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手脚全痊行动如初的柳金月,第一时间便是容忍不了郭芙兰天天早上起来那头要散不散说乱不乱的头型。
天天争着比她起得早,在她出门前捉住她,把她的头梳理好,天天给她换头发型。
那光头赖皮真是个宠妻狂,房间里的妆台盒子里金钗银钗铜钗乌木钗,还有步摇与钿,硬是把盒子塞得满满的。
而女主人家郭芙兰就是个懒女人,她呆在这府里两个月多除了平时头上的蓝色碎花头巾外其他的一律没见过她戴过。
她后脑曾经受过伤剃过的地重新发出来的头发,这时已长到及肩。
“你的头发好柔软,完全可以扎其它发型,不用天天用头巾包着,这里这样子扎,这里插个发钗,整个人好看多 了。”心细手灵的柳金月不用一会儿帮坐在妆台前的郭芙兰开了一个精神爽利发髻,在盒子里挑了一只嵌着细小宝石的金步摇就往郭芙兰头上扎。
郭芙兰透过金色的铜镜望着那步摇上摇晃的细宝石珍珠,想也不想就伸手把那步摇挡开。
“不戴这个,就那支乌木发钗。”
“这是这样发型太单调古板。”
“那就用回蓝色的那块头巾。”郭芙兰不耐烦的说道,再这样子磨叽下去,压根儿不用出门了。
“这发型与蓝色头巾不配,得重新扎。”柳金月看着那蓝色碎花头巾,十分嫌弃地说道。
郭芙兰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轻力地推开她,把衣挂上的披风往身上一穿便把帽子把头盖住。
转头淡淡地望了柳金月一眼,意思是说帽子一戴,谁看你什么发型。
“那你也戴个珠花什么的,会好看很多。”见她拿起房里的弓箭便往外走,柳金月仍不死心地说道。
那珠花可是她专门给府里每个女孩子做了,戴在头上可漂亮。
“不戴,那珠花会勾住帽子,扯头发生痛。”
“你都没有戴过,怎么知道会勾头发?”
“你再这么烦,我就把你扔到梁上去,不让马小强放你下来。”郭芙兰皱着眉头说道,“日子过得太闲,可以做多一些珠花在府门口卖,别往我柜子里塞。”
“夫人,真的可以吗?”郭芙兰一说倒把柳金月的兴致提了起来,府门外天天都可多人摆摊子卖多东西。
“可以可以,怎么不可以?若是卖得多花样好,你还可以拿去隔壁张夫人那里,她在别的县里有金饰铺,卖得多少你们自己要。”压根儿受不得天天被人看着,郭芙兰积极地向她提议把府里的两个小丫头也带上一起做珠花生意。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急步走去厨房吃早饭,吃完便赶紧出门,一分钟也不想在府里待着。
区子谦也十分成功地说服了郭芙兰带上他。
“现在外面人多,你跟着夫人出去可别走丢了。”何展英不放心地提醒区子谦,在头额头扎了一圈红巾。
“走丢了府里就少了一人吃饭,省钱。”郭芙兰没所谓地边走边说。
“嫂子,昨儿有个妇女说是你娘,你出入门口别被她给骗子。”马小强怕那人对郭芙兰拉拉扯扯,在她出门前提醒道。
“知道了。”郭芙兰低着头望着死抱着她腿的区子谦,小屁孩僵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怕我的小短腿追不上你。”
郭芙兰赏了他一个白眼,便一手拧着他的后领往外走。
结果一开大门,就看见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包着一个颜色陈旧的包袱躺在程郭府门口。
那女人睡得正熟,听见身后开门的声音立马睁开眼睛,一鼓风从她的身边吹起,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大门再一次被悄然关上。
她发了个冷颤坐起身来,正看着一个身披着狼毛披风的女人提着一个四岁小孩子大步往城门走。
那矮小瘦削的身影与自己脑海里自小在家洗衣做农活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她忍不住张口大声地对着那身影喊道:“大妞,我是你娘!”
大妞两个字成功把郭芙兰冷淡的表情上多了一丝僵硬,却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
这个年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这样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