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尘弥漫,阳光从破裂许久的玻璃里照射进来,映出在空中飘舞的细密尘埃。
这里位于远离郊区的废旧制药场里,几名身形壮硕的大汉抽着烟,满脸愁绪的和为首的那名大汉说着话,其中一个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说道:“老大,俺们正打算等着人来交易呢,恁知道这小妞是从哪冒出来的,我怕她坏事,就把她绑起来了。”
被称作老大的人一脸恶相,他抬手猛扇了那人几下,“绑,绑,绑,格老子的让你绑,谁他妈的绑人往脖子上绑?让你来交易,不是让你当杀人犯的,你这个狗东西把人勒死了你知不知道?”
被打的人捂着脸不敢吭声,他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女孩,“老大,这妞没死,你看,她胸脯子还喘着气嘞。”
老大也看向女孩,他抬手向前几步,抬手试探了一下女孩的鼻息,紧张的神情放松了许多,“算她命大,还活着。”
他们同时松了口气,可老大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她看清你们的脸了?”
围在附近的几人交换了一下神色,接着心虚的点了点头。
这是被看到了。
他们是一个小型的倒卖假药的组织,今天正好约了客户交货,平时生活小心谨慎连门都很少出,就怕被警察发现,今天偏偏被一个女孩看到了长相,若是放了她,她报警怎么办。
风险太大了。
有人开始出歪主意,“老大,不然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搞死她好了。”
老大凶恶的看了他一眼,“搞死,谁来杀,你来杀?”
说话的人讪讪的摇摇头,不再说话。
虽然他们做的生意并不光明磊落,但还从来没沾染上过人命,一时间谁也不想动手。
倒卖假药最多也就进监狱,要是真动了手被警察抓到命都留不住了。
老大嘴里骂骂咧咧的,抬手将勒在女孩脖颈上的绳子松了松,没想到女孩骤然睁开双眼,那双黑漆漆的瞳孔让老大下意识的颤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或许是被一个女孩吓到了有些丢脸,他哼了一声,身上的铁棍拿了出来在废弃的货架上敲了敲,动静很大,让刚刚苏醒过来的女孩抬起了头。
他粗声道:“给老子把头抬起来。”
“放开我。”
她的嗓音沙哑,显然是伤到了嗓子,脖颈上的粗绳已经将她的细嫩脖颈勒出了一道血痕,血痕的周遭泛着一些淤紫,触目惊心。
老大夸张的大笑了声,“你让我放开我就放开?现在你看到了我们,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女孩似乎没有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她虚虚的叹了口气,闭目养神,试图恢复精力。
老大见自己被如此无视,抬起手又用力在铁架上面敲了敲,试图弄出声响威慑女孩,激起了无数粉尘不说,还让这间厂房荡起了回音。
也许是这里偏僻且潮湿的缘故,墙角有无数个蝙蝠聚集,似是被这道声音吵到了,头部有些像鼠头的小蝙蝠们齐刷刷的睁开了眼睛,飞了起来。
它们的动作带起了一股腐朽阴暗的味道,像是在潮湿洞穴生长的腐木,又像是雨林中在一场大雨过后悄然生长的菌类。
几十只蝙蝠齐齐飞起来的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好在它们只盘旋了一圈,好像是忌惮这些人类一样,充满惧意的离开了。
这群贩卖假药的团伙没把这个当回事,继续为眼前的女孩发愁。
黎宁咬着舌尖,才没让身体上的伤痛刺激得昏厥过去,她的脚踝脱臼了,这是灵力无法修补的东西。
更何况脱臼的位置现在被麻绳紧紧绑住了,她平复着呼吸,思考着脱身的方法。
她启唇道:“把我放了,我可以当做没有看到你们,或者你们想要钱?让我联系我的同事,我会把钱给你们。”
老大动了动肩膀,他不相信黎宁说的话,“在我们交易完成之前,你就在这里绑着吧。”
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置黎宁,干脆交由客户处置,若是自己的客户想把她杀了,那就与自己和自己这群兄弟无关了。
黎宁闻言也不说话了,默默储存体力。
他算盘打得响,可客户迟迟没来让他心里焦躁,他环视了一圈附近,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交易,在干这行之前他是一个小偷,此刻老毛病又犯了,总觉得这里有可以带走的值钱物件。
他让除了望风的兄弟待在原地,其余的人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倒是有一个人发现了个奇怪物件。
这个厂房一共有两层,一层全是倒塌的货架,第二层就空旷了许多,还有几间空旷的小屋,在废弃之前也许是用来当成休息室的。
其中一间屋子里摆放着一个棺材,它与废弃的厂房格格不入,有人看到它的时候吓得大喊了一声,老大上了楼看到这一幕也被吓了一大跳。
这间屋子的窗户用了红砖封死,因此一丝阳光都没有,棺材的四周画着精美的雕花,上面刻着奇怪的字,不像是这个国家的语言。
看到这个棺材的下一秒,他们就产生了浓烈的窒息感,可到底心理素质不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老大召集了他的兄弟们过来,“都给我来二楼,我倒要看看这棺材里面是什么东西。”
有人想要阻止他,“老大,别了吧,万一里面有鬼呢?”
下一秒他就被踹了一脚,“有个锤子鬼,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万一里面藏了个条子呢。”
被踹的大汉犹豫的道:“警察应该不会躺在棺材里吧...”
可老大发了话,他们聚在了一起跃跃欲试的准备打开这个棺材。
老大清了清嗓子,“我数三二一,咱们一起用力,听到了吗?”
“好吵。”
老大愣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道:“妈的,谁他妈说老子吵,给老子站出来。”
话落,他身后传来一股凉气,他对面的兄弟惊恐的看向他的...背后,他随即他感觉到脖颈有些凉,是一双白得不似常人的手按上了他的脖颈。
随即,鲜血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