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赫基特的清白,容不得你来染指!”伊斯哈格一边说着,一边一脸无所谓地将弯刀上的鲜血在倒下的强盗身上擦拭着。
剩下的强盗,有的回过神来了,有的窃窃私语着。
赫基特是谁?那是他们前老大的女儿,一个野得不能再野的丫头。虽然大家都知道前老大有意撮合他女儿和赫基特,但是,要说伊斯哈格为了得到赫基特去杀了她的父亲,这不是搞笑吗?
要知道,赫基特虽然长得一般般,但是人却十分泼辣,平日都是她缠着伊斯哈格,这老伙计编个什么理由不好,编这一听就不可能的理由。
他玷污的哪是赫基特的清白,他玷污的可是伊斯哈格的审美。
死去的强盗的尸体被迅速抬到了一边。
伊斯哈格见大家还是明事理的,遂补充道:“他的罪,我不用再重复了,鼓动大伙分家就已经足够他死的了。”
其余的强盗们纷纷点了点头。
“法老的墓盗了,哪天朝廷要是认真起来,我们恐怕插翅难飞。但是普通贵族的墓就不一样了,谁知道他们私底下放了多少超越规制的宝贝进去?底比斯的贵族那么多,朝廷会为了一个死去的贵族费时费力吗?”
伊斯哈格说完后,其余的强盗恍然大悟。
“你,你,带上家伙,让工匠立即带你们去贵族的墓地,得手后,这边马上撤退。”
伊斯哈格对手下进行了分工后看了看房间内,显然,他不会亲自去墓地,而是选择守在这里,守住他的猎物。
“是。”
一队强盗带着工匠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伴随着车辙远去的声音,方才喧闹的达尔马迪纳村又陷入了寂静。
***
底比斯,尼罗河畔,医疗棚。
玛卡拉历背着手站在尼罗河边,感受着河水带来的微风拂面的感觉。
已经一天一夜了,不知道莫莉和塞卡尼怎么样了?
现在城中越来越多的人已经病倒了,而现有的医治手段,只能期待病人自己扛过去。
医疗棚的地方似乎围满了人,玛卡拉历的目光望过去,皱起了眉,竟然是大祭司胡萨尼亲自来到了医疗棚区?
“大祭司。”医疗棚区的巫医们此时也感到意外,高高在上的阿蒙神庙大祭司胡萨尼竟然亲自跑到这个脏乱的医疗棚。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放下装满各种液体的瓶子,走到大祭司胡萨尼的面前,俯身向他行了礼。
大祭司胡萨尼环视了一下医疗棚区,见玛卡拉历正从医疗棚外匆匆回来,于是站在原地,等着这位年轻的书记官前来。
到了距离大祭司胡萨尼一米的距离的面前,玛卡拉历恭恭敬敬地向大祭司胡萨尼行了一个礼:“尊贵的大祭司,您怎么亲自来了。”
大祭司胡萨尼高高在上的姿态,面无表情地向玛卡拉历回应了一声“嗯,书记官,工作倒是很清闲嘛?”随后,他便往巫医们的实验室走去。
玛卡拉历从胡萨尼的语气中显然听出了一丝不满,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跟着大祭司胡萨尼的脚步向实验室走去。
到了实验室的门口,为首的一名巫医立即恭恭敬敬地撩起实验室的麻布门帘,胡萨尼大步走进了实验室,首先是实验室里的药材的气味扑面而来。
胡萨尼很快确认了气味是来自于面前大的长方形木桌上的瓶瓶罐罐,他的目光快速扫了一遍瓶瓶罐罐,用手拿起了面前不远处的一瓶红色液体,轻轻摇了摇,随后用沉稳的声音说道:“有进展了吗?”
玛卡拉历则俯身回答道:“回大祭司的话,现在,进展缓慢。”
玛卡拉历本来已经准备好面对大祭司的愤怒,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大祭司胡萨尼只是用平常的语气说着:“进展很慢?也就是,没有进展?”而他在说这句话时,大祭司胡萨尼的表情似乎透露着一丝着急。
“是,大祭司,现在靠调制的药物,只能让病人舒服一点,但是,治愈的几率,还是提不起来。”玛卡拉历继续补充道。
一旁的巫医们也只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大祭司发火,自己的职位不保。
“玛卡拉历书记官,你是刚升任的御用书记官吧?”
玛卡拉历的头脑中闪过一丝问号,大祭司这是什么意思?
“是的,大祭司。”
“如果此次疫病能够在你的带领下研制出特效药,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大祭司,您的意思是?”面对大祭司的问题,玛卡拉历并不是想不到,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堂堂阿蒙神庙的最高祭司,也是全埃及最尊贵的大祭司,为何会亲自到医疗棚来,询问一个小小的书记官。
胡萨尼停顿了两秒,随后说道:“那么我这么告诉你吧,现在,宫中,有贵人染病。”
大祭司胡萨尼一字一字地吐出最后几个字,让玛卡拉历心中一惊。
贵人染病?大祭司亲自出马?法老在前线,那么这个贵人,只可能是......太后,或者是王后!
所以,大祭司的意思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宫中的贵人染病,若是失败了,恐怕自己这个负责医疗棚的新任书记官的职位也不保。
想到这里,玛卡拉历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他向大祭司微微俯首,强作镇定地回答道:
“是,我明白了。”
听完玛卡拉历的回答之后,胡萨尼满意地笑了。
而此时的玛卡拉历,满脑海中都是莫莉。
莫莉此刻怎么样了?
她说的那种树真实存在吗?
她和塞卡尼找到了那棵树了吗?
眼下,自己竟然唯一只能指望莫莉了。
待送走了大祭司胡萨尼之后,玛卡拉历立即吩咐道:“立即准备马和车,我们要去西岸一趟。”
“但是,这边的研究?”身后的士兵迟疑着上前提醒玛卡拉历。
“大祭司已经是下了最后的通牒了,眼下,只有这样了。”玛卡拉历看着尼罗河的对岸,怔怔地说着。
而一旁的士兵显然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