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沈君樾转身进了浴房,她又把常嬷嬷支去重新备水,说她等一会要沐浴,常嬷嬷不疑有她,也退了下去。
“皇后娘娘,您是要做什么吗?”
听琴是最懂陆芷鸢的,陆芷鸢稍稍有些反常,听琴立马就能觉察到。
陆芷鸢伸出一手指抵在唇边,又看了一眼浴房,“嘘,小点声。”
“我们现在回凤仪宫去,今晚不住紫宸殿。”
听琴配合着捂着嘴,但又立马放开了,她说:“娘娘,你又要偷偷溜走吗?”
“一天偷溜两次,会不会不太好啊?”
而且还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皇上一出来不就是发现了吗?
“娘娘,这…会不会不合适,万一皇上出来看不到娘娘怕是会生气?”
青黛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这举动跟撂下皇上,拍拍屁股走人有什么区别?皇上毕竟是帝王,怕是不好交代。
要是皇上发怒,受苦的还是娘娘。
陆芷鸢倒是一脸轻松,完全没有她们两个脸上的担心,拉着两人就走。
“没事,咱们早点走,现在不被皇上知道就可以了。”
青黛,“……”
就是不当着皇上的面走,等皇上出来还是会被发现啊。
主仆三人往外面走,没走多久便遇到了赵全,陆芷鸢早就想好了说辞,“皇上在沐浴,本宫觉得有些闷,便想出去走走。”
“那奴才陪……”
“不用,有听琴和青黛跟着就行了,赵公公还是留在这里等候皇上的吩咐,本宫一会就回来。”
赵全看了一眼听琴,想到听琴那一身武艺便笑着侧开了身子让皇后先行。
“娘娘请。”
等胜利出了紫宸殿,陆芷鸢回头得意的笑了起来,轻哼一声,要补偿是吧,下午她早就补偿回去了,在马车上他还那般不老实,动手动脚的,今晚无论如何都不会依着他了。
今晚就他自己一个人睡吧,正好冷静冷静。
在不知沈君樾是七年前那个大哥哥之前,为了保命惧他良多,甚至收起跳脱的性子假装端庄。即使半月前他跟她表明心意说心里只有她时,她依旧不敢大意,怕行错一步连累家族。
但如今知道他是那个大哥哥,还惦记了她七年,却给了她几分由着性子的底气。
她可没有那么怕沈君樾了,七年前就骂过他了,还放过狠话威胁他,他不也没把她怎么样吗?
沈君樾沐浴出来只穿了中衣,见屏风处没人,又往内室走去,梳妆台前依旧没看到她的身影,他微微蹙眉,里外都找了一圈,别说鸢鸢了,就是她那两个贴身侍女都不在。
“赵全!”
赵全听到殿内的那一声传唤,立马推门走了进去,弯着身子,“奴才在。”
“鸢鸢呢?”沈君樾问。
赵全愣了一下,小皇后说屋里闷要出去走走,至今都还未回来,再看皇上这冷沉的气势,怕是小皇后不仅仅是出去走走那般简单。
“皇后娘娘说要出去透透气,还未回来。”
赵全说完都不敢看向沈君樾,直接就跪了下去。
沈君樾盯着赵全看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气笑了,这小坏蛋越来越不老实了,都开始和他耍心眼了。
“透气?”
