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少康下令清洗完寒氏一族后,整个寒亭城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哭泣声和远处焚烧尸体的噼啪声打破了这可怕的宁静。
天空似乎也被这血腥的气息所染,变得阴沉而压抑。
次日清晨,阳光勉强穿透云层,却照不亮这满城的疮痍。
华少康面容冷峻,站在寒亭城最高的城楼上,目光如炬,凝视着下方被士兵们押解而来的寒浞。
这位曾经的寒朝皇帝,如今已是一副落魄模样,衣衫褴褛,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寒浞,你可知罪?”华少康的声音穿透空气,响彻全城。
寒浞仰天大笑,笑声中夹杂着无尽的恨意与疯狂:
“我何罪之有?成王败寇,自古皆然!但你乱杀无辜,今日所为,必将招致天谴,你华朝也必将步我后尘!”
“你篡夺帝位,杀我父皇,残害忠良,祸乱九州,此等罪行,罄竹难书!”华少康厉声喝道,随即一挥手,“推出去,即刻行刑!”
士兵们应声而动,将寒浞押至城外的刑场。
寒浞在被押解的路上,破口大骂,诅咒之声不绝于耳:“华少康,你不得好死!你华朝必将毁于一旦!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
随着刽子手的大刀落下,一代枭雄寒浞的生命画上了句号,他的诅咒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但已无人理会。
随后,华少康宣布正式推翻寒朝,重新恢复华朝纪元。
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九州,各诸侯国纷纷宣布臣服于新朝,庆贺之声此起彼伏。
然而,在欢庆的背后,也隐藏着不少暗流涌动。伯糜、华朝旧部老将军、虞国国主叔父姚思等人,纷纷上前恭贺华少康,并极力怂恿他早日称帝,以巩固新朝基业。
“殿下,如今寒朝已灭,九州归心,正是您登基称帝,一统天下的最佳时机啊!”伯糜高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激动与期待。
在欢庆与暗流交织的华朝新纪元中,大殿之内,气氛微妙而紧张。
伯糜的声音刚落,虞国国主姚思,前段时间刚从虞国赶到寒亭,身为华少康的岳父,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缓缓上前,声音沉稳却充满力量:
“殿下,伯将军所言极是。您不仅复国成功,更以德才服人,天下百姓无不翘首以盼,愿见一位真正的明君引领华朝走向新的辉煌。此时不称帝,更待何时?”
姚思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目光炯炯,仿佛已预见华少康登基后的盛世景象。
然而,就在这万众瞩目之际,一位身着朴素,眼神锐利的女子站了出来,正是女艾。
“陛下,且慢。”女艾的声音清亮而坚决,她先是向华少康行了一礼,然后转向众人,缓缓说道,
“吾等虽胜,但不可忘乎所以。夏父华仲夏斟灌当年救下少康殿下时,曾经为了鼓舞复国的士气,率先称帝,虽然此后避难西岐不出,但始终没有宣布国退位。今殿下虽功勋卓着,然若未经华仲夏陛下首肯,贸然称帝,恐失人心,亦违古训。”
女艾的话音落下,大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震惊。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未曾料到会有人在这个关键时刻提及华仲夏,更未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地指出这一敏感问题。
伯糜的脸色微变,他没想到女艾会突然提到华仲夏,他也是华后旭时期的重臣,这让他原本坚定的立场显得有些动摇。
他转头看姚思,姚思显然对女艾这个非常不满。
“女艾大人,此言差矣。”姚思马上站了出来,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华仲夏陛下虽为先皇血脉,但多年流亡在外,且已退位多年,怎可再议帝位之事?太子殿下复国有功,民心所向,称帝乃是顺应天意。”
然而,他的话并未能平息大殿内的风波,反而激起了更多的议论。
徐凯苏,这位一向沉稳的华朝旧部重臣,此时却缓缓点了点头,以示对女艾观点的认同。
“老将军言之有理,但亦需全面考量。”
徐凯苏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环视四周,继续说道,“华仲夏陛下虽遭不幸,但其正统血脉不可轻忽。再者,夏父于离开西岐之后,亦曾力挽狂澜,灭九夷元老殿,功不可没。而太子殿下复国之功,自是无人可否,然此二者皆为华朝之柱石,当如何抉择,确为难题。”
随着徐凯苏的发言,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前所未有的难题;而另一些人则陷入了沉思,显然也在权衡利弊。
华少康站在高台上,目光深邃,他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却翻江倒海。
他深知自己虽复国有功,但华仲夏的存在却是他无法回避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