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爷一听这还不是最终报价，气得抬脚就要走。
    可是，他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跟城里过去的其它人牙行的掌柜联系过，其它那几家的东家都表示不愿意冒这个险，而且都准备搬到其它地方去继续做这一行。
    他们说：“如今也只是咱们这夷陵城不能再做这个生意了，我们又是做惯了这行的，如今之计，我们只有搬到其它允许做这一行的城市去，跟您这偷偷摸摸相比，我们更愿意光明正大的赚钱，因为那样心里踏实呀......”
    其实凡是能做这一行买卖的，都是属于性格冷硬的一类人。
    而在夷陵城过去众多人牙行里，就属这城西的姚掌柜和他的东家尤为冷硬。
    所以，最后薛老爷不得不找到了他们。
    此刻姚掌柜见自己漫天要价吓得薛老爷转身就走，心里并不慌，也不阻拦，因为他早知道城里其它牙行已经搬走，只剩他们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
    如今这个曾少爷和薛老爷没头没脑地撞进来，要求暗地里给他们弄几个人，他和东家还在考虑之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想报个高价来试试，如果薛老爷能接受，他们商量一下，如果觉得风险可控，便做上一把。
    如果感觉风险太大，再拒绝也不迟，最多就是退掉定金嘛。
    没想到薛老爷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看样子竟是准备应下这奇高的价格，姚元心里一喜，面上却是不显。
    “姚掌柜，我们也是老相识了，你说多少便是多少吧，只是我有个要求，年后我就要见到人。”
    姚掌柜想了一下，道：“如今已快年三十，年后最早也要过了元宵节才有机会......”
    当下两人谈妥交易时间，薛老爷交了十五银元订金，此事便启动了。
    “你们是如何找到这四个女子的？”春娃问。
    “嗯，那个蒋丹桂是曾少爷自己指名道姓点的人，另外三个我们动用了一些关系......”
    “曾伟善也是花了十银元你们才帮他的？”春娃又问。
    姚元点点头。
    “他当时有些不愿意，嫌价格高，不过，后来他帮我们想了个好点子，我就给他减了一半，只收了他五银元......”
    “好点子？你是说元宵节灯会上戴着面具玩杂耍是他想出来的？”春娃很是意外。
    他本来以为这是姚元他们一手策划的。
    “是啊，就是他帮我们想的点子，也亏的他那脑瓜子，这个点子一个晚上就让我们把所有人都弄齐了......”
    姚元说到这里脸上竟有些笑意，但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闭上了嘴巴。
    春娃找出上午审讯曾伟善的笔录，发现他并未交代此事。
    看来此人年纪虽小，城府却颇深。
    “当时玩杂耍的那些人现在何处？他们可都是知情者？”春娃厉声问。
    “大人，那些玩杂耍的其实只是我们花钱雇来的，就只绕城一圈儿，其实一共只有三个人，两个人玩杂耍，一个人发面具，其它人都是一路走一路跟着游街的老百姓......”
    “那动手用迷药迷晕那几个女子的人呢？”春娃问。
    “具体动手的是我，还有东家，以及两个伙计......”
    春娃偏过头问关一行：“那两个伙计抓到没有？”
    关一行点点头：“一并抓过来了，关在大牢里，我想着他们可能知道的不多，所以没有带到你面前......”
    春娃点点头，放下心来。
    如今从姚元嘴里知道那些玩杂耍的只是临时雇来表演的，根本不知情，春娃这才明白为何钟大山一问三不知了。
    原来他还真只是一个临时拉来的壮丁，意外发了一笔小财而已。
    “你雇的那三个人一共花了多少钱？他们可知你们的身份？”春娃接着问。
    “我们一共花了六银元，他们三人每人两银元。我们只是说家有喜事，请他们上街玩杂耍庆祝一下，并要他们按我们的要求戴上面具，当时我是戴着面具跟他们见面的，所以，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姚元见事情都败露了，倒也知无不言。
    “你们可知这些钱赚的有多黑心吗？那几个女孩子的一生都被你们毁了你们知道吗？”
    春娃一上午的怒气无处发泄，此刻一拍桌子，指着姚元大骂。
    姚元看刚才还算温和的春娃突然发怒，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身子发抖，极力为自己辩解：
    “大人、大人，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人这次放过我们......”
    “哼，放过你们？想的倒美，根据我们夷陵城的律法，你和你的东家都逃不掉被拘禁......一行，把他押入大牢，等候处置......”
    春娃站起身，发一了通火，方觉心里稍微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