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气氛热烈，吵吵闹闹的年关总算是到了，陆铭叹着气，找到了凌无思，她总算是在年关前，成功让自己不再生病了，带着病体踏入新的一年，听起来总是不吉利的，陆铭觉得自己其实不算是特别迷信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居然真的迷信起来了。
真是搞笑。
“晚上要包饺子吗？”
这么问着凌无思，二人现在就在去厨房的路上。
今天是除夕。
西山别墅内都少了很多人。
其实现在不用有人盯着，陆铭也不会轻易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就意味着彻底和方赢二人决裂了，他们没有了陆铭，就没有了和诸葛勋商谈的资本，在没有商谈资本的情况下，他们定然会拿出更加让人惊叹惊讶的东西。
新的东西，就意味着未知，未知就意味着危险，危险就意味着有风险，有风险的事情做起来自然会节外生枝。
现在，不能有节外生枝。
厨房里都没有什么人，该过节的去过节，留下帮厨的也就三个人，他们瞧见陆铭和凌无思进来，看了一眼就扭头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有剁好的馅儿吗？”陆铭问。
“有，这边的都是。”
帮厨回头示意了一下后面的那几个大盆，盆里面都是馅儿，各种各样的馅儿都有，猪肉大葱、羊肉馅儿、韭菜鸡蛋……应有尽有。
“喜欢哪种的？”
回头问凌无思。
凌无思指向猪肉大葱的，她去年过年就是在燕京，对饺子吃了两顿念想，那个时候就是猪肉大葱馅儿的，非常好吃！
“我也喜欢这个。”
陆铭说着。
拿起勺子和碗，挖了两大碗，他们两个人其实也吃不了多少，挖多了等会儿送回来就是了。
实在不行，也可以多捏点儿，明天可以吃。
陆铭拿着两个碗，凌无思拿了面团和案板，还有两个小擀面杖，回住的地方去了，厨房实在是没有他们两人落脚的地方。
进屋先开了灯，因为窗帘是拉着的，凌无思实在是见不惯外面的那些场景，所以不管从早到晚，都是拉着窗帘的。
再说现在已经快要到黄昏了，拉不拉开窗帘都是无所谓的。
二人搬了一张桌子，将案板放上，开始揉搓面团。凌无思当然是不会的，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铭揉搓面团，将面团搓成长条状，陆铭利落的掐开一个一个的小面团，凌无思则负责将它们搓圆捏扁，然后擀成面皮，陆铭是不需要擀面杖的，他的手指灵巧的上下翻动，只是片刻的功夫，一张面皮就成功捏出来了。
而且，形状看起来要比自己多好多。
凌无思看了眼陆铭的，又看了眼自己的，拿起一个小面团，尝试着用陆铭那样的手法。
失败！
看着歪七扭八的面皮，凌无思放弃了。
拿着擀面杖又磨蹭了一会儿。
不大一会儿，又看向陆铭了，拿着面团试了起来，颇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陆铭看得好笑，指点道：“你别这么用力，这又不是要给它开刀，动作轻点儿。”
“哦。”
凌无思继续观摩，继续学习。
看得出来，在学校里的时候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的学生，要不然不会有这种韧性的。
两个人，一百多个饺子。
吃是肯定吃不完的。
陆铭拿着饺子，来了厨房，挑了一口大锅，煮了下去。
只煮了六十个。
陆铭没什么胃口，凌无思肯定也吃不了多少，六十个足够了。
他等着饺子。
一眨眼，凌无思已经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可能跑出去闲逛去了吧。
陆铭继续等着饺子。
帮厨们送过来了几道菜，还有两瓶酒，然后他们也走了。
一看时间。
可不是要去聚了，不知不觉已经是七点多了。
陆铭笑了笑。
突然，凌无思从门口跳了进来，欢天喜地的，“院子里没人诶！”声音都带着喜悦。
这是当然。
平日里，院子里都是一帮兵，全副武装的，小姑娘看着难免会觉得有心理负担。
“那咱们把窗户拉开？”陆铭说。
“好呀！”
凌无思拍手。
她很开心。
兴冲冲地走了过来，先端着菜回屋去了。
跑了一趟又一趟，凌无思并不累，再走一趟回来的时候，陆铭已经把饺子给捞出来了，二人拿着调料和饺子，回了住处。
窗帘拉开，能看到漫天的繁星，在燕京地界儿上想要看到星星可不容易，也就是这种地方了，才能容许他们看到星星。
凌无思盯着天空，看着星星，一时间愣住了神。
“真美啊！”她说。
“是啊！”
陆铭拿了酒杯，各自倒了一杯，递给她，“能喝吧？”
“能！”她说。
“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二人碰杯。
陆铭笑着，饮着酒，心里同时念叨着：“凤姐、若水，过年好啊，很遗憾这个年不能陪你们过，你们在家里还好吗？”
……
栖水村。
端菜出来的杨若水，身体不禁抖了一下，像是着了寒，把后面跟过来的高凤都给吓了一跳。
“没事儿吧？”高凤问。
杨若水微笑摇头。
“菜齐了，大家准备动筷子吧，你们俩，坐那边去，这边是大人的地儿。”杨若水驱赶着两个小孩。
他们往旁边挪了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杨若水手里的可乐。
生姜煮出来的可乐，味道很好。
两个小孩早就馋了。
杨若水给他们倒了一些，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回头问高凤：“最近有那边的消息吗？”
高凤道：“前段时间素素说了一嘴来着，大概要等过完正月吧。”
“还要这么久……”
杨若水叹了口气。
“好了，别多想了，先过来吃饭吧。”高凤招呼着她。
这也能算团圆饭了吧！
就是……最重要的那个人现在不在。
“除夕快乐。”
杨若水倒了一杯酒，走到窗前，举杯敬天，望着天空中的繁星，她双手合十，也不知道是许了什么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