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不知曾斩杀过的哪名修士手中所获,一本黄品功法给予了欣喜若狂的阿虎。
阿虎摊开一看,却傻了眼:“仙长哥哥,阿虎...不识字啊...”
徐长卿闻言一愣,但很快便面露轻笑道:“无妨,那便先从识字开始。”
阿虎连连点头:“好!”
支走满脸兴奋的阿虎,那名船长中年人一脸艳羡,但却依旧恭敬:“见过仙长。”
“等阿虎识一些字,再来请教仙长哥哥!”
待那道活蹦乱跳的小男孩彻底离去后,中年人这才继续道:“敢问仙长是打算收阿虎为徒?”
徐长卿摆了摆手:“徐某修为尚浅,怕是还没资格收徒...”
“只是看与他有些缘分,准备略微指点一番罢了。”
中年人闻言眼神中划过一丝嫉妒之意,但很快便转瞬即逝,满脸赔笑道:“仙长不光神通广大,就连心地都如此善良,阿虎能遇到您真是好福气啊...”
“阿虎他们一家皆是群岛村民,有幸在张亲传手下做一名船夫,已是不易,没想到还能得到仙长赏识,说是祖坟上冒青烟也不为过。”
“不至于,不至于。”望着欲言又止还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刘姓男子,徐长卿感到一丝疑惑,这人平日面对自己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今日为何话却如此之多。
中年人似是知晓自己有些失态,也未再多说什么,再次感谢了一番徐长卿后,便告辞离开了。
广海岛商船队的航行速度自然比不过落云宗那艘古老战船,在徐长卿苦修之外的闲余时间,指点指点阿虎倒是绰绰有余。
虽说此子只能算得上是伪灵根,这般天赋连最为普通的宗门都难以拜入,但他那份勤苦与好学的天性,倒是令徐长卿颇为喜爱。
修士的天赋只能算得上道途的开始,而一路坚持走到底还需个人的天性。
“仙长大哥哥,您快看!”
望着阿虎手中汇聚而成的小火苗,徐长卿莞尔一笑,看来这两个月的指点,倒是有不小的成果。
“您说阿虎如今算得上是仙人吗?”
徐长卿想了想,并未犹豫道:“算。”
虽说阿虎如今只能是道脉通顺,毕竟灵根太差,无法像自己那般快速迈入通脉一境,但于普通人来说,已算不易。
“真的吗?!”
“我阿虎如今也是仙人喽!”
望着兴高采烈,差点没蹦破屋顶的阿虎,徐长卿也由衷为其而感到欣慰。
“初入道途,莫要焦躁,修行一路道阻且长,莫要因一点小小成绩而失去本心,可懂?”虽说给予了阿虎肯定与鼓励,但泼凉水这般行为还是有必要的。不骄不躁乃是李先生曾教导他的,如今他也希望阿虎遵从这点。
“好的,仙长哥哥,阿虎以后也定会继续刻苦修炼!”
阿虎满面认真的神色,令徐长卿满意一笑,摸了摸对方小脑袋继续道:“以后你也是一名修士了,就莫再要叫我大哥哥,得叫师兄。”
“嗯...叫前辈也可。”
“好的,仙长师兄。”阿虎认真道。
“是徐前辈。”
“嗯嗯,徐前辈师兄。”
“罢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
远在东域的辽阳州。
如今这座宗门,依旧大气磅礴,作为辽阳州的霸主宗,光是琼楼玉宇都有种底蕴深厚之感。
可他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其内却别有洞天。
没有纯净的灵气,也没有高山流水,整个宗门呈现昏暗之色。
黑色的阴森魔气,缠绕在其中,彷佛无处不在,阴寒之风不断吹拂着,若是普通修士光是矗立在此,都会被这阴风给冻伤。
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弟子们,皆以极为规律的队形打坐着,漫天的魔气被吸纳体内,他们面色陶醉且...疯狂!
