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是卖马的马贩,今天一早这大汉拉了六匹马到我这里转卖,我一看那些马不是商户就是官家里抢来的,且他长得一副恶犯奸贼样,一看就知道是山贼进镇转卖马匹。我就到衙门里告发他。”
罗马贩跪坐在堂下瑟瑟发抖,低着头不安的双眼四处扫看着。
衙门大人听言便认真看清楚堂下站着的大汉的模样,刚因为两个县大人坐在自己身后,他也没心思看着堂下之人的模样,这会一说他才努力而认真的用他的斗鸡眼看堂下之人。
好一个大家伙!满身肌肉泛戾气,额头上有着指甲大的疤,一双如竹叶般锋利眼睛,嘴含着杀气的冷笑再配上一个光得可当镜子照的大脑壳,一看就是在刀口上舔着血的山贼子。
“就是就是,你长着这一副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衙门大人的话一出,堂下的程景浩与堂上的两位县大人直皱眉头。
“大人这话说的,有点不对。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个被告人再定义,一句不是好人就把我给定罪了?”
程景浩并不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什么问题,早上他还照过镜子,简直与往常一样帅气逼人。
这一说却把衙门大人给说不高兴了,他身后还坐着两个县城大人,这是不落他的脸子吗?
当场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拍响,“肃静!本大人还没问你话,你插什么嘴,再插嘴就勿怪本大人以扰乱公堂,打你二十大板!”
程景浩深吸一口气,闭上嘴巴闭上眼睛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
“长着这么一副杀人恶汉样不是山贼就是什么,还是哪个案上的杀人犯?老实招来,不然本大人就大刑侍候!”
又一个诛心的话插在程景浩的心头上,他长着这副模样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自家婆 娘都没说过一句难看,这斗鸡眼的矮冬瓜一口一句山贼杀人犯是怎么一回事,有这样的人当官的吗?
这年头能当官的都不挑人了吗?
“请问大人,我可以发话了吗?”程景浩耐着脾气继续温柔地说道。
他不知道的是他自己这样耐着性子说话的样子,就是像一个恶人冷笑着瞪视他看不顺眼的人。
“说,你到底犯了多少事,杀了多少人?”衙门大人以为自己吓到堂下的山贼子,让他乖乖认罪,心里头不禁有点兴奋,终于可以在两位县丞大人脸前捞回一点面子。
程景浩从自己的怀里掏了自己在京城刑部做行刑官的文案纸,愤愤地哼了一声递给上前接过纸张的师爷。
衙门师爷认真的看清上头的文字,待看清后打了怔,再认真看了程景浩好一会儿,才走到衙门大人身边,低身附在那衙门大人耳朵说道:“大人,此人不是山贼,是在京城刑部做行刑职位的人。”
“哦,那他还真是沾着血过日子的人。嘶~~~,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行了,你下去吧。”
衙门大人拿起惊堂木又是重重地一拍桌案,对着程景浩语气不好的说道:“概然是京城刑部做的行刑官,为什么一开始不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
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不是没事了吗,非得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我说了,但是衙门里的捕快官差就是不相信,一上来就把我给围信,就把我的罪名给定死了。”
“唉,你应该问他,这非年节赶来这里干什么?”张县令真的看不过眼这三打六审案方式,头疼地低声在背后对其说 道。
“就是,长着这样一副模样吓人的模样,不好好呆在京城做你的行刑官,非年节赶来这里干什么?”衙门大人仿佛捉到了重心一般,把话稍修饰一样说道。
程景浩耳尖得很,张县令在后面低声说什么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可这斗鸡眼的矮冬瓜再一次把自己模样摆上桌子,这让他彻底不高兴,且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有气不能隔夜。
“大人,想听清楚原因吗?那能不能事先让我做一件事?放心,很快的很小的一件事。”
“嗯?什么事,赶紧!”
得到准信的程景浩也不拖延大家的时间,直接从自己的怀里摇出一把手提式的小铜镜,竖在自己的胸前对着台上的衙门大人说道:“衙门大人在我的镜里头看到什么?”
衙门大人就郁闷了,眯着他的那一双斗鸡眼努力地看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来,一脸不解的伸手接呼着程景浩拿着小铜镜走近一点,好让他看清楚一点。
可他对着那小铜镜看来看去看不出一个所以来,这铜镜里头就只有他的样子,这大汉到底想让他看什么?
一头雾水的他最后还是被一旁的师爷强忍着笑意低声提醒他道:“大人,这人在笑话你你样子丑。”
“啪!”那衙门大人脸上只写着一个字怒,重重地拍响惊堂木,指着程景浩的鼻子怒骂:“好你一人行刑官,你别以为自己在京城刑部做一个小小官员都不是的行刑官,竟敢在公堂之上出言侮辱本大人,还拿这铜镜当众取笑我的容颜。”
“大人此话何解,先我刚一句话描述大人外相都没有!可大人从上堂开始,就一直拿小人的外相来审案,我还是第一次见按样来审案的衙门大人,若是按如此推理,样子稍微有气势一点是不是不用出门,那守在边关英勇杀敌的将军士兵是不是个个都是杀人犯,山贼海贼子。”
“你!你!”那衙门大人被他一番话给气瞪眼睛直胡子,气乎乎的用他的粗指指着堂下嚣张的程景浩,他当官五年还真的第一次遇见这样敢在公堂之上如此侮辱他外相之人。
“我什么我,你回头看看,后头还坐着两个县令,注意一下说辞。”程景浩一点客气也不留 给他,特意提醒他说道。
此言一出,他内外再多的火气都当场消了,努力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咳了一声主动认错:“本官对程某出言确实有点地方不对,那程某继续接着刚话题,现是非年节时分,你为什么从京城赶过来?”
“当然是省亲,总不能挑冰天雪地的时候赶回来老家过年的吧?”想家感觉来了就回去很正常上的问题,不一定非等过年的时候回去是不是。
“你上无父母岳父母,男人志在四方,怎么能随性想回乡就回乡,京城里好好的工作就搁在那里不干了?”那衙门大人再一次按着身后张县令说的话重新重复了一遍,这回他倒是不敢多加词语。
“大人你这是在审案还是关心我后事?你问这些还不如问别的对此案有用的东西,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