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清洁一下这两具遗体。”
    陆铭冲白越招手。
    白越“哦”了一声，上前帮忙，随口问起：“他们谁啊？”
    “掳走校长的人。”陆铭说。
    “哦，跟想杀方赢的那个人是一起的？”白越略显震惊。
    陆铭“嗯”了一声。
    “怎么找到的？”白越好奇又问。
    “他们也被袭击了。”陆铭说。
    “是国外的异人？”白越问。
    陆铭点头：“嗯，应该是暗网上雇的，这样牵扯不到幕后的人。”
    “真缜密啊！”
    白越感叹。
    “是啊！”
    陆铭也说。
    然后，关时钦二人坐在了台阶上，他们看到了配合娴熟的陆铭和白越，一人操刀，另外一人配合清洁遗体，从缝合到甚至给他们换上了一身寿衣。
    就像陆铭说的，他们不是敌人，是同胞。
    关时钦沉默着。
    他终于能体会到陆铭的这句话，不是玩笑，而是出于真心。
    同胞。
    还真是有趣啊！
    你当他们是同胞，他们就一定当你是同胞吗？
    遗体被收殓好，装进了棺材里。
    陆铭递给了男人一个储物法器，蹲下身，看着他，道：“你老板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置关校长？”
    男人摇头。
    陆铭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又摇头：“没名字，叫我十七号就行了。”
    陆铭蹙眉。
    他不大喜欢这种叫法。
    人就是人，怎么可以被代号替代。
    但他好像不是开玩笑的。
    “那死了的那两个呢？”陆铭问。
    “十五号和十四号。”十七号说。
    “十六号呢？”陆铭又问。
    短暂的沉默后，十七号道：“早死了。”
    陆铭扶额。
    关时钦道：“他能跟你说这么多，已经是对你有好感了，我见过更厉害的，他们连自己的父母都下得了手。”
    “这些死士，究竟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陆铭难以想象。
    关时钦道：“邪教那样没有组织架构的东西，都能培养出忠诚的信教徒，你觉得诸葛勋会没那么本事，培养出来这么一帮死士？”
    陆铭沉默。
    片刻后，道：“这么说，你们老板只是让你们将校长带走藏起来，没错吧？”
    十七号点头。
    “那你可以出发回去复命了，不用添油加醋，也不用隐瞒，有人问起，实话实说就行。另外，帮我给你们老板带句话，不管做什么事情，适可而止即好，我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在适可而止的范围内。”
    “是警告吗？”十七号问。
    “不，不是。诸葛菁，我会尽快带回来，这只是一句提醒，未来的我，不会在这个地方停留的。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去往修真界，我希望一切结果在我去修真界前，都能适可而止。”
    陆铭送十七号出了自己的空间，目送他远去后，一句再多余的话也没有。
    回到空间。
    关时钦和白越已经坐着聊起来了。
    “明天，我亲自送您入京。”
    陆铭行事，自有自己的风格，关时钦没有问为什么不是今天，能不用离开这个国家，已经是一件幸事了。
    ……
    江州。
    胡寿看着不住震动的手机，有些头疼。
    相当艰难地接起。
    手机那头，传来一声闷哼。
    “老首长？”胡寿出声。
    “小胡，你知道陆铭现在在哪儿吗？”
    手机里的声音，苍老之中，又带着几分威严，能被胡寿叫成老首长的人，年龄当然不会太小。
    “这……不知道。”
    来者不善，胡寿也只能是一问三不知。
    “他在草原上。”
    “哦。”
    “你不知道？”
    “嗯，真不知道，这里是江州，陆铭在江州的影响，您是知道的。”胡寿虽然已不想和老首长多废话，却还是不能不回答，因为他知道老首长的影响力。
    “好，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异人间的事情，和我无关。”胡寿果然准备撇清关系。
    本来，他对事情知道的就不多。
    即便中间的很多情况，他也能猜到，但猜到归猜到，只要不说，就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想成立一个新的紫禁城。”老首长干脆直接挑明。
    “看出来了。”
    胡寿只有这么说，因为在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老首长有这个目的了。
    “我不希望现在异人管理局的任何人掺和进来，也不希望方赢等和陆铭有关系的人，掺和进来。你有兴趣吗？这个位置，它直接隶属于国安部门，享受的待遇，比你现在的要高。”
    胡寿沉默。
    这份承诺，直击他的心脏，他太渴望进步了，哪怕只是进步一小步。
    但是……
    “老首长，我也不是异人。”他长声道。
    “我知道。”
    “我觉得，异人之间的事情，还是他们异人来管比较好。”
    “你有顾虑。”
    “是的。”
    胡寿干脆承认。
    “因为陆铭，还是因为淑婉。”老首长问。
    “都有。”
    “陆铭让人给我带了句话。”
    “什么话？”胡寿失声问。
    “他说，未来他肯定是要离开这里，去往修真界的。”老首长道。
    胡寿吸了口气，沉默了。
    老首长笑道：“你明白了吧，陆铭现在也不管异人管理局的事情，是因为他没想在管，他清楚自己要走，他一旦离开，异人管理局内部的纷争，就得我们自己来看了。”
    “但不用异人管理局的那些人，也做不到吧。”胡寿还是有顾虑。
    他也是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很清楚这方面的情况。
    一旦紫禁城取缔了异人管理局，那些异人是一定会闹得，毕竟那是他们一直都在干的工作，眼看着要出头了，结果却被裁员了。
    这就好像一家公司，公司高层决定要裁掉兢兢业业的老员工一样。
    这种事情，太可怕了。
    一定会引起动乱的。
    “那你觉得呢？”老首长明显也在斟酌，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问起意见。
    “方赢不能倒。”胡寿道。
    “你也这样觉得……”
    “也？”
    胡寿抓住了老首长的奇怪字眼。
    为什么是“也？”
    也有人这么劝说过吗？
    老首长道：“理由。”
    胡寿道：“我知道您针对方赢，是想要针对一下神农谷，可我觉得吧，医药和科学一样，有时候就是在依赖这么一两个人的智慧，您打压陆铭，打压方赢，打压白越，打压神农谷，真的能取到您想要的效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