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浩把新何府院子里宅子里的摆设认真地整理一下,看着四周都贴满了红纸囍字,他心里头有点惋惜。
他与自家婆娘连子女都生了,还没办一个正式的婚礼。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曾偷问郭芙兰,看小的那么高兴,要么咱们补办一个,怎么样?
郭芙兰斜看他一眼,木头脸问他:“只要你喜欢穿女装,我装男装配合,不成问题。”
程景浩摸了摸自己光滑头顶正对上郭芙兰看怪物的眼光,不知道为什么心虚得很,赶紧吹灯睡觉。
巡逻了一圈,确实没什么落下的程景浩打算回对面的程郭府,新整理好的何府里暂时没有下人,明儿好日子一起过来。
程景浩走到大门口时,区子谦正叉着腰用力地对着那门孔“呸呸呸呸!”,猛吐口水,口水不够还懂得拿他的大竹筒杯子来补上。
不管多还是少,总有水透过那孔往外去就是他赢了。
门的另外一面也热闹非凡,谩骂声不断,还应和着他“呸呸呸”地对着那铜钱般的孔吐口水,一副谁怕谁的样子,恶心到他自己也不能这样算了过去。
压根没想到自己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人还跟着一个六岁的小屁孩斗气。
程景浩真的被恶心到了,窜到区子谦的身后,正想往他的后脑拍去。
要那手快拍到那小脑瓜时转了个小圈,用力地揪着他的小耳朵。
六岁的小孩,也不知后脑长成熟了没有,人已经够傻了,拍傻了倒霉还不是自己。
“痛痛痛,快放手!”区子谦吓了一跳,身体反应比感觉先快一点,就在程景浩揪他耳朵那一刻,他那双手双脚就缠爬上了他的腰身,达到减少耳朵的痛楚。
“你反应挺快的!放开你的腿。”程景浩低头看着被夹住的腰身,及被抓得皱巴巴的衣服那脸上的颜色更黑了。
男人的腰身能说骑就骑的吗?
“你先放手。”
程景浩懒得跟他扯,把他揪到那门孔前,本想教育他一番,没想成外面那男的还在一个劲地“呸呸呸”地对着孔吐口水。
手里头的臭小孩子,程景浩还给他留几分力与爱心,可门外的,他娘的,他跟他客气个屁劲!
不用分说打开那门闩打开大门,一脸不善良地瞪着来人。
门外一个一米四男子身穿紫红衣服正用力咀出喉咙里的老黄痰,嘟嘴弯腰对准着那铜钱大小的孔,收缩两边脸额喷气吐出去。
随着那大门门扇子往里打开,那老黄痰失准弧线般落下,刚好落到程景浩的脚边。
那淡黄色糊状物粘乎乎地贴在门内的大石板面上,无比的显眼,门内一大一小两人看着那东西,无比的恶心泛起心头。
程景浩压着那恶心,闭着眼睛放开手里的臭小子,“下去!”
听着不同平时语气的男人,区子谦收起那吊儿朗铛的态度,赶紧松开手脚从他身下爬了下来。
“杀人啊!!!”
随杀猪声的响起,一凶神恶煞的光头大汉两个箭步冲上那三寸矮冬瓜脸前,不由分说揪起他胸前的衣服,单手把他整个人提起来。
矮冬瓜身后一班人还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光头大汉已一手揪着他的头发一手揪着背后的衣服,把他的脸跟地面上的老黄痰用力地摩擦摩擦,直至大石板面与原来颜色一致。
“老爷!”
“快放开咱们老爷!”
“大胆!你一个看门的,敢这样对待我们老爷!”
