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王昀浑身难受,马上起身开灯,把婴儿床上的纱罩拆了扔到地上。这种被人注视的不适感才消失了。
他想着明天就把这个婴儿床搬去隔壁房间。
第二天的王昀拖着疲惫的身体,拿着被打回来重新修改的毕设,一直到了晚上七八点才改完最终版给导师发了过去。
做完这些,他已经累得随便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早就忘了要把婴儿床搬去隔壁这件事情,对于此时的他来说,没有什么比顺利毕业重要,什么房子里的压迫感,都被他甩到了脑后。
就这么过了几天,生活和学业的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一如既往的很寻常。
坐在电脑桌前的王昀,给导师发去了最最最最终版本的毕设,等了好一会,才收到了“可以了,就这样”的回复,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本来想小睡一会,再出门买饭庆祝一下的王昀,因为松懈下来直接一觉睡到了半夜。
“啪嗒”一声清脆,打破了房间内的安静,睡梦中的王昀毫无察觉。
婴儿床围栏上的锁扣突然松开了,金属锁扣分离。
接着“哐当”一下,围栏就向前倒了下来,重重地撞击在床垫上。
同时,顶端旋转的玩具也跟着转动起来,“哗哗哗”,小飞机的羽翼无风旋转,带动其他几个玩具,一块在半空中兜着圈,仿佛有人躺在婴儿床上,在用手拨弄玩具似得。
睡梦中的王昀直接被这哐当一声震醒了,实木的围栏就倒在他睡着的身侧,倒在他的床垫上。
他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带着迷糊,看着眼前这个婴儿床。
关于这个婴儿床,搬进来的时候房东就说随他处理,是不想要的东西了。
一开始他也觉得奇怪,九成新的婴儿床,还是实木的,店里同款的价格要上万。他自己虽然用不到,但是想了想决定搬走之前,让自家亲戚开车来拖走,正巧他们家孩子快出生了。
可婴儿床太重了,他又忙着毕业的事情,这事情就这么搁置了下去,一个人也不愿意去搬。
以前睡觉的时候,在他上床睡觉以后,狗会蹑手蹑脚的跳上床沿,一路踩着床垫过来,躺在王昀身边睡觉。
现在狗走丢了,明明房子里就他一个人在。
可每天晚上还能感觉到似乎有东西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迷糊之中会感觉到床垫突然凹下去,就和以前一样。
开灯之后,却什么都没有,似乎都是他睡梦中的臆想,走失的狗也没有回来。
几乎每晚王昀都会惊醒,有时候甚至一晚上惊醒好几次。
每次睁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比他床高出一截的婴儿床,木质围栏的反光,像是一双眼睛透过黑暗看着他。
今天没有开灯,王昀就这样盯着婴儿床,恍惚间感觉有个东西正躺在上面,和他对视着。只要往那个方向联想,剧增的恐惧席卷全身!
他背过身去,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更加强烈,如刺在背,也让他没由来的害怕起来。他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找了张床单把婴儿床整个都包住了。
果然,被注视的感觉消失了,可到了白天,在房子里的这种压迫感还是存在。总让人觉得不舒服,浑身毛毛的。
明明空荡的室内就他一个人,空间也足够大,有时候却有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这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一些异样。
有时候他人还在房间里,阳台的门却自己关上了。
而且关上的还是移门,齿轮带动着门,咕噜噜地在轨道上滑行,直到撞击到另一侧才停下来,同时发出声响。
或者他在用冷水洗澡的时候,管道里的水忽然变得滚烫,去厨房一看,热水器居然自己点火加热了。
今天早上洗脸的时候,王昀脸上都是水珠,视线被浸得模糊,镜子中映出自己的身影,突然瞥见一个黄色的影子出现在自己背后,和自己的身形重叠在一起,就像是贴着背站在他身后。
王昀心一惊,马上抹掉了脸上的水,镜子里只有自己的身影,回头去看,同样是什么都没有。
怪异事情发生得太过集中,让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联想之前,其实这些事情以前就有发生过,但是因为那会还有室友在,他一直都没过分注意过这些事情。但他们都搬走了,甚至连狗都走丢了,此时就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之前还能解释是宠物做的,那么现在呢?
王昀完全不敢深入去想,他本来想去洗把脸,但是走在镜子前,面对镜中同样的自己。
犹豫了一下,只是洗了个手。
难道家里进贼了?
他去楼下买了个监控,回来装在了客厅里,正对着入门处,连上手机以后,在学校的时候也可以看家里的情况。
这天晚上,隐约听到“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声音不大,却在黑暗中很清晰。
被惊醒的王昀不免好奇,谁会半夜来敲门?
他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打开了大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开门声,一起亮起,照亮了空无一人的过道。
电梯显示上的六层数字鲜红的耀眼,楼道灯光只能照亮门前的小块区域,扩散的光晕到达过道边沿就散开了,在远处就是黑黝黝的楼梯间了。
王昀心里有些发怵,站在门口没敢出去,朝着楼道外面喊了一声,“谁啊?”
见没人回应,等了两三秒他就带上门,回了房间。
但刚躺下沾着床铺,敲门声又响起。“咚,咚,咚”,一声声的很缓慢却又重重地敲击在脑海,让人忽略不了。
王昀打开门一看,外面还是没有人,朝着外面骂了几声就关上了门。
这次间隔更短,他刚走到房间里门还没关上呢,客厅那边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从桌上摸了把剪刀,带着被人戏耍的气愤,心想今天一定要给这个人一个教训。他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地质问门外,“谁啊?怎么不说话?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