在凡人眼里,原本如神似仙的修行者们,此时却行如深渊恶魔。
而所有弟子的背后,皆是有着森森血液流淌、汇聚于一齐。
那是一抹蜿蜒血河。
而血河的尽头流向了一座呈现猩红之色的大山内。
山顶之上,有块庞大牌匾,上书着鲜艳宛如鲜血勾勒出的三个大字。
玄冥宗。
而这座血山魔影绰绰,魔气最为浓郁,若是仔细看去,半山腰处有着十数道身影,正打坐修炼着。
各个气息悠长,但给人一种极为阴恶之感,这些身影最低也有着通天境修为,而为首的老者,气息最为磅礴,体内隐隐有着一座乌黑楼宇闪烁。
深邃且阴暗。
这座怪异圣楼,代表着此人是一名外楼境修士。
而他正是与徐长卿有过一面之缘的玄冥宗大长老,高殷。
似是感应到什么,高殷苍老的脸庞产生了一丝波动,缓缓睁眼后便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血山深处。
血池之内,偶尔有着气泡炸开,空气中更是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高殷的身前,有名黑袍中年人,此人面目普通,五官也无丝毫特点,但却有着君临般的气势,无人会觉得其是一无名之辈。
而他正是当代玄冥宗宗主,王元。
可这名令整个辽阳州闻风丧胆的霸主,此时却恭敬地双膝跪地,似是在等候着某种存在的降临。
高殷并未出声,同样跪下,神色虔诚且疯狂。
周围温度清晰可见的升腾着,粘稠的血池滚动愈加剧烈,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孕育而生。
数十息过后,血池回归平静,但却陡然间迸发出一抹耀眼血芒,之后便绽放出一道诡异的血红光环。
其中,是一只猩红血瞳。
王元与高殷的神色在此时癫狂至了极点,不断叩首并呼喊着:“恭迎老祖。”
只见血池的血瞳之中,有一道一丝不挂的身影破池而出。
他抬起来骨节分明,比女子还要白皙的双手,又是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声音沙哑道:“此次血祭的人数有多少?”
王元头颅深深埋在地上,恭敬道:“禀老祖,足有十万人。”
“十万?”男子轻笑了一声。
王元闻言顿感惶恐,声音颤抖道:“世孙该死,是世孙没用,如今的玄冥宗势微,而那丘河宗总是坏我宗大事,所以血祭的人数...”
“丘河宗?”男子喃喃了一声。
“那是什么狗屁宗门?”
“罢了,十万便十万,总比上次仓促的一万要强。”
男子从血池中踏步而出,原本裸露的全身转眼便被一道血袍给遮掩,此时终是露出了被血雾遮掩的容貌。
俊美近乎妖异的脸庞,挂着一抹摄人心魄的轻笑,白皙无任何瑕疵的皮肤令人看不出年龄。
若是徐长卿在此,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因为他正是老熟人,王瀛。
哦不,应称其为,六欲。
“敢问老祖,如今修为恢复如何了?”王元依旧未曾抬头,也不敢与其对视,小心翼翼问道。
“嗯...”
“五成左右。”
王元大喜,但还是面露疑惑。
“不知世孙该说不该说...”
“说。”
“究竟是何人,竟能伤到老祖的身外身?”
话音刚落,王元顿感一股死亡的压迫涌上心头,这名分神境大修士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世孙该死,世孙该死!”王元不断叩首,声音凄惨道。
六欲将气息收敛,似是陷入了回忆当中,嘴角不自觉地划过一丝诡异弧度。
“徐长卿...”
“云凌霄...”
“落云宗,还是那般惹人厌啊...”
“不过...”
旋即他抬起右手,无尽的血芒汇聚其中,瞬间便将高山覆盖,顿时整个玄冥宗之人陷入了极度的癫狂状态,似在恭迎其的重生。
男子眼中的猩红之意闪烁,有股道不明的玄奥之感。
“我玄冥宗,该卷土重来了。”
说罢,在二人的恭送下,身影在虚空扭曲中彻底消失,而其身后终是露出被黑暗笼罩的原本画面。
那是无数尸骸肉体。
而每个尸骨,无一不是王瀛的容貌。
......