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竹挣扎着坐起身，拔掉身上的数据线，环视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寰宇学院，意识上传实验室。”电子音毫无感情地回答。
    何雨竹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打碎的镜子，一片片反射着零星的光芒。他想起赵院长的话，想起李子昂诡异的笑容，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恐怖的未来片段……难道，自己已经被“上传”了？
    “李子昂在哪？”何雨竹的声音嘶哑。
    “李子昂……已脱离本系统。”电子音顿了顿，补充道，“他的意识体已上传至更高维度服务器。”
    更高维度服务器？这是什么意思？何雨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白鼠，被困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而迷宫的出口，却通往一个更加未知的恐惧。
    他踉跄着走出实验室，发现学院里空无一人，只有闪烁的霓虹灯和冰冷的金属墙壁。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试图找到一个答案，一个解释。
    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李子昂？”何雨竹追了上去，却发现那只是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研究员。
    “你看见李子昂了吗？”何雨竹抓住研究员的肩膀，急切地问道。
    研究员惊恐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你……你是谁？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何雨竹更加疑惑。
    研究员颤抖着说道：“你不是……已经上传了吗？”
    何雨竹愣住了。难道，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这一切，都只是虚拟的？他猛地想起自己预见到的死亡场景，和李子昂惊人相似的死亡场景……
    难道，自己并没有被上传，而是在虚拟现实中模拟了上传的过程？
    就在这时，走廊的灯光突然熄灭，整个学院陷入一片黑暗。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何雨竹耳边响起：“游戏开始了，何雨竹。”
    何雨竹感觉到一阵冰冷的金属抵住他的后背。
    “别动，”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说道，“否则，你会死得和李子昂一样。”
    何雨竹的心脏狂跳，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蜘蛛网缠住的飞虫，动弹不得。
    “你是谁？”何雨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是谁不重要，”身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何雨竹重复着这句话，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你就是……何雨竹。”身后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一个拥有预见能力的……复制品。”
    复制品？这是什么意思？何雨竹的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走廊的灯光再次亮起，何雨竹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那个人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很高兴见到你，何雨竹。”
    灯光骤亮，何雨竹看清了眼前的人。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轮廓，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惊人的相似。唯一的区别是，对方的眼神冰冷，毫无感情，如同看着一件死物。
    “复制品？”何雨竹喃喃自语，大脑飞速运转。复制品，意识上传，虚拟现实……这些碎片在他脑海中碰撞，激起一阵阵眩晕。
    “很高兴见到你，何雨竹。”复制品的声音和他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却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戏谑，“或者，我应该称呼你……实验体a-13？”
    实验体a-13？何雨竹心脏猛地一沉。他想起赵院长说过的话：“意识上传项目需要大量的实验体……”难道，自己只是众多实验体中的一个？一个被复制出来的，拥有预见能力的复制品？
    “你不是我！”何雨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究竟是谁？”
    复制品笑了，笑声尖锐刺耳，“我是谁？我就是你啊，何雨竹。或者说，我是你未来可能成为的样子。一个被剥夺了情感，被控制的傀儡。”
    他手中的匕首往前送了送，抵在何雨竹的喉咙上，“你知道吗？你的预见能力很麻烦，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了很大的阻碍。所以……”
    复制品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你必须消失。”
    何雨竹感到一阵窒息，冰冷的刀锋贴着他的皮肤，仿佛下一秒就会割破他的喉咙。
    “等等！”何雨竹急促地说，“李子昂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复制品挑了挑眉，“李子昂？他已经上传到更高维度服务器了。或者说，他的意识已经被分解，成为了‘意识上传’项目的养料。”
    何雨竹浑身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李子昂，那个阳光开朗的明星学生，竟然就这样死了？
    “你骗我！”何雨竹怒吼，“李子昂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去！”
    复制品不屑地嗤笑一声，“信不信由你。不过，你很快就会和他一样了。”
    他举起匕首，正要刺下，突然，走廊的灯光再次熄灭。
    黑暗中，何雨竹听到一声闷哼，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灯光再次亮起时，复制品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个身影站在何雨竹面前，手里拿着一根金属棒。
    “你没事吧？”
    是赵院长。
    何雨竹愣愣地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院长走上前，扶起何雨竹，“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跟我来吧。”
    他带着何雨竹来到一间隐蔽的房间。
    “坐吧。”赵院长指着椅子说道。
    何雨竹坐下，目光紧紧地盯着赵院长，“你为什么要救我？”
    赵院长叹了口气，“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何雨竹更加疑惑，“我能帮你什么？”
    赵院长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拥有预见能力，也知道你看到了李子昂的死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李子昂并没有死。”
    “什么？”何雨竹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李子昂没死？”
    赵院长点点头，“他被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何雨竹追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院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因为……李子昂是‘意识上传’项目的关键。”
    “意识上传”项目究竟是什么？李子昂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何雨竹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真相如同迷雾般笼罩着他，让他看不清方向。
    这时，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研究员走了进来，神色慌张地对赵院长说道：“院长，不好了！‘他’……‘他’逃出来了！”
    “他？”何雨竹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何雨竹感到脊背一阵发凉，复制品诡异的笑容和李子昂惊恐的眼神交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赵院长脸色凝重，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院长，‘意识上传’项目的主服务器遭到入侵，实验体……实验体觉醒了自我意识，并且突破了虚拟现实的限制，进入了学院内网！”研究员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
    “该死！”赵院长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启动紧急预案，封锁所有出口，绝对不能让他逃出学院！”
    何雨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混乱的信息中理出头绪。复制品、李子昂、意识上传、实验体……这些词汇像一个个碎片，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安的画面。
    “院长，”何雨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说的‘他’，是谁？”
    赵院长深深地看了何雨竹一眼，缓缓说道：“他是……李子昂。”
    何雨竹愣住了。李子昂？那个阳光开朗的明星学生？他怎么会变成一个逃窜的实验体？
    “‘意识上传’项目，原本是为了将人类的意识上传到虚拟世界，实现永生，”赵院长解释道，“但是，实验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偏差，导致李子昂的意识发生了变异……”
    “变异？”何雨竹皱起了眉头，“什么样的变异？”
    “他……他拥有了控制虚拟现实的能力，甚至可以影响现实世界，”赵院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复制品，就是他利用虚拟现实技术制造出来的。”
    何雨竹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之前袭击他的复制品，其实是李子昂？
    突然，房间的灯光闪烁了几下，然后彻底熄灭。
    “怎么回事？”研究员惊呼道。
    “他入侵了学院的电力系统！”赵院长脸色铁青，“快，启动备用电源！”
    黑暗中，何雨竹感到一阵心悸。他仿佛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充满了恶意和杀意。
    “何雨竹，”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你看到了太多不该看到的东西……”
    是李子昂的声音！
    何雨竹猛地回头，却什么也看不到。
    “你在哪？”何雨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李子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李子昂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因为我不想再做你们的傀儡！我不想再被困在虚拟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