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我跑得快,他们就抓不到我!我跟他们才不是一伙儿的。”小孩扬声反驳。
李珂丢下一句“不是就好”转身离开。
那小孩瞪着李珂的背影好一会儿,才一矮身钻回墙里,蜷缩着身子,躺在铺垫上,听着自己肚子空空的叫着,他闭上眼睛,开始想像着妈妈告诉他的那些好吃的。
只是越想却越难受,他摸到身旁的一只罐子,把手指伸进去刮了刮,然后伸进嘴里吮吸,可是罐子里早就被他舔干净,又冲水喝了一遍又一遍,根本就没有任何味道了。
他的脑海里又想起了刚刚那个女人吃饭的样子,她那个饭盒真神奇,明明看着不大,但却装了那么多东西。
他离的远,并没有看很清楚,但仅仅就是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就能感觉到那里的东西一定很好吃。
李珂躺下没有多久,就又听到了非常细微的摩擦声,感觉是有人在地上十分小心的爬动靠近。
她扭头看去,可以从玻璃上看到那小孩十分小心的贴着墙缩着,再往前爬一点,就能把头伸出来看到她这里了。
李珂就静静的躺着,看着玻璃倒影上,那孩子十分缓慢的又往前爬了一点。
等到那小小的脑袋探出头来,看到李珂正支着脑袋看着他,那小孩吓了立马缩回了脑袋,又贴着墙后退了一小段距离。
李珂打了个哈欠,她习惯了午休,吃饱了就想睡一觉,醒来后会觉得特别精神。
那小孩再次爬了过来,探出一点点脑袋,试探的问道:“你能给我一点吃的吗?”
李珂问他:“你几岁了?你父母呢?你一个人的话,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孩:“上一次我妈妈跟我说我已经六岁了,我妈妈死在了下水道里,她生病了。我之前和妈妈一起在下水道里躲着生活,后来妈妈死了,我不敢自己待下面,就跑到了这上面。”
李珂:“你妈妈是什么时候死的?”
小孩想了想:“很久了,我说不清楚,三个月或是五个月吧,我记不清日子。反正那个时候,天气很热,没有人在外面行走,我就是那个时候来到地面上的。我妈妈的脸和身体都烂了,我不敢呆在下面了。你到底有没有吃的?给不给我?我很渴,不想说话了。”
李珂拿了一包吐司和一瓶水出来:“这些东西可以给你,你吃完了,就跟我说说前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抓人?”
小孩看着放在李珂身前的水和看着像是很好吃的东西,缓缓爬了出来,他好像忘了自己可以站起来走。
爬到李珂身前后,他看着吐司面包小心的问道:“这是什么吃的?我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
李珂:“吐司面包,这一大包都是你的,有点干,你要慢慢吃。”
小孩脏脏的小手已经抓住了袋子,他小心的拆开袋子,先是闻了闻,面包的香味让他眼睛一亮,立马拿了一片,往口中送去。
这小孩很听话,虽然很饿,他还是小口小口的吃着,看了看李珂后,才把水也拿到了自己跟前,开了瓶盖,又开始小口的喝水。
等到他停下来时,面包只吃了三片,那瓶水只少了十分之一的量。
“我可把剩下的这些收起来吗?”小孩抱着剩下的面包和水问。
李珂点了点:“可以,给了你,就是你的。”
这小孩如果说的是真的,那他的年纪也才六七岁,这样算下来,他一岁多的时候,灾难已经发生。
如果他和他妈妈没有进入避难所,得到正经救助的话,后面的日子确实会过得很难,而这小孩儿有记忆以后,记得得就是灾后的一片狼藉了。
“前面那个小区是这个城里最好的一片地方,那里晚上还能亮灯,里面的人跟你一样,也有这种大枪。妈妈说里面有坏人,让我躲着,我见过他们用枪把人打倒,然后拖上车带走。
那种枪跟你这个不一样,打中人后,那些人就会惨叫着倒下,妈妈说那是电击枪,很疼。他们只抓靠近小区的人,只要远离小区,他们就不会出来抓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小孩的词汇有些匮乏,说出来的信息很模糊。
李珂:“你只知道这些吗?”
小孩看着李珂思索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你晚上就要离开吗?我可以帮你带路,绕过前面的小区,这样他们就不会出来抓你了。”
李珂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问他:“你妈妈死后,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哪里来的吃的?”
小孩:“下水道里有虫子可以吃,在这些大楼里也能找到一些吃的,我还找到过糖。找不到吃的就饿着,我还吃过外面的草,但那些草一吃就会肚子疼。有一次我都以为自己疼死了,都吐了血,后来还是醒了过来,但我再也不敢吃那些草了,又不好吃还会很疼。”
小孩说的草是刚长出来没有多少的变异植物,这些植物很多都有毒的,目前是没有办法食用的,但再让它们发展几年,它们就能养育动物,也能给人类提供一些材料和有用的提取物。
李珂:“你在这里没有遇到其他人吗?”
小孩歪了一下头:“有,很多,但妈妈不让我出去,她说那些人比我们还饿,出去的话他们会吃了我。前一段时间很多人生病死了,现在就很少能再遇到什么人了。”
李珂看着世故又天真的孩子问:“那你为什么敢出来见我?不怕我吃了你?”
小孩:“你有好吃的,我很脏的,你看起来不会吃我。”
李珂看了一下时间:“吃完了就回去吧,别再来打扰我了。”
小孩看着李珂不想动:“你不需要我给你带路吗?你给我吃的,我愿意给你带路的。”
李珂看着这小孩,一时没有说话,她当然是不需要一个孩子来给她带路的。
付司长整理出来的清单此时也送到了莫清的手里,莫城的手里也拿着一张清单,这是妹妹帮他整理出来的,他即将出发带走的人和物资。
莫城看着付司长给出的这份清单,皱眉不满道:“他还真的狮子大开口了,父亲,这样的人,我们没有必要跟他再有什么来往了,直接把他们请走吧。”
这个付司长只有五百人,但写出的物资清单,比他要带走的千人队伍所需要的物资,还要多出几倍,真是贪得无厌之辈。
莫清看着儿子的清单,又添了几笔,然后批了通过,又盖了私章:“我知道怎么应付他,这样的人你以前见得也不少,现在怎么忍不了了?”
莫城微有些老成的道:“以前是太平盛世,给出去多少,咱们能赚回来更多。现在是什么都被污染的末世,什么东西都是难得的,我们没有能力养那些蛀虫。”
也有可能是跟着老师们常年在外探索资源,这个过程虽然辛苦,人际关系却很纯粹,现在再看到这些,就有些不能忍了。
莫清把文件递给儿子:“放心,咱们现在还有能力,而且也不会做冤大头,我心里有数。你这次带人出去,路上要小心一些,就像这个付司长说的,在外行走,说不定就会遇到一些不明势力的人。该表明身份的时候,就快点亮出身份来,记住,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莫城接过文件,听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我一定会谨慎小心的。”
莫清把付司长的清单也递给莫城:“明天你就要走了,今天再帮我分担分担工作,你来判断一下这个清单,给它好好的减减负。”
莫城十分乐意的接过来:“我也给他来个大手笔的砍!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