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枫任由李塘在旁边抓狂,他凑过去看白简宁手里的书,看了一眼,满满的都是公式,撇嘴道,“你看得懂吗?”
白简宁嗯了一声,“还行,可以背下来。”
“不是说这个教授挂科率很高吗?而且说不止是要背下来的问题,还要理解。据说上一届的到现在补考还没过,还有补考一直没过,导致交了两年学费的大六学长。”
沐枫只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那么拗口的符咒你都背下来了,这些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听到这里的白简宁合上了书,转过身目光和他对视,好看的眼睛里好似藏着星辰大海,“我以前数学这类也不行,后来被家里抓着学的,学不会就扔去坟山吹风。”
沐枫和李塘听得目瞪口呆,“真的?”
白简宁见沐枫有些震惊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假的。不过被从小教育要学好数学是真的,说是能为后来学扶乩堪舆打基础。”
几天后从考场出来的白简宁,跟着沐枫踏上了回家之路。
白简宁说家里出了点问题,这会家里都没什么人,都出去办事了,自己也不想待在家里。
于是热心的沐枫邀请他跟着自己回云南。
在回家路上,沐枫也问了白简宁一些关于自己煞气的问题,关于这个煞气白简宁也推衍过他的八字,不过没有什么问题,猜想这个煞气可能不是先天所带,而是后天沾染上的。
更奇怪的是这煞气并没有侵蚀他的身体,而更像是一尊守护神,将沐枫保护在里面,心甘情愿的寄宿在他的体内。
沐枫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其实是知道煞气的来源所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白简宁其实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先前两个人并不熟络,他也就没说实话。
但是现在对方已经熟悉到能跟着自己回家玩了,沐枫还是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也就实话告诉白简宁了。
因为煞气同样给沐枫带来了一些问题,所以白简宁说是要去来源处看看。
沐枫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行。”
虽然有的人天生阴阳眼,但是沐枫这个情况应该是以煞气为媒介开启的,能回忆起见到那些东西的时,自己年纪并不大,再后来戴上了外婆给的项链就从此看不到了……
其实应该说是,他的阴阳眼被遮蔽了部分,同时随着年岁的增长,导致他有时候注意到了,可也分不清那些存在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于是在和自己无关的情况下选择了无视。
恰恰是这种无视,让沐枫前十几年都平安的度过了,直到他刚进宿舍,从床底下摸出来一把牙齿……
各种巧合之下,被遮蔽的阴阳眼有了缝隙,让一些存在感知到了他身上充满诱惑力的煞气。
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对比,白简宁解释说,普通人其实很难见到那些阴鬼之物,你见不到它们,它们也不会注意到你。
两边就像是两个重叠的世界,却又干涉,平时穿插而过并没有什么问题。
而这煞气却成为了一道媒介,帮助宿主打开了一道缝隙,让他可以窥探到另一个世界,却不想会引来对煞气有欲念的东西。
煞气也是天地之间灵气的一种,而且更为纯净,虽然带凶煞之意,但是对于有些阴鬼之物来说其实是大补。
按理说自己做的项链也是一样的效果,将沐枫本身的煞气掩藏之后,他的阴阳眼就应该会合拢。
但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沐枫阴阳眼并没有完全遮蔽,甚至能够看到的事物越来越清晰,似乎还在逐步苏醒……幸好还有特殊的符箓可以交给他使用。
而李塘的话,情况则是反过来的。
他说自己小时候根本看不到这些东西的,而是从那次剧本杀店开始,自己可以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虽然隐隐约约的,但是陡然间就被哐当打开了两个世界的连接,李塘没吓傻也是算运气好了。
白简宁帮他画了符,能够暂时遮蔽住他的阴阳眼一段时间。
出了火车站,已经是傍晚,沐枫便找了个稍微看起来干净点的小旅馆住下。
从飞机转到火车,在路上就度过了快一天的时间,两个人都是一脸疲惫。进了房间之后,白简宁就先去洗澡了。
沐枫打开了窗户,外面微凉的风吹了进来,房间里浑浊的空气也清新了不少,耳边是浴室“哗哗哗”的水流声,他靠在窗边,目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遥远到有些模糊的地方是隆起的山脉,覆盖着一层橘红的渐变色光辉,落日只剩下一抹余晖在地面上,将山峦的边缘勾勒了一圈,才缓缓的落下黑夜的幕帘。
到了近处都是高低不一的房屋,黑色的屋顶绵延了一片,看起来压抑又沉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旅馆的环境比较差,吹了会风反倒更加沉闷,也许是因为从寒冷的地带到了温暖的地方。
但不是闷热感,而是那种被东西压在胸口,好像下一秒就会喘不上气。
房间里的水流声渐渐地停了,沐枫关上窗,拖过来行李箱准备翻点衣服出来,现在这一身装扮到了云南实在是太热了。
做完这些之后,见白简宁还没洗完澡,他往床上一躺,呈摊开鸡蛋饼着姿势,呆呆地望着上方白色欧式的吊顶。
忽然觉得左侧手臂毛毛的,浑然升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沐枫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侧头看去,背后什么都没有,似乎都是错觉。
他摸了一把脸,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浑身是冷汗,都沿着额头淌下来了。
就在下一秒,“咚咚咚”,急促的敲窗户声响起,像是一次次重锤敲击在他心上,让他心觉咯噔一下。
同时反常的一阵冷风突然旋起,直直地扑向他,额头的碎发都被吹了起来。
见里面没什么声响,敲窗户声又停止了,没过几秒又突然响起,这次轻轻柔柔的,好像更加礼貌了一些。
咚咚两下敲了敲窗户檐,似乎有些急躁但是不得不耐下心来,希望里面能够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