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清晨。
陆铭正睡着,突然有一阵声音响了起来,吵闹得很。
他起床往下面看了一眼,目光中闪烁着疑惑。
只看外面街道上,张丰翰居然这么早就起床了,拉开了卷闸门,开着车走了。
现在,可还不到七点。
这么早,去赶集吗?
陆铭心中吐槽了一句,翻身继续睡,但又睡了没一会儿,敲门声响了起来。
“起床啦。”高凤喊他。
“知道了。”陆铭有气无力地回应。
听到回应,高凤也不喊了,陆铭甚至还听到了她下楼的声音。
陆铭倒头又睡了十几分钟。
起床洗漱。
吃过早饭,准备开门营业了。
李科来得倒是很早,勤快地打扫着店里,勤快到连高凤都插不上手。
终于,早上九点了。
第一位病人走进了大堂……
从江城到江州,再到杨家宅邸,看着豪华的宅邸,张丰翰站在大门口,简直自惭形秽。
他低下了头。
门口的保安却没有小看他,接过了他的信,骑着车进去了。
张丰翰看着保安,暗自咂舌。
瞧瞧人家这气派的别墅,从大门口到客厅都需要开车。
半晌。
保安回来了。
跟着他来的,还有古鲲鹏。
古鲲鹏依旧穿着西装,打扮得一丝不苟,唯有脑袋上的创可贴,看着和他的装扮着实不符。
“你是张江的徒弟?”古鲲鹏打量着他。
张丰翰点头。
“那走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他。”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古鲲鹏还正想要去找张江来着,这下省事儿了不少。
“那……师伯,坐我的车吧。”张丰翰想跟他套套近乎。
古鲲鹏婉拒道:“不用,我有司机。”
一辆劳斯莱斯从大门出来了,看得张丰翰实在眼馋,可谁让他也是开车过来的,最终只能悻悻的上了自己的车。
车上。
古鲲鹏还在看着信。
信上的印章,是他们师门特殊的印章,只有他们师门弟子才有,外出联系,一般也是只认章,不认人,不管是不是认识你,如果你手上没有印章,那就跟你连半句好话都没有。
信中的内容倒是简单,就是说他遇上了麻烦。
原本好好的医馆,突然被人抢了生意,对方看起来有几分本事,张江甚至怀疑对方和他一样,也是出自医家名门。
古鲲鹏还想着该怎么劝张江来帮他,这封信来得正是时候。
看罢信。
古鲲鹏抬头道:“阿三,跟着前面那辆车就行,我小睡一会儿。”
司机的话不多,微微点头后,放慢速度,跟着张丰翰的车了。
张丰翰的车速不慢,但年龄毕竟大了,再加上保养的不怎么样,和这辆崭新的劳斯莱斯比起来可是差距甚大。
他在前面开着车,看着后面跟着劳斯劳斯,也是压力颇大。
还好,路上的车见到这样的一辆车,通通都是离得远远的,倒是一路畅行。
车很快到了江城。
驶入街口。
连江蔓都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
“劳斯莱斯啊!”她嚯了一声,因为这款车是最新款的。
店内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瞧见两辆车在妙仁堂的门口停下,低声的议论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可是开了眼了,几乎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豪车来到这里,但几乎都是来本草堂的。
没想到,刚过了几天,妙仁堂那边就还以颜色了。
妙仁堂内并不安静。
他们进门的时候,店里正有一个浑身散发着豪气的土大款,高声的打着电话。
他的衣品实在是不怎么样。
身上的装饰,也多是金链子那样的俗物,说话还非常大声,但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钱人,否则张江怎么可能容忍他这样大声的讲电话。
“喂——喂——什么,你说话能不能大声点儿,对——我现在就在妙仁堂呢!人也不多啊,哪儿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什么?不是妙仁堂,是本草堂。那你咋不早说清楚呢,真是白费事儿!”
土大款讲完了电话,骂骂咧咧了两句。
看向张江,不客气道:“多少钱?”
张江听着他讲电话的声音,脸色也有些不悦,“你的病,还没看好呢,你的情况还是有些严重……”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奶奶的,来错地方了,五千够不够?”
他说完,立刻就要支付。
张丰翰上前阻拦,道:“这位朋友,这么做,有些不地道了吧!”
“嘿,你是哪儿来的兔崽子,我想去哪儿看病,那是我的自由,又不是不给他钱,怎么滴,还伤自尊了啊,那你自己没那么大本事,比不过人家,是你技不如人,还浪费我时间,我分分钟几百万上下,跟你们费这劲儿。”
土大款唠唠叨叨的。
也不管张江刚才给他写了什么诊断了,扫了钱,往门外去了。
张江一张脸憋得通红。
欺人太甚。
这简直欺人太甚了!
“师弟,这么生气做什么,他能给钱,难道还不算好事?”
古鲲鹏微笑施礼。
张江这才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古鲲鹏,连忙从后面奔了出来,恭敬施礼道:“师兄,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自从你离开,这么些年,就没怎么联系过。”古鲲鹏打趣道。
张江叹气道:“你我身份不同,我何苦去给你找麻烦。”
古鲲鹏笑道:“你我同出一门,多年情谊,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他们心里其实都很清楚。
要不是印章,他们哪儿会这么亲密和谐。
现在,他们已经坐下来了。
屋门一关。
倒上两杯茶。
古鲲鹏打量着屋内的环境,道:“这样也不错,偷得浮生半日闲,总好过我这一天天谨小慎微的。”
“听师兄这意思,在杨家过得不好?”张江看他额头上的伤口。
古鲲鹏叹气道:“不甚好,杨老病重,药石难医。所以其实今天我亲自上门,也是有事相求,就是没想到,师弟的麻烦也不小,我还想着以师弟的医术,不至于像信中写得那样艰难,瞧着刚才那情况,看来是比师弟信中写得还要艰难。”
“让师兄见笑了。”张江苦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