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尼的印象中,菲米尼总是沉默寡言着,无论他说什么,菲米尼总是会低着头答应,然后默默去做事。
这并非是没有自己的主见,而是对自己这个哥哥的信任,对家人的信任,还有,愿意为了守护这个家,而付出一切。
这还是菲米尼第一次做出这样的抗争。
菲米尼继续说:“林尼,你还记得去年沙普洛差点丢掉性命吗?他在执行任务期间中了毒,返程时毒性发作,身旁一个人也没有。
那天夜里,有人喊我起来,让我去救他,我睁开眼睛,但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于是半信半疑的去找沙普洛,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还有这次也是,是她提醒我屋外有人,我这才发现灵翊过来了。”
林尼听了菲米尼的描述,也好奇的看了克雷薇一眼。
“你的意思是,之前那些都是她做的,她救过我们的家人。”
菲米尼郑重的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自从林尼和菲米尼聊起来之后,灵翊就拽着克雷薇开始聊天,阿不是,查户口。
“小妹妹几岁啦?上过学没有啊?在哪长大呀?刚刚身手这么利索,是壁炉之家教的格斗课吗?有没有什么好朋友啊……”
克雷薇听见这么多问题,都不知道自己该从哪条开始回答,只是能想起来的也不多。
“唔,我是壁炉之家的孩子,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做佩佩,其他的就记不太清楚了。”
灵翊立刻记下这个关键点,这个佩佩很有可能就是搞明白克雷薇身份的关键,只要和壁炉之家孩子们的名单一对,不就知道前因后果了。
不过灵翊还是选择盲猜一手,这个佩佩肯定在名单上找不到,最后结果发现可能是一只宠物之类的。
但看克雷薇对于壁炉之家孩子们的维护和身手,甚至会跟着壁炉之家移动,肯定是生前为了保护壁炉之家而死的战士,而这个年纪就牺牲,必定会被很多人记住,这方面也可以查查。
对于壁炉之家的历史,灵翊了解的也不多,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直接去问仆人,但这不就暴露了吗?
所以灵翊只能把希望放在林尼身上。
这个下一任壁炉之家的接班人,了解的肯定比我多吧?
旁边两人说着说着都快吵起来了,而灵翊选择继续提问:“克雷薇,你应该已经死了对吧,这个有印象吗?”
之前灵翊就感觉到了,克雷薇虽然拿着刀靠近自己,但却没有实体,应该是看菲米尼刚刚那一下武器没有击中,所以为了保护孩子,才会拿着不存在的刀企图威胁自己。
但实际上,虚假的刀和虚假的人,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被打回原形。
克雷薇的眼中并没有震惊,只是歪了歪头,似乎不太理解灵翊的话。
“唔,你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好像听不懂,但是既然你不是壁炉之家的人,那么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灵翊立刻点头答应。
“我可是有着100%完成率的传奇冒险家,无论你说什么委托都可以的。”
克雷薇摇了摇头。
“我应该付不起你的委托费,所以…”
“不要钱!我想想…要不你亲我一口,就当钱给过了!”
克雷薇眨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么简单吗?”
而灵翊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绝对不是想占人便宜,一脸真诚。
“我收费向来不贵。”
克雷薇微微一笑,立刻在灵翊的侧脸落上一吻。
而灵翊也眼疾手快打开拍照。
我宣布,这是双赢。
“可以帮我找到我的好朋友,佩佩吗?”
佩佩,这个名字再次闯入灵翊的脑海。
所以,这绝对是关键人物。
而关键人物无外乎几种身份。
真的好朋友,死了都要爱的那种。
假的好朋友,死后只为和你一起下地狱这种。
但无论是哪种,灵翊现在都得能找得到人。
“那他有什么特征吗?年龄?性别?穿衣风格?任何想的起来的都可以说。”
但克雷薇却好像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中,抱着脑袋久久没有回答。
半晌之后终于抬起头来。
“佩佩,就是佩佩呀,我们一起约好了有一天要一起出去看看,站在阳光下面。”
竟然一起许这种愿望?还让人家女孩子记了一辈子!
也许是被脑子里那些狗血小说给荼毒了,听见这种话,灵翊的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个染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喜欢冷血小动物的鬼火少年形象。
“站在阳光下面这种哄女孩子的话都能说出口,怕不是个渣男…?我看壁炉之家的孩子们都挺健康的,最多只能说爱好有点特别。”
但克雷薇却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
语气中带着一点淡淡的悲伤,眼神也黯淡下去。
“家的黑暗,比你们想象的更加深邃,没有人能够活着从这里逃离。”
这一句话,立刻把灵翊拉回了现实。
也对,自己看到的壁炉之家只是一部分,他们在至冬和在枫丹,万一过的不是同一种生活呢?
而且从他们对待仆人那种,又是尊敬,又是畏惧的态度来看,确实不能这么轻易下结论。
毕竟灵翊还听到过壁炉之家虐待孩子这种传言。
还是明天问问达达利亚吧,他在至冬长大,应该对壁炉之家有一些比较客观的了解。
再看菲米尼那边,两人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决定暂时瞒着父亲处理克雷薇的事情。
林尼虽然完全忠于父亲,但也不能违背本心。
如果克雷薇真的是壁炉之家的孩子,是他的家人,那就没有理由坐视不理。
林尼知道,或许在自己心里,家人会比父亲的命令更加重要。
灵翊和旅行者对视一眼,也走上前去。
“我已经答应了这位克雷薇小朋友,找她的朋友佩佩。所以不介意我加入你们吧?放心,仆人我已经让达达利亚支出去了,今天晚上不会回来。”
林尼看着灵翊这副模样,头似乎又开始痛了起来。
这件事于情于理都不该让客人插手,但某人似乎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强势的横插一脚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