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忠诚既然同意杨不凡替吴铭取物,他便留下两人单独交代取物细节,自己回到房间,叫来关尔人等人商议。
“尔人、司尽、无烟、漆远,如今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们进城的详细路线。
依据他提供的信息,我们可以顺利去武汉大学找正儿他们。
只不过,他想请小凡帮他取一个东西,取完东西,小凡可以顺路去武大......”
“老爷,此话当真?您指的是我们救上船的那个人?”关尔人问。
“老爷,此人说的话是否可靠?让小凡帮他取的东西是否安全?”关司尽问。
“这个人都被日本人追杀了,还有什么东西比他的命重要啊?自己去不了,还托人去取?”
关五烟也不解。
关忠诚道:
“这个人叫吴铭,此话我也问过他,可他说那件东西关系到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但又不是金银地契等物,我也着实想不通是什么。”
“老爷,兄弟们,你们说,这个人的身份是不是不简单啊?他是不是国民党或者共产党?”
还是关漆远的想象力最丰富,他低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众人一听都示意他别乱说,幸好此时他们在自己的船上,又在江面上,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漆远,如今咱们在敌占区,以后在外面说话可不能这样了,小心祸从口出......”
关尔人提醒他。
关忠诚解释道:
“不管此人是什么身份都跟我们没关系,只要他不是日本人就行。
我刚才问过了,他是一名报社编辑,只因此前在报纸上发表过一些抗日的文章,所以才被日本人追杀。
昨日幸好是他的一个同事知晓内情后,第一时间赶到他家里给他报信,他才得以侥幸逃脱。
昨日后来日本人追杀的那个人,我分析很可能是他的同事为了让他顺利从江上逃脱,故意吸引日本人注意。
否则,如果昨晚日本人一艘船一艘船地搜,他很难不被发现.......”
关忠诚的话让关尔人等人频频点头。
“兄弟们,你们说,这个吴先生的同事还真是跟他交情颇深啊,竟然愿意为了他引火上身。
你们猜,此人是男是女?是跟吴先生真的感情很好,还是另有隐情?”
关漆远问。
关忠诚看着关漆远,“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关漆远摸摸头,说:
“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一个普通的同事能如此对这个吴先生,他的为人未免也太好了些......”
关漆远的话让在座的几个人都不住地点头,关尔人说:
“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碰到类似于吴先生这样的危险,我也会跟他那个同事一样,替你们引开危险,我觉得这很正常啊。”
关司尽一拍大腿:
“尔人哥,那是因为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啊。
所以说,吴先生的那个同事跟他的关系绝不仅仅是单纯的同事那么简单。
如果此人是女的,很可能是他的爱人。
如果此人是男的,那就是兄弟了......”
关忠诚见他们越聊越远,挥手制止他们的议论:
“好啦,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分析吴先生和他同事的关系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凡马上要上岸替吴先生取东西。
虽然他说此事十分安全,但我还是不放心。
再加上吴先生说小凡取东西的地点离武大很近,也顺路。
我看不如这样,一会儿你们派两人跟在小凡身后。
待他取到东西,你们一起去武大找正儿他们,如何?”
关尔人等都点头认可关忠诚的安排,关忠诚便指着关尔人和关漆远。
“那此次你们俩带队,各带三个组员,分批进城。
记住你们几拨人不能离得太远,但也不要太近,以防万一......”
关尔人和关漆远得令离开房间去做准备。
关司尽问:
“老爷,咱们带的人会不会太少了点儿?”
关忠诚摇摇头:
“人太多容易暴露,再加上是首次进城,先探路。
运气好此次能打听到正儿他们的消息,运气不好......”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谁都不知道现在城里是什么情况。
正聊着,杨不凡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关忠诚,朝他伸出手:
“老爷,此次进城得找你借样东西。”
关忠诚觉得奇怪,问他:
“什么东西?”
杨不凡说:
“您那块从不离身的怀表得借我用用了,吴先生跟别人约的时间是下午四点,我得准确掌握时间......”
关忠诚掏出怀表看了看:
“现在马上就十二点了,吴先生说从此地进城需要多久?”
杨不凡答:
“顺利的话两个小时,如果遇到其它情况就不好说了。
宜早不宜迟,我尽早动身......”
此时船上的伙夫正好做好了午餐,关忠诚便对杨不凡说:
“吃饱饭才有力气做事,你赶紧去吃饭。
一会儿你在前面走,我会安排你二叔和七叔跟在身后,你尽管去办吴先生交给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