如今一个月过去了,我查出有孕,老爷和夫人不同意,我也没再坚持出府,是我自己食言了......”
“你怀着关家的骨肉,夫人是个贤惠的,她自然不会同意你出府的......”汤婉如道。
“所以,汤女医,你一定要帮我,你得重新告诉所有人,我没有怀孕,之前只是你诊断错了,而且我今日已经放出话了,说我并无一般孕妇的诊状,然后再配合你的诊断,他们都会信的......”
听了孙燕的请求,那一刻,同为女人,特别是即将同为人母的仁心让汤婉如的同情心泛滥,她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最后才对孙燕说:
“既是如此,我只能将你此前的症状说成是假孕才能挽回......”
孙燕听闻有办法将她不曾怀孕一事坐实,自是十分高兴,她再次抓住汤婉如的手:
“汤女医,你是专业的,不管你怎么解释,老爷和夫人都会相信,这次帮了我的忙,我会在心里感激你一辈子......”
汤婉如看着这个她平日看着有些柔弱的女子,此刻眼神里的那份坚毅,心里暗自心惊。
“孙姨娘,我再问你一次,你果真想好了?我一旦打开这道门,对外面的人说你并没有怀孕,此前只是假孕现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孙燕肯定地点点头:
“此前我知道自己有孕,又得老爷和夫人挽留,我的确想这辈子就在关家大院过一辈子算了。可今日经历了吴妈妈这件事,我这才发觉自己太天真,我只是一个孤女,在关家大院无依无靠,身边除了红缨和绿珠,恐怕其它人都不会完全听命于我,在这样的一个大宅院里,我没有自信能保护好我的孩子,只能逃得远远的......”
汤婉如定睛看着孙燕,确信她心意已决,这才长叹一口气,道:
“都说为母则钢,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孙姨娘,你为了腹中的孩子愿意远离关家大院,令我佩服......”
孙燕听汤婉如如此一说,便知她已决定帮自己,再次给汤婉如屈膝行礼。
“汤女医对我们母子的再造之恩,容我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再来相报......”
“孙姨娘,不必客气,我是医者,本着的是治病救人的原则,如果说今日这个决定能救得你们母子,我自是情愿的......”
汤婉如虽然不认同孙燕留在关家大院会有生命危险,但面临一个时时刻刻活得战战兢兢的女子,倒不如让她远离。
红缨和绿珠听了孙燕的诉说,这才恍然大悟。
红缨道:“真想不到,汤女医为了姨娘竟然愿意欺瞒老爷和夫人......”
绿珠看着孙燕:“小姐既然决定了,那咱们就安心在山上住下来,我刚才进来就发现不远处有一片菜地,咱们可以自己种菜,还能养一些鸡呀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