赵全头磕在地上不敢答话,沈君樾收了威压,恢复了平常的温润。
“怕不是透气吧,而是溜回凤仪宫去了。”
他就说下了马车之后鸢鸢明显乖巧了许多,还故意暧昧撩拨他,原来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她好溜啊。
“伺候朕穿衣,兴许皇后迷路了,朕得去迎迎。”
沈君樾不慌不忙的张开手让太监伺候穿衣,不着急,总要让鸢鸢玩高兴了,他再出现才好,不能扫了鸢鸢的兴致。
跑了,再抱回来就是了。
宠了,就要把鸢鸢宠到底。
而回到凤仪宫的陆芷鸢美滋滋的泡了个花瓣澡,又开心的玩了一会水,出来之后,主仆三人还高高兴兴的抹了香膏,陆芷鸢这才慢悠悠的爬上床睡觉。
今天一天也挺累的,陆芷鸢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碰”的一声,桌上的茶盏碎了一地。
“陆芷鸢打得一手好算盘。”
明玥宫此时灯火通明,满宫的宫女和奴才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惠妃虽然被禁足抄写佛经修身养性,但该打探到的消息是一点都没漏。
况且沈君樾和陆芷鸢回宫时,马车是直接从宫外驶进了紫宸殿,一点都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当着宫女太监的面把陆芷鸢抱下马车不说,还直接抱进了紫宸殿,这让本就异常关注帝后消息的妃嫔毫不费力的得知了帝后今日出宫的消息。
“原本以为陆芷鸢是个傻的,没想到竟然算计本宫和淑妃在凤仪宫大闹一场,让皇上罚了我们,让后宫唯一两个妃位都被禁足,她好独占皇上。”
“倒是小瞧了她。”
惠妃被禁足的这些天都在想那天淑妃和她怎么就突然打了起来,前两年就是两人斗的再狠,也没有像那日那般失态过,一打听才知道,那日是陈忠故意引淑妃去御花园的。
再联想到那天陆芷鸢迟迟不现身,独独留她和淑妃在大殿内苦苦等,淑妃本就性子嚣张又急躁,先是在御花园落了下风,再凉了她这般久,怎么可能还忍得住气。
淑妃要出气,当时在场的她自然就成了淑妃的第一靶子。
彩新上前给惠妃包扎手指上的伤,低声劝道:“娘娘,莫要动气,小心您的身子。”
惠妃气的指着凤仪宫的方向,“难道本宫知道被人算计了,还不能生气吗?”
“本宫不仅被算计,还被禁足三个月,三个月一过去,没准陆芷鸢连皇嗣都有了,到时候本宫还如何争?”
如今这才禁足半个月,还有两半个月,这禁足的日子多难熬呀,惠妃越想越气。
“本宫要去找皇上,让皇上给本宫做主,更要让皇上知道陆芷鸢的真面目。”
彩新着急劝下,又示意跪着的宫女太监退了下去,才开口,“娘娘,如今皇后娘娘圣眷正浓,就是娘娘说到皇上面前去,咱们没有证据不说,就是皇上他还会偏袒皇后娘娘。”
“何况,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背后又有定国公府做支撑,皇上断不会因为这点摩擦而罚皇后娘娘的。”
得不偿失,最后只会惹得皇上更加生厌,对娘娘的处罚只重不轻。
是呀,皇上如今最是宠那陆芷鸢了,陪她出宫玩,还陪她回定国公府,甚至抱着她下马车,如此呵护备至,惠妃突然有些无力。
两年了,皇上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难道三个月的禁足就要自己咬着牙往肚子里咽了?”
惠妃不甘心,她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就算了,但明知被陆芷鸢算计还不能还手,而陆芷鸢却每天过得开心自在。
她咽不下这口气。
彩新看着这样的惠妃有点心疼但更多的是无奈,娘娘身在迷中却看不清形势。
那日在凤仪宫动手大闹是真,把凤仪宫闹得乱七八糟也是真,就算是皇后娘娘让人有意算计,但娘娘和淑妃要是沉住气,不把皇后娘娘当邀宠的梯子,皇后娘娘还能押着两人闹不成。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又得皇上宠爱,这口气不自己咽回去,娘娘一个妃位又能如何?
————————————————————————————————————
今日开心一笑
热心宝子说:要不这个惠妃还是让彩新当得了,识时务还看得清自己的位置。
彩新忙摆手:奴婢是丫鬟命,没有任性的资格。要是拎不清、不稳重也坐不到大宫女的位置,丞相夫人也不会让奴婢跟着小姐进宫伺候。
热心宝子点头: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