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余笑了笑,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走吧。”
珍妮挽住她的手,眼里的兴奋藏不住,“真的又高又帅,就是看上去有点冷,不太好接近的样子,我又不会说中文,所以就来求助你了。”
桑余好奇,“难不成你还想谈异国恋吗?”
珍妮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那有什么不可以,谈恋爱而已,又不是要结婚,趁我还年轻,当然要多谈几段恋爱。”
她这份潇洒桑余倒挺欣赏。
边往外走,珍妮又忍不住八卦起来,“你长这么漂亮又这么优秀,学校追你的人排长队,你就没一个看上的吗?还是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桑余否认,“还没碰到喜欢的,顺其自然吧。”
珍妮追问:“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外貌学历家世有要求吗?”
桑余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碰到了才知道吧。”
她对感情还处于懵懂阶段,至今没遇到过心动的对象,自己都不知道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好吧。”珍妮不再多问。
这一层都是vip包厢,且只有三个,每个包厢一百多平,娱乐项目齐全。
走廊灯光敞亮,吊顶水晶灯与脚下的花色地毯相互映衬,富丽堂皇。
绕过两个拐角,到隔壁包厢外。
三位身形高挑、身着衬衫西裤的男士正站在栏杆边闲聊。
珍妮立刻指给桑余看,“就在那!中间最高最帅的那个!”
视线瞧过去,桑余怔住。
一张精致的侧颜映入瞳孔,线条流畅利落,过分优越,气质出众,清贵、淡然,一眼吸睛。
席靳白?他怎么在这?
没想过这么巧,在国外也能碰见。
珍妮晃了晃桑余的手臂,“余,你发什么呆呢?陪我去要联系方式吧,等会儿他们进去了。”
桑余回神,想说,其实她有联系方式。
沉默一瞬,她低声道:“我认识他。”
珍妮惊讶地扭头看她,“你认识他?真的吗?”
声音不自觉拔高。
桑余点点头,欲言又止,“但是他……”
听江棠说,没有哪个女生能成功要到席靳白的联系方式,问了也是白问。
珍妮迫不及待问:“怎么了?你跟他很熟吗?”
“不熟,我们……”
桑余话没说完,突然被另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打断。
“原来我们不熟啊,那你小时候‘哥哥哥哥’的喊我,算怎么回事?”
“……”
她一抬眸,不偏不倚正好撞进那双幽深难测的黑眸里。
大脑思绪凝结一霎。
怪这消音地毯,连他什么时候朝这边走过来了都不知道。
桑余唇线紧绷,耳根燥热。
他能不能不提小时候那茬?童言无忌懂不懂?
珍妮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俩,她听不懂中文,完全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桑余蜷了蜷手心,保持镇定,拉回正题,问道:“我朋友要你联系方式,你给吗?”
明晃晃的灯光下,目光相接,柔和与沉静碰撞,仿佛月光照进湖水,荡开一圈涟漪。
席靳白不假思索,“你跟她说,我有女朋友了。”
桑余迟疑两秒,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还是拒绝的借口。
不管是哪个,她都只能如实转告,切换成法语对旁边的女生道:“珍妮,他说他有女朋友了。”
珍妮失落地“啊”了一声,遗憾抿嘴,“那好吧。”
桑余后知后觉,席靳白明明会说法语,为什么不自己说,还要她转告?
“席公子,这美女谁啊,不介绍一下?”
席靳白身后的两个男人走了过来,第一回见他席公子主动和女人说话,不免新奇,眸光自带打量。
“我朋友,桑余。”他惜字如金般的开口。
几个字拂过桑余耳畔,心尖轻颤了下。
身边很多人都喊她“季余”,他却一直记得她叫“桑余”。
宋成礼将信将疑,压低声量,“朋友?我们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异性朋友?”
席靳白乜他一眼,“现在知道了。”
调侃失败,宋成礼转而向桑余发出邀请,“既然是朋友,要不要一起玩?”
桑余婉拒,“谢谢不用了,我同学在隔壁过生日。”
“怎么回去?”席靳白多问一句。
“和同学一起打车。”
“别太晚了,不安全。”
像是出自兄长的关心。
桑余点头,“嗯。”
打完招呼后返回包厢。
沈彦靠在栏杆上,开始审问席靳白:“真的是普通朋友?第一次见你这么关心一个女生,江棠和席嫣都没这待遇吧。”
宋成礼附和,“就是,你管这叫普通?糊弄我们呢?”
沈彦立即联想到,“你之前拒绝那么多女生,不会就因为她吧?”
席靳白拧眉,沉声启唇:“她才十八岁。”
在他印象里,桑余一直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既然碰上,多照顾一下是应该的。
沈彦哼笑两声,“成年了,可以谈了,那不正好。”
席靳白懒得理他,抬脚往包厢走。
-
另一边,珍妮还在八卦桑余和席靳白的关系,“余,你和那个帅哥怎么认识的啊?”
桑余坐在吧台边,手里端着一份慕斯蛋糕吃,“小时候就认识,我妈咪和他妈妈是好朋友,但是我和他没什么联系。”
小时候关系不错,记得他还陪她堆过雪人,帮她抓过娃娃。
后来都长大了,各自忙学业,见面的机会少了,也就疏远了。
珍妮叹口气,“他真是长在我的审美点上了,可惜有女朋友。”
桑余左手托腮,回想席靳白说那句话时的神情。
半真半假,实在看不透。
那双眼睛,很深,无从窥探。
晚上九点,聚会散场。
几个男生喝了不少酒,直接在这里开房住下。
女生结伴准备返回学校。
桑余没喝多少,但脑子开始晕晕乎乎,脸颊和耳朵都泛红。
有同学问:“你是不是吃了慕斯蛋糕?忘了提醒你,那里面是加了朗姆酒的,度数不低。”
难怪感觉不对劲。
她以为是自己喝过酒,口腔里残留的味道。
珍妮找服务生要了杯水给桑余喝下,缓缓。
等她好一点,大家才下楼。
从扶梯下去时,一个调皮的男孩迎面跑上楼,不小心撞到桑余。
她本来就头晕,脚下没站稳,高跟鞋一崴,差点摔下去,幸好一旁的珍妮及时拉住她。
脚踝传来钻心的疼,大脑都被刺激得清醒过来。
“脚扭了吗?”珍妮紧张地问。
“嗯。”桑余额角冒冷汗,眉心紧紧蹙着。
“还能走吗?我送你去……”
珍妮后半句话还没说完,一道颀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直接将桑余拦腰抱起。
身体蓦地悬空,伴随浅淡的雪松香灌入鼻翼间。
她恍然愣住,“你……”
痛觉神经刺激大脑皮层,说话都有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