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略御灵峰的风土人情之后,徐长卿来到了此峰的中心,一座高耸巨塔。
望着直冲云霄,不知用何材质建成的擎天柱,令徐长卿诧异的是,那守卫弟子似是收到了消息般,见到身着白袍腰间挂着无名峰令牌的少年,便恭敬地将他请了进去。
在好奇地打量下,塔内的气息更加炙热,就连修成了圣龙体的徐长卿也感到皮肤灼烧感。
底层皆是存放着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矿石材料,倒是未见到其余人,但在展开仙念下察觉高层处,有着数道强悍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应是御灵峰的长老们。
“当!”
一阵巨响伴随着塔内猛烈的摇晃,令少年一惊。
“呵呵,师弟不用惊慌,铸灵搭在长老的炼器下,每日都是如此,师兄就不上去了,峰主在顶层等候着......”
徐长卿拱手道谢后,便独自一人继续爬塔,此塔共有百层,恐怕有着数千丈之高,若是诸尘在此,恐怕没到顶层便被此处炙热难以呼吸的环境累的气喘吁吁。
一口气上到了九十层,就是在这里开始,随着层数的增加,少年愈发心惊。
本就拥有火属性灵根的徐长卿,竟被烤的汗流浃背,宛如刚洗过澡一般,那种剧烈的压迫感,仿佛自己并不是在爬塔,而是在一位大修士的威压下,缓缓前行。
当他爬到地九十五层时,他见到了塔内的第一个人,一名光头老者。
为何说其是老者,因为那光滑如玉般的脑袋暴露在火热的空气中,流光锃亮,下面一对雪白的眉毛,与布满沧桑睿智的眼神,透露着此老的修为深不可测。
“咦?哪来的小辈,敢擅闯塔内!”
那如闷雷般的呵斥,重重撞在了徐长卿的心头,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弟子乃无名峰亲传,授师尊之令前来拜见雀峰主。”少年艰难地拱手道。
那长老闻言这才收敛了威压,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呵呵,原来是醉师兄的弟子。”
老者又是轻咦了一声,似是看出来少年体内的不同:“你这小娃子的火属性灵力倒是纯厚...”
“你可有意学习炼器啊?”
老者的言语让徐长卿一愣,旋即苦笑道:“禀长老,弟子一心专注于修剑,怕是没有时间学习炼器之术......”
光头长老惋惜地摇了摇头,便闭眼不再言语。徐长卿见此拱手告辞便继续向上层爬去。
终是在一炷香后,终是抵达了顶层,此时一种虚脱感自脑海中迸发,感觉随时都可晕死过去。
徐长卿调整着吐纳节奏,这才缓过神来。
在顶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残剑破器,插地如林。
可就是这些已经报废无用法器其中的气息也令徐长卿心头一震,恐怕其中任何一件对于他们这些弟子而言都是神兵利器。
躲避绕过地上的残品,继续深入,而后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火红炉子。
火炉近乎恒定地燃烧着,时不时有着火星跳跃而出。
嘭嘭!嘭嘭!嘭嘭!
徐长卿感受眼前的仿佛不是炉火,而是一只远古荒兽的心跳。
此炉绝非凡品!
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高等法器,具体是什么阶别的,徐长卿自然不得而知。
那近乎永恒般的火苗,看的少年有些痴迷。
突然心中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突然有着想要原地打坐领悟的冲动,可被一道苍老声所打断。
“此炉乃是老夫的本命法器,七恒炼火炉...它至今已经燃烧了近千年了......”
震撼的徐长卿顿时肃然起敬,对着火炉旁的黑灰道袍的老者恭敬道:
“弟子徐长卿,受师尊之令...”
老者摆了摆手,打断了少年,悠悠缓声道:“老夫已经知晓。”
“呵呵,你那师尊终于舍得放下脸面求老夫办事了,这是三百年来令老夫感到最稀罕的事情......”
“你可知晓你师尊的醉欲仙乃是老夫所铸?”
徐长卿这才得知师尊的那柄雪白之剑名为醉欲仙,再次恭敬道:
“弟子还是第一次听闻...”
雀峰主呵呵一笑倒没有在意:“那你想要炼些什么...?”
徐长卿拔出扶摇,双手奉上。
“弟子想要请求峰主令弟子的本命法器更上一层楼......”
雀峰主握住扶摇,苍老有些浑浊地眼神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感叹了一声:“倒是一柄很漂亮的剑,不过铸造手法有些稚嫩了...”
雀峰主缓慢地站起身,盯着徐长卿问道:
“你要想老夫将此剑如何修改?”
少年被问住了,一时沉默。
雀峰主见他此般,摇了摇头:“这是你的剑,是你的本命法器,它会随着你的心,你的意,你的修为一起成长,你若是不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心思,此剑该如何蜕变?”
“老夫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好好思考一番。”
徐长卿一路以来皆是凭心而动,问心而来,但此时却难住了,自己的心若是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描述,那该是什么?
在徐长卿内心不断思考之时,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
“说吧,你的心是什么...”
少年狠狠抱拳,声音坚定又高亢道:“长老,弟子的心......”
“便是无悔,弟子做过太多令自己悔恨的事情,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修为不足未能救下身处危险的凡人,初入修真时,弟子曾经很迷茫,不知自己的道在何方,但弟子如今心中已有了答案...”
“既然弟子已后悔多次,便让它随风而去,弟子现在能做的便是无悔!”
雀峰主回味着少年的侃侃而谈,呵呵一笑道:“不要对老夫说,对你的剑说......”
徐长卿点头,接过扶摇轻抚着剑身,眼神中流露着自己最真挚的情感。
“扶摇,你愿意陪我一路走下去吗?你愿意陪我走遍山河万水,巡天以问道吗?”
伴随着少年话语落下,一阵剑鸣回响,令旁边的雀峰主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扶摇的回答。
它说它愿意。
顿时一种明悟涌在心田,徐长卿开心地笑了。
雀长老大手一挥,高喝道:“将剑放入炉内!”
扶摇入炉,火星四溢,周围的空气又是变得更加炙热。
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原本剑身如雪的扶摇被冶炼成了赤红的铁条,又迅速的变得黝黑,最后被雀峰主放到了一旁的铁毡上。
“来,由你亲手锻打它!带着你之前所说的心境!”老者递过来一柄沉重无比的铁锤。
徐长卿握在手里,顿感万钧般的重量,心中惊骇,自己修成圣龙体,不说在同境中肉身无敌,但拿起万斤重的东西应该还是轻轻松松,可拎起这小小铁锤竟这般费劲。
“正面捶打五万次,在反过来捶打五万次,如此循环,老夫没有说停之前,不许停下!”
徐长卿回了声是后,一阵阵锻铁声在整个锻灵塔内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