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为什么不生气?芙拉远远地看着他们三人。
而她的手中,仍然紧紧握着那把匕首。此时,乌姆也来到了她的身边,她只能迅速收敛自己的目光,也收敛起心中的那份感情。
赫梯的杀手除了离开的两个,其余的全部毙命,与此同时,一些被杀害的祭司的尸体,也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被发现了。
一想到方才的女人穿着礼乐祭司的服饰,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混进来了?
对了,巴德鲁侍卫?如果他们用毒,那必须尽快给巴德鲁侍卫解毒。
一行人回到舞台的地方,玛阿特正帮助巴德鲁将手臂上伤口上方绑紧,表情淡定从容,想必也对医学有过了解。而方才的巫医也立即上前查看了巴德鲁的伤势:“伤口绑得很好,但是,眼下必须找到解药,蜥蜴血和少女的眼泪。”
此时巴德鲁脸色有些发黑,显然是因为中毒所致,但他依然强撑着向法老及王后行礼,魁梧的身躯有些站立不稳。
法老立即上前一步想要搀扶他,但巴德鲁已经单膝跪地,他只能立即呵斥他道:
“巴德鲁,别动。”
“是!”音色不像平日那么铿锵,但依然坚定。身侧的玛阿特立即搀扶着他站了起来。
图坦卡蒙转身对卡泽姆德说道:
“塔比特已经去取蜥蜴血了。但是我们也要做好其他对策,立即召集城中巫医,将所有解毒药物一并送来。”
“是。”
“另一味药,少女的眼泪。”图坦卡蒙的目光搜索着在场的众人,最终目光定格在玛阿特的身上:“你......赶紧哭。”音色淡定,但从图坦卡蒙的嘴里说出来,让莫莉听起来有一丝违和。
玛阿特始终冷静地站在一侧,面对法老的突然开口,她起初也有些茫然。不过,巴德鲁侍卫受伤,还是替自己挡了一剑。
玛阿特立即酝酿起自己的情绪,米粒大的泪珠竟然真的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巫医立即利用祭祀的圣杯将眼泪接好。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玛阿特,竟然真的......哭了。莫莉的视野又放到了巴德鲁的身上,他的目光里,此时,也全都是玛阿特。
“陛下!陛下!”此时,在安排妥当所有的事务之后,年轻的法老,图坦卡蒙,却有些疲软地倒在了地上。
莫莉此时才看出,图坦卡蒙耳后的地方,在头发的深处,竟然掩藏了一丝的血迹。
阿努早就受伤了?而他,一直在忍耐着?不对,他之前并没有任何的异常,而且他的症状和巴德鲁的并不一样。难道,阿努中的,是另一种毒?
王后和周围的侍卫、祭司们立即围了上来,图坦卡蒙强装着清醒向最后一名御前侍卫祖贝里吩咐道:“不要声张!一定要保护好......莫莉。”说完后,他便晕了过去。
不!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莫莉难以置信地扑向图坦卡蒙的怀中,他的心跳仍然在跳动着,可他的呼吸却已经开始羸弱了起来。
莫莉仔细地查看了图坦卡蒙的伤口,伤口只是有些破皮,与巴德鲁的伤口比起来,已经小很多,而巴德鲁至少现在人还是清醒的。
到底会是什么毒?
芙拉则不可置信地看着倒下的法老,不可能,她已经将那个刺客伤了,而在她的眼里,那个刺客,是绝没有机会伤到法老的。那会是谁伤到的法老?
“看样子,法老是被暗器所伤。之前,舞台上太混乱了,这些刺客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赫梯人!真是太狡猾了。”
在场的人小声嘀咕着,此时,塔比特也带着阿卜爵乌城的巫医们赶来了。
巫医们将法老团团围住,又是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最终一名年长的巫医站出来战战兢兢地解释了起来:
“伤口虽小,可毒性竟然如此迅猛,这种毒药并不常见。”
“我们带来了赫梯人口中的蜥蜴血,也带来了常用的解毒之物,但是......”
“但是什么?”王后安克珊娜蒙忍不住质问起巫医。
“王后,但是,在毒药不明的情况下,滥用解毒药,可能会对法老,更加不利。”
“......”闻言,王后安克珊娜蒙的眼泪浸湿了双眼,她的眸子在对上莫莉的眸子时,眼中,满是伤感:“莫莉姐姐,你是神女,你有办法吗?”
“我......”莫莉此时眼眶也湿润,她何尝不想救图坦卡蒙,可是,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现代人,自己又该……如何救他?
虽然脑袋里一团乱麻,但她知道,她必须清醒:“巫医,有没有能够延缓毒性发作的药物,先让法老服下?”
“延缓毒性发作......?”
看着巫医们一筹莫展地表情,莫莉知道,他们没有。她的目光搜寻起目光所及之处,尼罗河畔的莲花,对,叶子,莲花的叶子也许有用。毕竟,拉米利亚乳糖不耐受时曾经也喝过。
“快去采些莲叶来,熬煮入药。快!”莫莉焦急地说着,巫医们则疑惑地看着她。
见没有人行动,安克珊娜蒙站了出来:“这是神谕获得者莫莉,拯救底比斯瘟疫的神女,快去。”
在王后的命令下,终于有人前往尼罗河畔采摘起已经有些枯萎的莲叶,毕竟,现在已是裴瑞特季了。
法老被安置在奥西里斯神庙之中,而莫莉则一直守候在图坦卡蒙的身旁。很快,熬好的莲叶被送了过来,可是对于给法老的药物,在场的人都不敢轻易做主。
安克珊娜蒙之前也是着急了,但看着这碗奇怪的汤时,她也惧怕了。
莫莉看着躺在床上的阿努的俊秀五官,他微微闭合的双眼。顺着他高高的鼻梁往下,就是上下起伏的胸膛。
自己穿越而来的意义是什么?如果阿努不在了?她还能快乐地在三千年前的古埃及活下去吗?
在王后和巫医迟疑的时候,她伸手替阿努整理了一下耳畔的碎发,那上面的点点血迹如此耀眼,如果......阿努不在了,她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吧。
她轻轻俯身,在阿努的伤口的地方吻了下去,血的味道浸入口中,带着一丝甘怡,而混着眼泪的味道,又有了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