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张夫人贺珍的情绪影响,从羊水破到生产,全过程也没有超一个时辰。
得知肚子里的调皮蛋不是先从脚出来,贺珍重新调整了呼吸并没有像之前那么紧张。
后面的生产除了小婴儿的头有点大卡住了,郭芙兰再一次一手把他推了进去,剪了个口,贺珍一用力很快就出来了。
用力过度有点脱力的贺珍失神地望着那差点就见不着的婴儿,何嬷嬷连叫她几声,她才傻傻地望着她,并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渐渐地婴儿洪亮的哭声以及何嬷嬷柳嬷嬷的笑声才在耳边响起来。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个大肥娃,是个男的,张家二房有后了。”
“我生了个男的,好好。”老天爷终不负她,终于赏赐了个男娃给他们张家二房,这多年被人前人后说早已成心底里的诟病,现终于拼起了个好字,她又是开心又是委屈地哭了起来。
听着比家里对三个点还要刺耳的哭声,郭芙兰那眉头皱得只差没成山,一见张夫人的泪水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她就趁着没人留意,连忙溜了。
后期的工作不是她可帮忙的范围内。
张大人仓促地从县城赶回青云镇,脚才踏入张府大门,就被仆人喜告之大人添丁,贺喜大人后继有人。
张大人一听大喜,连叫牛四派利钱,这一叫可没人回应才醒起他与告信的护卫骑着马车在后面,再往怀里一摸,尴尬了,怀里贴身藏着的是县里城捐款都是银票,一文钱实钱也没有。
张大人实在没法,便笑着说待会补发个大的,双脚快速地跑回主人房里。
轻而快速敲门,柳嬷嬷小心翼翼地虚打开小半边房门,见来人是张大人,脸露狂喜地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夫人刚平安生下一大胖子男丁。”
“太好了,我进去看看他们。”张大人开心得手脚不知如何安放,轻手轻脚跟着柳嬷嬷走进房里,有点不真实地看着被何嬷嬷抱在怀里又皱又红的小婴儿。
看着想把小婴儿往他怀里塞的何嬷嬷,张大人轻摇着手拒绝,轻声笑语地说道:“我刚从县城里赶回来,身上满是灰尘,我就这样看着就好。”
轻纱帐内,原沉沉睡着的贺珍,睡梦中听见自个儿丈夫的声音,猛地一睁眼望着床帐地顶部,再隔着纱看着那男人像看珍宝一样围着何嬷嬷怀里的婴儿看个不停。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看着外头久久都没有进来看她一眼的张大人,贺珍的火气也随之堆积起来。
“好你一个张春闺,有了子就忘记生他的娘,枉我在阎王爷那里走了一圈,也没什么值得挂心是吧!”
那含着悲伤与怒火的女尖声,实实地把房里的众人吓了一跳,连小婴儿也跟着大哭起来。
柳嬷嬷见势不对,急忙从何嬷嬷怀里接过小婴儿走到房里一角哄着。
何嬷嬷也向着张大人僵笑一下,眨着眼睛跟着柳嬷嬷,两人也没想到刚睡着的夫人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夫人这是什么话来着,我这不是一听闻护卫的传信,就马上赶回来。我这不是刚回来脏,不敢靠近你嘛!”
“哼,跟你十几年老夫妻,我还不知道你这个鸟性,有儿万事足,有儿就忘记妻子是吧!你知道你自己身上脏都隔老远弯着身看儿子老半天,而我在这里躺老半天看也不看问也不问一句。”
“吹胡子瞪眼睛干什么!我说的没错吗?我都看你老半天了,提我都提我一个字!!!!!”
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的张大人卡在原地,走过去看她不对,不走过去看她又不对,没表情又不对,有表情又不对,就是做什么都不对。
“我,我,我这不是刚进门就见到她们抱着儿子,一下子太高兴一时忘记问她们你怎么样?”
“是是是,被儿子冲晕了头脑,自家夫人姓什么叫什么都忘记了,姓张的,你是不是觉得蛮不讲理!呜~~,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我差点一尸两命,你人又在哪里,说好的我生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人影 都不见一个,呜~~,回来都看也不看我一眼。”
“怎么骂着骂着给哭了了,你刚生了小孩不能哭,别哭别气,你骂吧,我听着,哦别哭。”一听贺珍苍白着脸哭泣着,张大人顿时就慌了,也不顾房里头还有着两个嬷嬷在,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两巴掌。
“别哭别哭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的小心肝,那你给我说说你当时怎么样,好不好,对不起,我没听程景浩那臭小子的话,第一时间赶回来。”
其实心里头狠狠地给他记上一帐,但是为今之计先把自家夫人安抚下来。
“那你先把芙兰的诊金药材一万两给付了。”
“一万两?”
“你那是什么表情?好你一个张春闺,我跟你儿子的命就不值一万两是吧!!”
“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你你不是不知道我没钱天天都在吃你的嫁妆。”
“那行,你这五年的费用全扣出来给人家,要不是人家尽力,我跟你儿子也无法安然在这里。何嬷嬷,等一下拿一万两去程郭府里,一定要她收下来。”
“不是吧,她没跟你要钱,你自己拿给她。”
“怎么,我自己还拿不到主意?”
“不是的,一万两就一万两,值值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