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曜没有把伯格和小醒两个人叫过来审问。
黎宁所说不假,他确实收到了监察官传来的消息,他们发现了另一个逃犯的踪迹,时间不能浪费在这里,他留下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离开了。
黎宁倒没有什么,守卫率先松了口气,“殿下还是那么有魄力。”
黎宁疑惑道:“你很怕他?”
守卫点头,“当然怕,比起怕,更多的是敬重,你可没有见过殿下杀人的样子,那可是...”
突然意识到身边是个柔弱的omega,他止住了嘴,“我带你回去吧。”
他低声道:“你别害怕,殿下最是公正了,等查清了一切之后会放你离开的。”
多的他没有说,在带黎宁回监狱的路上,他闻到了一丝隐秘的香甜,可再想细闻就感受不到了。
只有alpha会对omega的信息素敏感,守卫想起黎宁现在状况,忙加快了步伐,带着黎宁回了牢房。
还好黎宁隔壁的牢房住的都是beta,黎宁只出来这一小会,没人会察觉空气中飘散的隐秘的信息素的味道。
守卫又想起了司曜,殿下...应该也是没事的吧。
外面的雨还在下,阴云密布,但因为是白天,没有了宵禁,外出的居民变多了,这使监察官们找人变得更加困难。
白天的时候居民出现时并不惧怕身穿监察官制服的人,他们知道监察院的直系领导——也就是殿下,虽然手腕强硬,但从不滥杀。
犯了宵禁被处决的居民是存在的,可白日里并没有禁制,他们坚信监察院的人不会伤害自己。
这何尝不是对帝国领导人的一种信任。
司曜在雨水中穿梭,在继承这个位置之前,长辈为了锻炼他曾让他在军中任职,就算在雨水中也能跑得很稳。
今天不太一样,雨水怎么冲刷都冲刷不掉那一抹香甜的味道,他一个失神,脚底磕绊了一下。
耳边的通讯器响起声音,司曜凝神去听,“殿下,让他跑了,我们追到城西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怀疑有人暗中接应。”
司曜没有说话,半晌,他闭眼:“收队,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了。”
司曜没有再去第七监狱,对于一个君主来说,最近他往返监狱的次数比往返自己的住处要多。
首都的王宫就像一座死宅,司曜很少回到那里去住,但是今天他鬼使神差的不想住在监察院。
那几个逃犯还没有抓到,他们手里握着在帝国基因库里偷到的omega的提纯信息素,这种信息素一旦扔在alpha的人潮中,势必会让alpha神经亢奋,产生暴动。
这是一次重大失误。
司曜为此不眠不休了几夜,终于回到了王宫之中休息。
佣人提前知道了他要回王宫住,已经将就算司曜不回去每天早晚也要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王宫,又重新的收拾了一遍。
司曜换好衣服,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时,才彻底让脑中清明。
omega的易感期散发的气味最为独特,这足够让司曜受到影响。
香甜之中隐秘的花香味像是沁入了皮肤,司曜从床上坐起身,眼中的情绪像是厌恶,又像是不解,最后刚刚洗过澡的他又重新进了浴室。
冰凉的水浇下,这显然浇灭不了火气,淋浴头之下的司曜抬手将头发顺至脑后,精致的眉眼没有随着身体的变化变得有些温度,反而越来越冷。
司曜面无表情的垂下头,可身体的变化与他冰冷的面色大相径庭,他抬起手腕,修长的指节蜷缩,司曜低哼一声,眼尾终于蕴着些红,他的动作像是为了完成任务似的,又带着些自暴自弃,一滴水自他的眼尾,顺着带着些隐秘欲念的眉眼流下。
精瘦又带着蓬勃力量感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司曜唇边溢出一抹闷哼。
水龙头的水流又重新流下,这个澡,司曜足足洗了一个小时。
他也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这一觉司曜足足睡到了下午,听到了门外的踱步声,他才坐起身,喑哑的道:“什么事?”
门外的佣人脚步一顿,随后惶恐的道:“殿下,是我扰了您睡觉吗。”
“说。”
佣人忙道:“是阿克曼家的人,想见见您,他们说很担忧自己家的女儿。”
司曜又变成了那副清冷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一幕就像是幻觉,他正想开口,让佣人请人去议事厅坐坐,外面的窗户就被敲响了。
是副官,除非紧急状况,他很少做这么不礼貌的行为,得到了司曜的眼神应允,他就推开了窗,“殿下,那个omega的体温已经到了40度了,医疗长说再不请示你,她...她就要。”
话未言尽,可司曜就懂了副官的言下之意。
omega的初次易感期,是完成最后一次腺体发育的时候,如果没有正确引导,虽不会伤及性命,但很容易造成腺体受损。
他利落的起身,先是告知了佣人请阿克曼家族的人,明天再来找自己。
而后就随着副官去了第七监狱。
事实上,副官根本没指望司曜会有什么动作,可毕竟那是一个omega,他没想到司曜今日一反常态,这么果断的跟着自己出来了。
第七监狱。
黎宁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被放到火上炙烤,医疗室有一个受了重伤的alpha,所以黎宁目前在带有信息素隔离罩的牢房里是最安全的。
医疗长忧心的看着她,omega这一辈子,最凶险的就是第一次易感期了,不过因为易感期折在这里的人很少,毕竟帝国早早就安排了alpha临时标记,安抚omega。
黎宁的情况特殊,虽身在牢狱,但也是阿克曼家族正经的大小姐,随便叫个alpha临时标记明显行不通。
还好她马上就收到了条消息,副官说已经找到了人解决此事,让医疗长回避,医疗长低头摸了摸黎宁的额头,“可怜的小家伙。”
黎宁朦朦胧胧,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额头,等她在混沌之中睁开眼的时候,医疗长已经离开了。
转而是另一个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牢房。
她无声的启唇,“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