程景浩一个眼神望过去,那班人看着吞了吞口水,声音不知不觉间低了下去,他一个甩手,把那一百七十斤重脸被摩擦得紫红一遍看不出人样的矮冬瓜扔回去。
不偏不歪正扔中刚吵得几个人身上,又一遍哀嚎惨叫。
门前一直坐着看戏的三点四点高兴地拍手叫好。程景浩用鼻孔“哼”的一声,回头冷着脸看着区子谦,“去把门给我擦干净!随便那地再拖一遍,别给我偷懒。”
“又不是我弄,”正想反驳的区子谦抬头对上程景浩漆黑不善的脸,立马缩头认命去找工具搞卫生。
道昌明努力试了几次从地面上站起来,可他身子重,压着的三个人,不是年老就瘦如柴,不但没爬得起来还压得身下三个惨叫连连。
道昌明觉得自己的脸痛得麻木没知觉了,眼前垂着他那己散落的头发,上头还粘着他自己黄色的痰,他英俊潇洒的形象毁了,毁了。他怎么去见人!
“我请你们回来吃白饭的?还不快过来把我拉起来!”
在众多的家丁护卫手忙脚乱地扶持下,道昌明终艰难万分地站了起来。
他拂开额前带着黄痰的长发,指着抱胸站在何府门前的光头大汉骂道:“我是你们家大人的同窗,你一个看门敢如此对待我,看我叫你们大人如何收拾你!什么东西!”
“睁大你的眼看,我我我,我再怎么样,还有个举人身份,你一个看门,岂敢拿我的脸擦地,实在实在罪不可恕。”
“还有这小孩,口水都吐到我眼睛里去,我要把你们两都抓到牢里去,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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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抱胸的光头大汉一直冷笑着脸看着他指天指地地冲着他骂,骂到气喘如牛,骂到再也想不出语句,下人连忙拿携带水壶给他止渴。
“骂完了吗?”程景浩冷笑着对着那被人围着的矮冬瓜问道。
道昌明以为那人知道怕了,装装样子吓唬他。他今儿气大发了,此事他不打算就这样算了,他这里家丁加上护卫就有二十五人,他就不相信他们二十五个人都打不过这个小小的光头看门汉子。
“哼,老子我的气还没消,你跪在那里跟我道歉,本大人不本举人就考虑考虑原谅你,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很好,我等你这一句。想闹事是吧,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是衙门大人的新住宅,对面就是县城大人的住宅,而这条街现在就是整个镇上最旺的街道!”
“那又怎么样?”道昌明不明白他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堂堂一个举人就不信治不了这恶汉与恶小孩,狠狠地出这一口气。
“没怎么样。你想闹事也不看看地点。你们还等着什么?还不把他们给捉起来!”
程景浩一声令下,对面张府准备多时的护卫及人群前早已拿着兵器的捕快衙役冲上前,不由分说把道昌明在内的二十六个人给绑了起来。
“放开我,我是你们青云镇衙门大人的同窗,你们敢对我不敬,待会你们大人会狠狠地治你们罪。”
道昌明气愤交加,冲着衙门的捕快吼道。
“我堂堂一个举人老爷,你等敢对我如此不敬!!”
程景浩这会气消了,看着那像疯狗一样吼着的大头三寸丁又名矮冬瓜,似乎有点脸熟,似乎是回来的路上谈过话还 赠了他三坛好酒,他还推荐给何展英这臭小子。
完了,刚气在头上都没看清这个人的样子,算了,不擦也擦了,不扔也扔了,不捉也捉了,这烂摊子交给何英展这臭小子自己处理,他不撤手不管了。
他被人罢官流放,好像真的没有撤了举人的身份,就像何展英一样,这做官的怎么这么多曲曲折折,烦死了。
“愣在那里干什么?你们大人怎么糊涂也不会治你们的罪,还不快点把他们带走,吵死了。”
程景浩皱着眉头催促那些人赶紧走。
“你们不能捉我,我是专门送礼给你们衙门大人,快放开我。”
着着道 昌明一众人员被衙门与张府护卫推着去衙门方向越来越远,程景浩僵着脸冲着他那方向摇手。
希望明天他就不记得他了,明天办喜事时再赠他三坛如此好的美酒。
对,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我应该是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